袁紹聞言訕訕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恨意,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既然如此,那本初就不做惡人了!」
雲夜面無異色,拱了拱拳:「多謝盟主理解了!」
「無妨,無妨!」
頓了頓,袁紹說道:「諸位,暫且就散了,三日後吾等為公孫將軍、孫將軍、馬太守掠陣!」
所謂掠陣,這一次就不會像上一次那麼一哄而上了,畢竟當初孫堅一部實在是敗的太慘,若是任由下去,恐怕士氣盡衰。
眾人聞言紛紛告辭散去
漫天的旌旗,在秋風陣陣中獵獵作響,宛若在這片土地之上的逝去的靈魂的哀嚎。
雄偉的虎牢關上,一列列刀戟相交的士卒,殺氣凜然的護衛在關樓之上。
而在虎牢關對面,涇渭分明的三支兵馬,整齊的分列在三方,弓箭手緊握長弓,手已經悄然的搭在了背後的箭壺之上。
長槍手、長矛手、刀手等士卒凝目望向虎牢關樓之上,隨時準備衝鋒。
騎兵游移在軍隊兩翼,好似在護衛一般。
四周分出數以千記的士卒,四人一組,扛著一架雲梯。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數十架小型銅質床弩,森森的寒光,擺放在一旁的粗大長箭,讓人不寒而慄。
床弩最早出現在春秋戰國之時,經過數百年改造,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在千米之外激射而出,一旦被擊中,除非是膝蓋以下,或者手腕以下,被那巨大的力道貫穿,必死無疑!
「全軍聽令……」
公孫瓚一身白色,耀眼至極,銀白色長槍揚威指天,怒吼道:「搭雲梯,攻城!」
說罷,一陣陣馬蹄之聲轟然洞響,公孫瓚勒馬一馬當先朝著關樓衝去。
原本坐在不遠處觀戰的雲夜突然一笑,走到鼙鼓旁,一把拿過鼓槌,高呼道:「本侯親自為三位將軍擂鼓,願三位將軍一戰破城!「
其他還未動的孫堅、馬騰二人見狀不由一喜,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幫助,但是縱觀天下,能讓武昭侯親自擂鼓的,有多少人?
兩人不愧都是悍將,愣了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一個個神色激動,武器高舉。
「衝鋒!」
一聲令下,數萬人馬宛若咆哮洪流,摧枯拉朽的朝前衝去,雖然沒有騎兵衝鋒之時那般氣勢磅礡,但是也是所到之處,塵土蔽天
城樓之上,華雄領著近三萬人馬,遊走在關內之上,受傷的左手提著一壺酒,右手握著大刀,上下翻飛,每殺落一個攻城的士卒,就哈哈大笑著飲下一口酒,神色癲狂至極。
最開始攻城的,乃是白馬義從下馬之後的一萬人,在近三萬人,加上華雄鎮守的情況之下,竟然一刻鐘過去,還未有一人站立在城牆之上,每一個好不容易爬上雲梯、爬上城牆的士卒,皆被左右刺來的武器,挑落城牆之下,摔成肉泥!
「澆油!」眼見往城牆上攀爬而上的士卒越來越多,饒是華雄,也有一絲力不從心的感覺。
但是自古以來,守城的都比攻城的佔據的優勢大的多。
話音一落,數百人就迅速衝到各個角落,將堆積在角落之中的火油紛紛抱了出來,對著一架架雲梯直接澆了下去。
噗噗噗
「不好,是火油!」有老卒頓時就發現了西涼軍澆下來的是火油,頓時神色驚變,距離地面不遠的,直接就從雲梯上跳了下去,狼狽不堪的朝後方逃奔著。
而距離地面較遠的,則是抱著雲梯直接朝地面劃去,神色驚惶的逃離原地。
在那些新卒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就見到城樓之上,一個個火折子、火油罐子從關樓之下,傾倒而下。
彭彭彭!!!
火油沾火既然,一道道火花沖天而起,瞬間席捲雲梯,焚燒起來。
「啊!!」
火焰焚身的瞬間,一聲聲淒厲震天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令人渾身汗毛倒豎。
就在城牆下的公孫瓚神色一變。
「全軍壓上,架雲梯,本將親自上!後退者!斬!」
公孫瓚翻身下馬,手握長槍,一把扯掉背部白色披風,揮手甩掉。
啪!
一把抓住一架還未燃燒起來的雲梯,宛若靈猴一般,急衝而上,城樓雖高,若是武藝強悍者,也不過片刻即至。
「殺!」
孫堅也不再停留,怒吼一聲,持刀率領著一眾麾下,親身陷陣,直接攀上雲梯,朝著關樓上衝去。
不遠處的馬騰望了一眼觀戰的諸侯,長吐了一口氣,望向身旁的馬超,吩咐道:「超兒,你留在原地,不要輕易上陣!」
「你身負一身武藝,日後定是縱橫天下之悍將,若是為父有何不測,照顧好幾個弟弟!」
如此凶險的攻城戰之上,無人敢保證,可以絕對活下來!
但是聯軍就在身後,若是不上,也只有死路一條!就因為,他跟韓遂,是兄弟!
「隨我殺!」
猛的一轉身,馬騰渾身的熱血宛若甦醒了一樣,疾步衝向雲梯,攀登而上。
數十員將領親身陷陣,瞬間雲梯通往的各個關樓所在,皆被打開了一處缺口
關牆內外。
殘肢斷體層層疊疊,嫣紅的鮮血,浸染地面,看不到一寸褐色泥土、黃色細沙。
公孫瓚、孫堅、馬騰三人親自披掛上陣,身先士卒,踩著一層層的積血,踏著猙獰的屍骸,帶著數萬人發動了悍不畏死的攻擊。
原本佔據絕對優勢的西涼軍,也漸漸開始抵擋不住了起來。
無數的聯軍士卒湧上城頭,然後佔據住城頭,護衛著其他聯軍士卒,登上城樓。
十個百個千個,短兵相刃的情況之下,兩方完全陷入了膠著之中。
馬騰、孫堅、公孫瓚三人結成一個三角形,在數百親衛的護佑之下,渾身浴血的朝著不遠處的華雄殺去!
如今城中就以華雄最為強勢,若是擊殺華雄,就算西涼軍不立刻潰敗,也絕不會堅持多久!
「壽成,護住後方,待我和文台,去殺了華雄那廝!」
公孫瓚狠狠得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低吼了一聲,一槍挑落一個士卒,墜落城樓之下
不遠處,雲夜等人,遙遙望著戰況,見到公孫瓚幾人,竟然親自上戰場,身先士卒,韓馥頓時搖了搖頭,譏諷道:「為將者不涉險地,文台三人真是太魯莽了,若是出了一點差錯,不僅虎牢關不能攻克,反而身死軍散!真乃莽夫。」
「韓文節此言差矣!」雲夜已經放下鼓槌,坐回了位置上,微微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淡道:「正所謂兵精將勇,將勇而兵精,若是將領一味的膽小如鼠,更是在己方戰局不利的情況之下,還一不敢奮死一擊,結果只有敗亡一途而已!」
身旁曹操聽道雲夜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說道:「武昭侯所言甚是,若是如此情況之下,為將者還懦弱不前,必敗無疑!」
「曹孟德你!」韓馥憤怨的看了曹操一眼,一揮袖,臉色炭黑的低著頭假寐了起來。
正說話間
「咚、咚、咚……」
沉重悠揚的戰鼓突然掠起,宛若聲聲錘在這些氣勢暴漲的聯軍心頭。使之氣勢更為狂暴,熱血更為沸騰,戰意更為瘋狂。
原本還守在城下的白馬義從,齊齊的翻身下來,無數弓箭手迅速引弦上箭,持刀士卒突兀的衝鋒在前,朝著關樓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