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過,半月眨眼即至。
近四十萬人馬駐紮在虎牢關之外,大營綿延數百里,旌旗遮天蔽地,整日裡戰馬嘶嚎,士卒咆哮之聲、金鐵交戈之聲,接連不斷,令天地為之震懾。
四十萬人,是什麼概念?
三國時期蜀漢昭烈帝劉備對東吳發動的夷陵之戰,是三國「三大戰役」的最後一場,劉備領軍號稱七十萬,連營百里。
實際上人數絕對不超過三十萬,甚至連三十萬都沒有,便能連營百里,此處實實在在的近四十萬人馬,何其恐怖?
原本戰意昂然的華雄在樓閣之上望了一眼虎牢關外的大營之後,都被嚇的連忙緊閉城門,深溝高壘以拒之!
大營之中,一座三層的祭天台遙遙建起,祭天台四周旌旗四列。
四周圍滿了刀甲在身的士卒,而一個個身穿將軍甲冑、或是文士長衫的年輕人、中年人、老人,都圍在祭天台之下。
而祭天台二層之上,僅僅只有十九人。
雲夜一襲乳白色長衫,手掌一臉羽扇,若非眉間的剛毅,恐怕便要和那翩翩濁世佳公子牽連上了。
微微退後一步,眼神淡漠的望著不久之前已經榮登「盟主」之位的袁紹,跟著其他諸侯在套交情!
片刻之後,禮官高呼道:「吉時到!」
「祭天!」
咚咚咚
震天的鼓聲激響起來,風宛若受到感染一般,瘋狂的舞動了起來,將旌旗刮的獵獵作響!
一身錦服的袁紹整理好衣襟,摁了摁腰間的佩劍,一臉嚴肅的向前一步,走上祭天台的最高層,握住一炷香,點燃祭上,高呼道:
「漢室不行,皇綱失統!皇天后土,祖宗明鑒,實皆鑒之!」
聲嘶力竭,紅了眼眶,袁紹此時仿若化身類似屈原一般,愛國愛民的人物,令人不禁潸然垂淚。
雲夜不著痕跡的從袖箭取出一個特製的小型玻璃瓶子,揭開瓶塞,迅速將裡面的洋蔥水倒在手上,抹在眼睛上,頓時眼眶紅的像的兔子一樣。
「誅滅董賊!」
不知道何人突然高呼一聲,韓馥直接跪了下去,舉起拳頭,涕泗橫流的咆哮起來。
「誅滅董賊!」
一路路諸侯就像接力棒一般,接二連三的跪了下去,每一個眼眶都是通紅的,就連曹操都不例外。
「誅滅董賊!」
轟!
雲夜紅著眼半跪在地上,聲音一出,祭天台下數萬武昭侯軍紛紛齊嚎起來。
「歃血!」
眾人拔出袖間小刀,紛紛在手掌上一抹,雲夜迅速取出另一個小瓶子,往右手上倒去,然後迅速纏了一段白布,看起來就像血染透了一般。
將血從白布上緩緩滴入碗裡,隨後等飲酒之時,雲夜象徵性的抿了抿了碗邊,隨後就將碗遞給了禮官。
禮官也沒多加注意雲夜,高呼道:「歃血完,升帳議事!」
袁紹意氣風發的坐在首位之上,目光凜凜的掃視著帳中眾人,哈哈大笑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說道:「諸位,待今日之後,立破虎牢關!」
「立破虎牢關!」諸如袁遺、韓馥等跟袁紹一路貨色的諸侯聽到袁紹的話,頓時激動的舉杯。
一番酒宴之後,曹操臉色有些熏紅的站起來,說道:「聽聞虎牢關中華雄力可抵萬人,而還有一人,名為閻行,更是萬夫莫敵之人,不知道諸位任為,何將可抵?」
虎牢關如此險峻,鬥將降低士氣之行,勢在必行,若是敵方將領實在太過強橫,誰可當之?
就在眾人飲酒宴之時,一個斥候突然闖了進來:「將軍,虎牢關門已開,一身長就吃,虎體狼腰,豹頭猿臂的將領領兵三萬列陣虎牢關外,邀戰我軍!」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酒已醒了三分,坐在左側中後段的孫堅突然出前一步,抱拳道:「殺雞焉用牛刀!孫堅願領麾下人馬將領,殺退敵將!」
雲夜此時才仔細觀察到這一位未來吳國開國皇帝的父親。
孫堅自幼相貌俊朗不凡,就算已經到了中年,更是添了一份殺伐剛毅之氣,腰間一柄重劍,隱隱有鮮血浸染暗紅,顯然殺人不少。
「武昭侯認為如何?」袁紹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雲夜,略帶詢問。
「文台勇烈,可當此任!我等應列陣一方,為其助陣!」雲夜沒有疑惑袁紹為什麼突然問自己,只是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
「好,此酒宴,待到來日再開,今日看江東猛虎,虎視虎牢!」袁紹拍案而起,神色激然
虎牢關外,黑壓壓的一片。
華雄手握大刀,勒馬遙望著不遠處的聯軍大營,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不屑。
若是人心一致,他尚且懼怕幾分,但是若是對方人心不齊,又有何懼之有?
更何況,他自認手中的大刀,足以解決任何問題,就算是被稱之為北地槍王的張繡,也只是堪堪能與他戰個平手而已!
唯一能讓他畏懼,只有武昭侯麾下的呂布耳!
正思索間,對面大營之中傳來震天的馬蹄之聲,滾滾黃沙席捲而來,華雄眼神一亮,手緊了緊手中的大刀,渾身戰意噴湧而出。
眼見地方愈來愈近,華雄雙眼充紅,勒馬朝前衝去,距離聯軍數百米處,勒馬停駐,揚刀咆哮道:「某家華雄,誰敢一戰?」
雲夜微微落後袁紹一個身位,也將華雄的模樣看了一個真切,怎麼看也不像是被關二哥一刀斬的垃圾貨色!
「華將軍武藝天下無雙,殺雞焉用牛刀,且讓俺胡軫來會一會天下英雄,哈哈!」一個丟到人群中絕對找不到的龍套,胡軫勒馬猖狂大笑著衝了出來,一柄大刀在不屑的目光中不停的在袁紹、雲夜、曹操等人臉上游過。
「程普在此,休得猖狂!」
虯髯叢生的程普使的一手好蛇矛,一身右北平土垠人的豪氣顯露無疑,勒馬而出,渾身戰意凜然。
雲夜其實真心搞不定,為什麼在右北平的程普,跟江東的孫堅扯到一路去了,若不是雲夜將韓當截留下來,恐怕韓當如今也是孫堅麾下大將之一了?
胡軫見程普衝出來,大笑著咆哮道:「哈哈,戰!看你胡爺爺不斬了你!」說罷,猛然夾馬朝著程普衝去。
長鐵蛇矛倒提,程普絲毫不懼,神色淡然的勒馬對衝上去,長鐵蛇矛微微在虛空中劃了一圈,神色一凜,爆刺而出,隱隱能夠聽到空中的破空聲。
「死!」程普雙目精光爆閃,蛇矛激射而出,『噗哧』一聲,直接貫穿胡軫的脖子,微微一扭,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無頭的屍體搖搖晃晃,噗通一聲墜落馬下。
「程德謀?真乃猛將也!」袁紹不禁感歎道。
「是呀,德謀武藝,恐怕不下於武昭侯麾下的呂布、許褚了!」韓馥點點頭,發出若有所指的感慨。
雲夜不屑的撇了撇嘴,程普的武藝不錯,乃是日後江東的宿將,隨孫堅討伐過黃巾、董卓,又助孫策平定江東。孫策死後,他與張昭等人共同輔佐孫權,並討伐江東境內的山賊。
但是資歷不代表武藝,程普恐怕也就跟韓當的武藝相當,就是比之張遼這等帥才都有所不如,遑論武藝冠絕天下的呂布、許褚?
雲夜也不想多加解釋,反正自己跟韓馥又扯不到一起去,而且不久之後,或許還有大戰,瘋了才會去給敵人暴露自己的實力!
許褚見雲夜不想多說話,也沒有說什麼,幾天抵足而眠,許褚跟雲夜的感情好的真跟總角之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