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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8章千載壯士說荊軻 文 / 彼岸落花

    時間緩緩而過,半個時辰之後,一聲公鴨嗓門從長樂坊門口響起。

    「聖上駕到!」

    「恭迎聖上!」

    「祝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拜見聖上!」

    剛剛還在玩鬧的人群紛紛扒拉起來,衝向門口,一個個匍匐在地。

    雲夜在二樓之上,看的真切,已經到場的人雖然大多都是匍匐在地,但是卻仍然有一部分人,只是半跪著的,甚至還有缺席的人,若非還未到,那鐵定就是躲起來了。

    「末將雲夜,參見聖上!」

    等到一身皇袍的劉宏正要喊平身之時,雲夜才踏踏踏的從二樓上走了下來,微微躬身一禮。

    「大膽雲夜,見了聖上,居然敢不跪下!」跟在劉宏身邊的這一次不是張讓、趙忠等人,而是一個跟他們敵對宦官勢力的宦官。

    周圍跪下的人聞言一個個似笑非笑的望著雲夜,而半跪著的周瑜,卻搖晃著腦袋,絲毫不擔心。

    「哈哈哈,愛卿果然年幼!我大漢之福,大漢之福呀!」對於雲夜的不禮之處,劉宏視而未見,逕直走到雲夜身邊親切的拍了拍雲夜的肩膀,感歎道:「若是我大漢多幾個愛卿這樣的少年天才,何愁四海不安康呀!」

    雲夜聞言心頭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沒有超出自己的預料,順勢解釋道:「聖上過譽了,末將可當不得少年天才之稱!末將內披重甲,不能行大禮,還請聖上贖罪!」

    內披重甲!

    眾人一頭黑線,尼瑪,那重甲的有「多重」呀,竟然看都看不出來穿了的!

    劉宏雖然惱怒雲夜的不禮之處,但是又不敢跟雲夜直接鬧翻,而如今雲夜既然給了台階,立刻順勢而下:「哈哈,愛卿何必解釋,孤自然相信愛卿!」

    「多謝聖上恩典!」雲夜點了點頭,側身讓出位置,眼角打量了一番這個「昏庸」皇帝。

    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眼帶腫大,一副酒色過之相。

    「剛剛是誰在彈琴,孤覺得猶如仙境之音呀!」劉宏也沒有再去關注雲夜,反而笑著望向眾人。

    「民女蔡琰拜見聖上。」

    蔡琰盈盈走了出來,彎身一禮。

    蔡琰剛剛行了跪禮,倒也沒有人出來找她的麻煩。

    「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蔡師家中的才女呀!」劉宏哈哈大笑的揉了揉蔡琰的頭髮,讚歎道:「也唯有蔡師家中的才女,才能夠彈出如此樂曲呀!」

    「聖上所言極是!咱家聞之,如三月春風拂面呀!」跟在劉宏身邊的宦官尖著嗓子讚歎不已。

    「嗤!」突然場中一陣嗤笑,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而去。

    卻,竟然是司徒陳耽。

    「不知道陳公為何發笑!」劉宏神色有些不悅,眼神陰霾的問道。

    陳耽恍若未見的笑道:「閹宦之人,豈知樂曲之美妙,竟然妄自評判,真是可笑之極!」

    「你」那宦官頓時被氣的面色通紅,就連劉宏的神色都不悅到了極點。

    「兀那小廝,竟然還敢發笑!」

    雲夜本來心頭暗笑陳耽那廝看不懂情況,卻不想陳耽的火力一下子被自己給吸引了,陳耽大罵道:「雲夜是!莽夫!莽夫!堂堂仕子會,竟然讓這等只知道廝殺染血的莽夫進來了!」

    雲夜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周圍的人,望著陳耽就像望著個傻子似的,不知道陳耽今天發什麼瘋了!

    這一次,就連蔡琰都有些不悅了,罵那宦官也就罷了,但是蔡琰一直比較崇拜雲夜,如今聽到他竟然無故罵起雲夜來了。

    「一個閹宦,不男不女之輩,一個只知道悶頭廝殺,將死之人!哼!」陳耽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大膽陳耽,你……你竟然敢罵罵」那閹宦下意識的就要說你竟然敢罵聖上,結果恍然察覺他只是在罵自己一人,氣的宦官渾身直哆嗦。臉色發青,但卻不敢和陳耽對罵,畢竟他只是個宦官,不是張讓、趙忠!

    「既然司徒大人看不起我等將領,何不與我們比試一番,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莽夫!」臉黑的曹操突然躥了出來,招呼道:「聽聞雲公子乃是文武全才,不若就讓他與你們比上一遭,如何?」

    尼瑪!

    雲夜頓時坑了!額上烏鴉亂飛!

    這廝看似是不服陳耽的罵,卻實際上是擺明要坑死自己呀!

    別說一般的武將,就算是習文儒生,誰敢說能夠比得過在場的這些大儒文生呀?

    「比就比,先比賦詩,如何?」

    陳耽聞言頓時被「激怒」了,紅著臉跳了起來。

    「好!既然如此,孤便來看一看,諸位的文采!」劉宏見狀,臉色鐵青的坐到了主位上去,望向雲夜:「雲將軍覺得如何!」

    「好!」雲夜惜字如金。

    「好,既然諸位覺得武將是莽夫,那便以壯士為題!」劉宏思索了片刻,直接說道:「誰先來!」

    「小子阮瑀,先行獻醜了!」一炷香之後,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人出前一步,朗聲道:

    「燕丹善勇士。荊軻為上賓。」

    「圖盡擢匕首。長驅西入秦。」

    「素車駕白馬。相送易水津。」

    「漸離擊築歌。悲聲感路人。」

    「舉坐同咨嗟。歎氣若青雲。」

    「好!好詩呀!」話音一落,坐在首位的陳耽頓時神色激動,還有幾個大儒,同樣激動不已。

    「以荊軻使秦為詩的節奏,詩句大氣磅礡,不俗,不俗,此子不俗!」陳耽連說了三個不俗,可想而知,對於阮瑀已經極為滿意了。

    雲夜冷笑一聲,不屑道:「三歲孩童知道典故,都能寫出此詩,有何不俗?」

    陳耽氣極反笑,鬍鬚顫抖,指著雲夜罵道:「乳牙小兒,豈懂詩歌之道!」

    「懂便懂!君且一聽!」雲夜冷笑一聲,腦海化作「計算機」,高速運轉起來,一步一句:

    「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

    「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

    「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

    「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

    「雄發指危冠,猛氣充長纓。」

    「飲餞易水上,四座列群英。」

    「漸離擊悲築,宋意唱高聲。」

    「蕭蕭哀風逝,淡淡寒波生。」

    「商音更流涕,羽奏壯士驚。」

    「心知去不歸,且有後世名。」

    「登車何時顧,飛蓋入秦庭。」

    「凌厲越萬里,逶迤過千城。」

    「圖究事自至,豪主正怔營。」

    「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

    「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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