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頭顱滾滾落入牆角。
那十幾個醉酒的大漢,方才清醒了七分,駭然的望著那個手中持刃,渾身染血的少年。
雲夜抹了一把染在臉上的熱血,殺意凜然的朝議事堂正中央桌案走去。
一把提起坐在那主位上的大漢,隨手扔到議事堂地上。
坐在主位上,雙手磨唦著手中的匕首。
兩個護衛,略帶驚恐的顫抖著護衛在雲夜兩邊。
其他十幾人,驚愕的望著坐在主位上的雲夜。
「你們十幾人,是誰麾下的?!」說話的同時,雲夜的手隱隱的按在刃柄之上,緊了三分,殺意更濃了七分。
對於雲夜的威脅,此時場中的人,也不敢無視了!
酒醉的時候還未察覺到什麼,但是酒醒之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一個普通少年,絕不至於,讓兩個護衛如此驚恐!更不可能,如此殺伐果斷!
「我我們屬於張訖將軍麾下。」一個中年大漢,有些恐懼的出前一步,吞了口唾沫,低聲問道:「敢問,公子是?!」
「媽/的,趙折,你這個王蛋!老子說怎麼少了十幾個隊率!原來全部被你狗日的拐跑了!」
就在此時,氣的渾身顫抖,滿臉通紅的張訖憤怒的衝了進來,一進來,就揪住彎腰的趙折,一膝蓋,直接撞在趙折鼻尖上,一抹鮮血,瞬間衝鼻孔中噴湧而出。
「張訖!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公!」主位上的雲夜突然一聲爆喝,駭的正在發洩的張訖渾身一顫,隨即,歎息一聲道:「看來,你還是沒辦法直接統率三千人呀!」」
張訖渾身一顫,望向主位之上,更是臉色驚恐起來。
原本他只是察覺自己麾下少了十幾個隊率,訓練快要完成的時候,才聽說,十幾人全部跑到了議事堂,因此急急忙忙的就趕來了!
卻未發現,雲夜竟然還在主位之上,頓時有些顫聲道:「主公,是是你找他們,有事?!」
「有事?!」雲夜冷笑一聲,:「你是認為我雲夜整天閒的沒事幹?!找這些隊率好酒好菜招待著?!享樂?」
察覺到雲夜語氣中的殺意,張訖差點沒直接崩潰掉!
兩千人之中,僅有四十個隊率,一天訓練,就差了整整十六個!而且還明目張膽的跑到議事堂喝酒吃肉!
而最令人崩潰的是,竟然還被雲夜給發現了!
一時間,張訖連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吩咐人,先綁了!」雲夜有些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也沒有去追究張訖的責任。
畢竟不同於新兵,這些人都是私兵出生,兵痞慣了,不是那麼容易改的!
若是換做如今的呂布,或許以那般震撼的武藝,還能震懾住這些私兵,但是劉奕和張訖就難了,畢竟兩人武藝不出眾,而且領兵也不出眾!
張訖看出雲夜沒有想要收拾他,連忙點了點頭,小跑出去。
不一會兒,數十個士卒衝了進來,迅速將場中剩下的十五人,給五花大綁了起來,架了出去
隊率,以五十人為隊,設隊率。
隊率是一支軍隊的中堅將領,承擔著上接命令,下令小隊的責任。
若是一支軍隊,就連隊率都出了問題,那這支軍隊,就肯定出了大問題了。
試問,若是將領命令傳達不到下面,將領便不能迅速的調配軍隊,士卒也接收不到將領的命令,這樣一來,戰力肯定會大打折扣!
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一點點小小的破綻,就有可能使得一場戰役失敗!更別提將士不和的問題了!
雲夜滿臉寒氣的坐在主位之上,手中仍然握著血刃。
而坐下,郭嘉、周瑜、司馬籌、閻柔、韓當、徐榮、呂布等人已經全部到達,分列武將、文臣坐在左右兩邊。
此時一方諸侯的陣營,也算是齊全了!
而且但憑上層組合而言,雲夜完全已經算得上一流諸侯勢力了,所差的,不過是勢力耳!
「主公,末將以為,對於那般不聽將令,頑固不化者,當處以極刑,以做殺雞儆猴之用!」見場中氣氛詭異,韓當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那些私兵,大多都還念想著在那些世家大族中的生活,若是不能快速收服這些人,恐怕日後反受其害!」
「主公,屬下以為不然!」司馬籌出前一般,神色緊張道:「引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悍然擊殺那些隊率,恐怕會使得那些私兵出身的士卒人人自危,一旦兵變,後果不堪設想!」
「主公,屬下以為司馬先生所言不然!」郭嘉神色嚴肅,出前一步:「亂世用重典,此時軍心未攏,若是讓任那些士卒散漫不堪!此軍,不堪一擊!」
「主公,末將以為,司馬先生所言有理,自古兵變,乃是大忌!一旦出現兵變,後果不堪設想!」徐榮求穩,選擇了支持司馬籌。
「主公,末將以為」
「主公,屬下以為」
一群人,頓時炸開了鍋,大多數人都是選擇求穩,而也有極少部分人,支持了郭嘉。
雲夜承認,麾下人太多,也有壞處。
按照雲夜的想法,自然是要擊殺掉那些犯忌的隊率,以儆傚尤!
但是如今,這麼多人,又建議從寬處理,讓雲夜實在有些糾結。
等到眾人安靜下來,端坐在右側中間的閻柔緩緩抿了一口茶,輕歎道:「主公,屬下以為,與其如此計較,不如將那些人押上校場,讓所有士卒來決斷!也可趁此機會,震懾一下宵小之輩!」
被眾人說的頭暈目眩的雲夜眼神一亮,一合巴掌,讚賞道:「此法可行!便依閻柔所言!」
「諸位,隨我去校場!」
雲夜收回血刃,一理衣衫,一步當先,朝著校場走去
染血的旌旗飄蕩在校場四面,血腥味猶自未曾散去。
隊列分為六列,其中戮魂營個個鬥志昂揚,手中長槍指天,身體豎直,好似一桿敢於與天爭鋒的標槍!
而五千烏桓人組成的騎兵,雖然不如戮魂營那般,戰氣十足,但是卻也是個個神情嚴肅,渾身處於最巔峰的時期,隨時可以出戰!
而閻柔、徐邈兩人負責的一萬四千人,大多數臉上面無表情,就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樣,但是整列,還算是整齊。
但是望向張訖、劉奕兩人負責的六千人時,情況就有些不盡人意了,且不說個人素質如何,就連隊列,都是散亂不堪,一個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張訖、劉奕、閻夜、周異四人面帶羞愧的站在雲夜身後。
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卒不但素質最差,就連隊列都排不好,幾人都是羞愧不堪,恨不得將頭塞入地縫裡藏起來,心中更是暗自惱怒那些頑固不化的士卒!
一陣帶著腥味的微風拂過臉頰,雲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陡然望向戮魂所在的地方,大聲喝道:「爾等是什麼!」
「戮魂!!戮魂!!」
戮魂營就好像跟雲夜天生默契一般,雲夜一出口,兩千戮魂營陡然咆哮起來!使得校場之中,回音不斷!
雲夜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大吼道:「爾等存在的使命是什麼!」
「驅逐敵寇,增我河山!征戰天下,千軍莫敵!!!」
雲夜滿意的一點頭,手一揮,數千人的咆哮,頓時停了下來!
「爾等是什麼!」雲夜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望向烏桓組成的騎兵!
頓了片刻,場中響起震天的咆哮之聲:「七殺!!七殺!!」
雲夜手一揮,衝著徐榮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閻柔和徐邈負責的地方,笑道:「爾等皆是私兵出生!但是卻也是代縣出生!代郡出生!幽州出生!我大漢出生!爾等認為,你們是什麼!」
一萬四千人聞言,紛紛低下頭,思索了起來,片刻之後,一個士卒陡然抬起頭,咆哮道:「若是將軍領我等征伐蠻夷!我等願作主公手中破軍!破盡天下一切敵軍!!」
「破軍!破軍!破軍!」場中此起彼伏的聲音傳響,那些面無表情的私兵,此時神色激動,狀若瘋狂!
他們終於想到了,想到了讓他們衷心守護雲夜的理由:戮殺蠻夷,破除敵軍!
閻柔和徐邈兩人見到這副模樣,紛紛佩服的望向雲夜。
雲夜嘴角笑意更濃了幾分,點了點頭,手一揮,示意眾人停下,右手伸出中指,指向最後那六千人,也是最為散漫的六千人:「爾等是什麼!你們與他們,同屬一脈!但是,你們想清楚了嗎?!你們究竟是什麼!」
六千人聞言恍若未聞,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甚至有人做出一副無聊的樣子,掏了掏耳朵,不屑的吹了吹手指,更有甚者,衝著雲夜吹起了口哨!
六千人之中,竟然除卻千餘人,其他人全部都無視了雲夜。
「很好!」雲夜非但沒有發怒,反而笑著點了點頭,手猛然朝著軍營門口一指:「爾等可以自行離去!廢物,我雲夜不收!我雲夜,要得是兵王,而不是一群兵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