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噗哧!噗哧!
一支支三稜鐵箭劃破長空,刺穿皮膚,貫穿靈魂一般,帶走一個個薊縣郡兵的性命!
見血封喉的劇毒更是讓觸者,一瞬間死亡!
「該死的東西!這薊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郡兵!不是一個州,治所所在,只能夠招募三千郡兵嗎!如今這情形,何止三千郡兵,就連一萬,都快有了!」
一襲長衫的孫仲咆哮著一把扯下頭上的黃巾,伸出手指,指向韓忠,咆哮道:「韓忠,你給老子,將敢死營派上去!若是三個時辰之內戰不下薊縣,到時候邊軍一到!我等皆有死於此地!」
韓忠殺意凜然的回過頭去,咆哮著罵道:「你他娘的放屁!老子的敢死營,是大賢良師訓練出來的僅次於黃巾力士的兵力,如果損失在這裡,到時候怎麼給大賢良師交代!」
「交代,交代個屁呀!到時候邊軍一到,大家都要死!」孫仲赤紅著雙眼咆哮了一聲,手一招,猛然抽出腰間的長刀,翻身下馬。
朝著一架雲梯衝去,一把勾住雲梯,幾個翻身,朝著城樓之上迅速衝去!
「該死!悔不當初呀!若是造了女牆!今日何至於此呀!」郭勳渾身染血,幾近脫離,眼見著周圍的士卒越來越少,不由背從心來!
「女牆」,包涵著窺視之義,是仿照女子「睥睨」之形態,在城牆上築起的牆垛!
雉堞離女牆之間,往往有這一段的距離!
大多數城池都建造了女牆,敵人就算攻入了雉堞之間,城中的守軍,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可以迅速退入女牆之中,和敵人周旋,不至於一牆被攻破,就宣佈城池被攻破!
但是自從郭勳上任以來,雖然邊疆戰事連連,但是卻從未有蠻夷,能夠兵臨薊縣城下!
郭勳為了「節省」一點官資,不但沒有修繕女牆,反而是令人震驚的直接拆除了女牆,才導致今日之禍!
「用毒!」悲號中的郭勳一掃身邊一個被箭矢射中,臉色瞬間烏黑,見血封侯的士卒,頓時瞳孔緊縮,驚呼一聲!
「爾等盡然敢使用劇毒!」郭勳一把抹上那士卒未曾閉上的雙眼,虎目含淚的將頭探出垛口,「大義凜然」的伸手指著韓忠斥問道:「難道不怕天下之人,共討之嗎?!」
「哈哈哈!郭勳呀郭勳!虧你還是一州刺史!問這話,莫不然不知太可笑了!」韓忠瘋狂的大笑著,譏諷道:「我等本就是要反這天下之人!又何懼天下之人!」
城樓之上,孫仲口中叼著長刀,雙目凜然的一躍而上,一刀斬出,一腔滾燙的熱血噴濺在孫仲臉上,那士卒直接被斬落城下,頓時摔成了一灘肉泥!
「郭勳小兒!死來!」孫仲咆哮一聲,一腳踹翻一個阻擋在身前的士卒,朝著正在和韓忠對罵的郭勳衝去!
「刺史小心!」
郭勳的親衛隊長郭柳眼見孫仲來勢洶洶的,頓時心頭一凜,直接舞動著手中的長柄大刀迎了過去。
「喝!」
郭柳低喝一聲,大刀斜刺裡一個翻飛,朝著孫仲腰間撩去!
孫仲不屑的冷哼一聲,頭直接一低!
啾!
一聲長箭破空聲突兀的響起,郭柳瞳孔迅速縮緊,還未反應過來,「噗哧」一聲,長箭直接貫穿了額頭!
箭頭從後腦勺冒出,上面還留著紅白的液體!
手持長弓,臉色陰冷的趙弘緩緩的走到孫仲跟前,低聲道:「你儘管去殺郭勳便是!我會幫你清理所有有阻力的障礙!」
孫仲臉露喜色的點了點頭,趙弘的箭法可謂出神入化,有他護佑,一路絕對平安!
不遠處的郭勳還未注意到自己的親衛隊長,竟然已經被斬殺掉了!
等到孫仲接連斬殺數個士卒之後,大刀瞬間架在了郭勳的脖子上,那冰冷的氣息讓郭勳直接將正要罵出口的話直接吞了回去!
郭勳有些顫抖的伸出雙手,做出投降狀,剛要開口說話。
趙弘不屑的看了郭勳一眼,長弓一拉,一支箭矢電射而出
噗哧!
咕嚕嚕嚕
郭勳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脖子,嘴裡艱難的冒著血泡,神色驚然的看向趙弘。
「趙弘,你在幹嘛!」孫仲見趙弘竟然直接擊殺了郭勳,不由露出一絲震驚的神色!
趙弘一言不發的冷哼一聲,轉頭離去。
孫仲咬牙切齒的望著趙弘的背影,一個活著的郭勳,絕對比一個死的郭勳有價值的多!
孫仲實在想不通,趙弘為什麼要擊殺郭勳!
涿郡,涿縣
一紙募兵令出現在了城門口。
一個身高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身著灰布長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募兵令之前。
「玄德呀!男兒志在四方,你也去試一試投軍!說不定,能在馬上博得一官半職的!」
一個賣草鞋的老人笑著望著那年輕人,調侃道:「你不是常說你是中山靖王之後嗎?!正逢亂世!正好抓住機會你王者後裔的地位呀!」
周圍人聞言也紛紛笑著迎合著,勸那年輕人去投軍。
那年輕人名叫劉備,生性寬和,不喜歡說話,喜怒不形於色,自幼就有大志,喜歡結交天下豪傑。
周圍人都知道,那年輕人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昔劉勝之子劉貞,漢武時封涿鹿亭侯,後坐酎金失侯,因此遺這一枝在涿縣。
而另所有人都認識他,就連過路商人都認識他的原因,確是有相者路過他家門口之時,見到他家東南方向,有一棵大桑樹,高五丈餘,遙望之,童童如車蓋。相者曾經說:「此家必出貴人。」
而劉備幼時,與鄉中小兒戲於樹下,更是語出驚人曰:「我為天子,當乘此車蓋。」
十五歲之時,出門遊學,拜師鄭玄、盧植,與如今幽州勢頭正盛的公孫瓚等人是好友!
劉備望著那榜文,不由的渭然長歎一聲!
「呔!懦夫!」
突然一聲爆喝從不遠處傳來,一面如美玉,神采飛揚的美男子,神色之間,卻有飛揚跋扈,志氣飛揚的氣息流轉,疾步來到官榜之前,不屑的看了劉備一眼,冷哼道:「如今正值亂世,堂堂七尺男兒,不手持長劍,為朝廷效力,反而在此故作女兒姿態!真是懦夫!」
劉備驚訝的轉過頭看著那男子,心頭微微驚訝,平時常常結交豪傑,也練成了一番看人的本事!
眼見面前的男子絕非常人,連忙躬身道:「壯士所言甚是!令玄德一語驚醒,不知可否告知玄德,壯士大名?!」
「某家張飛,張翼德是也!」男子傲然的抬起頭,隨手牽過放置在一旁的馬匹,抬腳便要走出涿縣。
「壯士留步!」劉備一見張飛要走,連忙伸出手攔住張飛,誠意道:「玄德自幼喜交各方豪傑,今日見壯士悍勇異常!不知玄德是否有幸,與壯士一醉?!」
恰在此時,一大漢,推著一輛車子,從人群周圍緩緩而過。
劉備眼神明亮,一眼就看見那大漢,心頭驚訝不已。
只見那大漢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副英雄之氣,縱然身著灰布粗衣,也遮掩不住!
「壯士留步!」劉備不待張飛說話,出前一步,連忙抓住那大漢的手臂,擠出兩滴淚水道:「玄德觀壯士絕非凡人!如今正值亂世!玄德思量結交天下豪傑!不知可否請壯士一醉?!」
大漢被劉備突然拉住,微微一愣,隨機點了點頭,笑道:「某家關羽,關雲長,也曾聽過劉玄德之名!正是要去客店一醉!既然玄德兄請客,某家自然要去!」
「好好好!」劉備連說了三個好字,喜形於色,望向張飛,笑道:「不知道翼德壯士可否賞臉一醉?!」
張飛緩緩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歉意的神色,拱了拱手:「某家已經答應了一人,要在今日去投奔於他!大丈夫做事,不可失信於人!故而,抱歉了!」
劉備不甘心的還待再說話,張飛卻已經翻身上馬,低呼一聲,迅速的離去了!
劉備望著張飛離去的背影,不由長歎了一口氣,不過迅速又掛上了一副笑臉,拉著關羽的手,兩人有說有笑,迅速朝著客店而去
張飛出了涿縣,在十里長亭之處,勒停了戰馬,眼神掃視一番周圍的環境,沉聲道:「出來!俺已經到了!」
話音一落,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年輕人笑著從樹林之中走了出來,拱了拱手:「抱歉了,主公此時身份尷尬,不宜出現在此地!故而只有我一人帶張壯士前往代縣了!」
張飛聞言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粗聲粗氣道:「不用說那般多!我等習武之人,不會將那般多的規矩!只要能夠和蠻夷交戰!就是讓俺自己一個人前往,都使得!」
「壯士大義!」那黑衣年輕人面露喜色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