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5
「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二樓之上的聲音剛落,一樓大門之處,一個老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大門之處,所有人無不露出一絲驚容。
「喬公!」
「喬公!」
「喬公!」
一個個孤高自傲的文士紛紛低下了曾經高傲的頭顱,眼中充滿著對來人的敬意。
一個白髮蒼蒼,鬍鬚及胸、身著一身白色儒衫的老人滿含笑意的走了進來,雖然看起來年歲已經不低了,但是面上表現出的精神卻十分健朗。
右手之中握著的一對鐵膽,看起來重量也不輕。
司徒喬玄,位列三公,在學術之上同樣有著可以比擬蔡邕的成就,更兼曾經任度遼將軍之時,屢次擊敗蠻夷入侵,名震邊疆!
如今雖然年逾七十,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敢因為年齡大了,而輕視這位喬公!
喬玄的一句話,頓時讓眾位文士不敢再繼續接茬了!
三公之一,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者,其在君乎?!這不是變相的贊同了許子將的評論嗎?!
「喬公行事,果然驚人呀!」
眾人心裡紛紛暗道了一句,卻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靈帝無德,不僅重新宦官,更是夜夜笙歌,喬玄乃是三公之一,誰若是敢將喬玄說的話上奏給靈帝。
說不得獎賞沒有,反而被喬玄反參一把,到時候株連九族,那才是家族中最大的罪人了!
而之前還暗罵曹操乃宦官之後的許多人,現在已經露出了殷切的目光了!
且不說曹操未來會不會成為喬玄口中的濟世之才,但是只要有喬玄的提拔,未來官途之上,必將一路平坦!
一個三公要提拔人,誰敢說些什麼?更何況如今靈帝幾乎不管政事,三公和大將軍還有宦官,幾乎把持了朝政!
「喬公,你老身體可好?!」
曹操一見來人是喬玄,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曹操與喬玄相交不淺,可謂是忘年之交,如今見喬玄來替自己解圍,心底更是對喬玄感激不已!
「孟德賢侄掛懷了!老夫這把老骨頭倒是不打緊呀!!今日聽聞盧公和蔡公在此,老夫也來湊個熱鬧罷了!」喬玄說完徑直走向盧植一行人。
「這次月旦評好看了,連喬公都來了!」
喬玄的駕臨徹底將這一次的月旦評推上了巔峰!
月旦評再怎麼有名,也不過是一個民間自發組織的罷了!但是位列三公之一的喬玄一到場,徹底的將這一次的月旦評的性質更改了!
皇權外衣籠罩之下的月旦評將會引起怎樣的風暴?!
在場的文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心底卻又充滿了火熱,若是這一次最後一個人輪到自己,那豈不是
要知道之前三個人都是名聲不顯的人呀!而且家世都很一般!看情況更像是許子將他們在眾人之中挑選的人!
也就是說,並非不可能有自己的機會!
「喬公,能不能快點評論第六個人呀!」
一個文士受不了心中的期待,激動的衝著帳簾處高喊道。
「是呀!是呀!能不能快一點呀!」
「第六人是誰呀?」
「許先生,快公佈呀!」
一個個文士此刻絲毫顧不上平時的端莊清高,神色激動的高呼道。
眼見眾人的神情如此激動,盧植無奈的望了望許子將幾人,卻將許子將幾人都是一副鼻觀眼,眼觀天的表情,看樣子是沒準備出去揭開第六個人了!
畢竟這種事情純粹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評論差了?恐怕得罪人!評論的太過分了?!怕得罪朝廷?
許子將是被剛剛那第四個人給嚇破了膽了,此時完全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心思了,反正這裡還有這麼多人,隨便上去一個,反正他是不會上去了!
「好!我去!」
盧植一咬牙,攬過桌面之上那卷最小的竹簡,逕直走出了帳簾。
「最後一人,雲夜!」
盧植一開口,就連自己都給愣住了。
雲姓?!
傳說雲姓源於祝融一脈,後在秦朝之時消失於秦朝疆土之上,後來漢朝之時,鮮卑族一族之中有複姓宥連氏、悉雲氏、是雲氏、牒雲氏等,與邊疆漢人通婚,逐漸簡化為雲姓,流通於漢朝之中。
也就是說,如今雲姓一脈,多在北漠之上,幾乎都有鮮卑血脈?!
月旦評之上出現的壓軸之人,竟然是身上恐怕流淌著鮮卑血脈的人?!
「子將,這雅帝到底是何意思?!」喬玄坐於帳簾之中,臉色不善的衝著許子將問道。
「這」許子將面色極為難看,思索了一下,拿過一支筆,輕輕蘸墨,一個字在桌子上一揮而就。
亂!
「亂?!」幾人紛紛捋鬚思索,還是喬玄最先反應了過來,臉色露出一絲感傷之色:「難道這大漢朝還不夠亂嗎?!非要葬送這大漢數百年基業,方可罷休嗎?!」
「不知諸位還記得那太平道之張角嗎?」許子將早已經知道了此事,倒沒有表現的太過於激動。
「自然知道,當初張角前來求仕,我還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卻不曾想十年匆匆而過,此人竟已是一道之首了!」
說起張角的時候,許靖露出了一絲緬懷的神色。
「子將為何突然提起此人?!是否與那雅帝有關?」
喬玄握住鐵膽的手輕輕一顫,卻又不敢確定。
許子將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雅帝生性淡然,一般不參與俗事!」
「倒是那張角,當初上山採藥之時,竟然偶得南華老仙傳授仙書,名為《太平要術》,原本南華老仙所為,只為讓其幫助世人,卻沒想到,張角習得一點皮毛,便有了不臣之心!唉!如今太平道發展十年,凡是有識之士,無一不能察覺到太平道的勢力之大呀!」
「既然如此,似乎與那雲夜無關吧?」樊子昭不解的問道。
「子昭不急,切待我講完再說不遲!」許子將端起面前的雲霧茶,輕輕的抿了一口,緩緩道:「加之靈帝無德,若是太平道如同當年的陳勝吳廣一般,揭竿而起,恐怕如此頹唐的大漢,無力抵擋呀!」
「雅帝幾人的意思,恐怕是既然無法重新振作,倒不如破而後立,讓這天下大亂起來,張角恐怕是亂象起的第一步棋!而第二步,便是這雲夜!」
「要知道,北漠乃是戰馬供給的大本營,一旦北漠亂!則漢朝必亂也!」
「此子當真會亂?!萬一此子不亂!此話一出,豈不是要白白使其搭上一條性命,甚至一族性命?!」蔡邕雙目噴火的質問道。
叛亂無論是在哪一個朝代,都是死罪!而在這個無德的靈帝的統治之下,若是有人將此話傳入靈帝口中,無論事實對錯,雲夜都將會被株連九族!絕對不可能有倖免!
「伯喈此言大善!我剛剛曾一覽那雲夜的信息,發現其年歲僅有十三,尚未及弱冠,將此事牽連到一個小孩身上,未免太過狠心了!」喬玄點了點頭,贊同道。
「此事不用擔心!他不亂,那就逼的他亂!逼反他!」許子將露出一絲笑容,「雖然以雅帝之能,不可能通古博今曉未來,但周易之術卻天下無人能及!以三月壽命,占卜星辰,便可查其三月內之氣運!此子命主七殺,殺伐之氣溢於漠北!漠北三月之內必因其而起刀兵!」
「試問,能讓漠北因其而起刀兵之人,能是普通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