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態自若:「小麥,等有了時間,你們也可以來度假.國外的生活和國內也有很大的差別,也許你會喜歡的……」
她悠然神往,真的,她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出過國門。那些北歐小國,夜不閉戶,據說監獄都不怎麼設防,因為國家就那麼大,罪犯就那麼幾個,大家彼此都認識,連逃跑都不用……到了夜晚,商店就關門,週末也關門,所有人不會忙忙碌碌的急於求生,也不是太追求奢華的生活,而是在一個相對平均的環境下,各自追求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因為貧富差距不大,所以也不會有什麼仇富心理,人民的心理也不會那麼扭曲。
這難道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烏托邦嗎?他們沒有口號,他們卻悄然實現了。
這不是她喬小麥的曾經的理想嗎?不是她曾經多次夢想過的嫁給那個人,然後去過這樣的日子嗎?
哪怕他只有一份小康的薪水,但是,他可以讓她一直用完他的最後一份退休金平平淡淡,但互相關心互相愛護,縱容著,偶爾有一點點小小的嬌寵,在她生日的時候買上一份廉價的禮物,有幾個活蹦亂跳的孩子……
只要心思安寧,心理健康,誰在乎進出背的是愛馬仕還是幾塊錢的買菜的包包呢!
「等放假了,我會帶小白來玩。」
「嗯,等大哥忙過這段時間,他會帶你們來玩的。到時候,我給你們做我最拿手的煎餅和咖啡。」
又一陣沉默。她想,也許再過一些日子,易向西打算退休了,他們也會去國外,找個安寧的地方,平靜地度過餘生。
「你一個人在國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我會的。」他還是笑嘻嘻的,「前些日子有了個交往的女孩,非常簡單純樸,下次回國,我會帶她給你們看。」
「真的嗎?要回來之前早點告訴我,我們會提早準備,免得失禮於人家。」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到時候,還要你和大哥準備見面禮。」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沒有父母,按照傳統,女孩的見面禮當然是該他們夫妻準備。
兩個人無拘無束,那麼熟絡,就像彼此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的芥蒂一般。直到揮手告別,直到梁小東的背影走遠,他背著大背包的高大身軀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微風吹來,「小喬之家」的門樑上清脆的風鈴聲傳得很遠很遠……
他的眼裡終於微微濕潤,卻依舊頭也沒回,大步走遠了。
喬小麥在長椅子上坐下,默默地想,自己該給那個女孩準備什麼見面禮呢?是首飾好還是衣服好?都說要見家長了,是不是好事已近了?小東那麼喜歡孩子,他們應該有三個兒五個女,住在有八個衛生間的鄉村別墅裡,任憑孩子們吵翻天……這才是屬於小東的幸福。
對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問,那個女孩子是熱情洋溢熱烈奔放的洋女還是同種同文的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