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行走進頂級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往床上一躺,長長地舒展一口氣。連續五天奔波,他也幾乎夜不成寐。剛躺下,電話響了,他一看號碼,急忙問:「情況如何?」
「……易向西已經徹底失去鬥志,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昨天的會議他壓根就沒參加,到處尋找法國名醫為他的女兒治病,我看,他壓根就是心不在焉……」
江一行取下金絲眼鏡,臉上佈滿了笑容,他坐起身,隨手拿起一杯頂級紅酒一飲而盡,這才笑瞇瞇的:「幹得好,繼續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注意,就算是非常微小的情況也要向我匯報……」
「是,我一定不會辜負江總的厚望。」
江一行掛了電話,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想起父親的話,原來,薑還是老的辣,易向西的一舉一動果然都完全在父親的掌控之中。本來,易向西不顧孩子病情堅持到法國談判,這事略略出乎他的意外,可是,縱觀易向西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是一個昏君,為了兒女私情,完全不顧大局。他甚至很難想像,一個大男人,一個集團的主席,會為了孩子的病情,居然擱置這麼重大的項目,攸關集團的生死未來不管不顧!
易向西啊易向西,到底是你走火入魔了,還是我以前本來就高估你了?
就在這時,電話再一次響起來,他接聽,口氣不敢置信:「什麼?爸,你怎麼親自來了?」
「你馬上來我房間。」
江一行不敢怠慢,一躍而起。
同樣一家頂級酒店,但是,江衡住的只是酒店基本價位的房間,遠不如兒子動輒總統套房級別的奢侈和享受。這也是他的慣例,多年來,他每次出差皆如此。
江一行進門,看到父親坐在椅子上拄著枴杖,他臉上有點掛不住,訕訕的:「爸,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要不,我們換一下房間吧……」
江衡輕描淡寫:「坐下再說。」
江一行側身坐下,畢恭畢敬:「爸,你怎麼也來了?這裡的事情我大部分談好了,你不必太過憂慮。」
江衡的枴杖在地上輕輕一頓:「易向西和法方早前已經簽訂了投資意向書,意向書雖然沒有法律效力隨時可以修改,但是,當初已經列明瞭所有的條款,期間的龐大和複雜難以想像。我們這些日子雖然做了許多工作,但是無非是為易向西設置了一點障礙而已,最後情況如何,我不親自走一趟實在是放心不下……」
江一行這才意識到父親對此次項目的關注已經徹徹底底超出自己的想像。要知道,在國內拿地的時候,無論多麼重要的場合,無論是多麼大的金額,父親就算遙控操作,但從來不會親自出手。這一次,居然能勞駕年過七旬的父親親自出動,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甚至,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收山之作。
「今天晚上七點我和法方的集團主席有個密談,你隨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