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她看到易向西臉上那絲毫不掩飾的笑容。那是勝利的笑容。這個人,徹徹底底懂得如何最大利益化自己。他是算準了自己為了小白,不得不嫁給他了吧?
可是,她並沒有計較,也沒開口,甚至無動於衷。就像一對尋常的夫妻,一起出入,一起生活,一起接孩子,平靜而安詳。
她越是平靜,易向西越是不安。總覺得她平靜得太過了,一改昔日的做派。只是,她安全而健康,和孩子一起在自己身邊,別的,他也不想再去計較了。
這是江一行第一次沒有通報就直接闖入了父親的書房。
江衡手裡拿著一卷佛經,鎮定自若,只是看到兒子一臉的氣急敗壞,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爸,我小時候我們家裡的金條是哪裡來的?」
江衡面色一變。
「爸,我們家裡的金條是哪裡來的?」
啪的一聲,江一行臉上重重地挨了一耳光。不料老父年邁居然還有如此手勁,他躲閃不及,也沒想到要躲閃,重重地挨了這一下,頓時眼冒金星。
自從他成年以來,父親從來沒有對他有過如此粗暴的態度,可是,每一次父親大發雷霆,都攸關喬小麥,喬大林……
「滾出去!」
「爸……」
「滾出去!」
江一行捂著臉,又放開,忽然上前一步,「爸,為什麼你不能說出我們家裡的金條是怎麼來的?」
江衡原本怒火中燒,聽得這話,身子往後一仰,頹然坐在了椅子上面,用手按著胸口重重地喘息。
江一行一驚,急忙從桌上拿出藥瓶遞過去。江衡倒了一大把藥丸放進嘴裡,咕嚕吞下去,又喝了一大杯水才稍稍緩過氣來。
江一行退後一步,忽然不安得出奇。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兒了,這些年的磨礪,商海沉浮,爾虞我詐,早已讓他看到了許多之前不能瞭解的真相。喬小麥問,你小時候見過家裡有金條嗎?當時,他無法回答。那件事情,他迄今為止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有一次和妹妹們玩躲貓貓的時候,忽然闖進了家裡最黑暗的一間屋子。那間屋子常年鎖著,不讓任何人出入。在小孩子的心裡也是一塊禁地。但是,那次也許是因為母親外出忘記了帶鑰匙,將一大串鑰匙扔在了桌上。他本不是好奇屋子裡有什麼,而是為了想要躲到一個人人都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
小孩子拿鑰匙打開了那道神秘的小門。他還記得,自己換了七八把鑰匙才打開這道門,進去也沒發現有什麼奇怪,只覺得屋子裡黑乎乎的,有點害怕。
那次,他在屋子裡躲了很久,妹妹都沒找到自己。到後來,反而是他自己害怕了,畢竟小孩子一個人在黑暗裡呆久了,心裡也有陰影。正要走出去,卻碰到了一隻箱子上面。箱子翻開,他被滾出來的東西絆倒,撿起來一塊跑出來,才發現是一個金黃色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