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聽得雨打欄杆,淅淅瀝瀝。
病房外面十分安靜,襯托得這淅瀝瀝的雨聲更加清晰明瞭。他睜開眼睛,察覺到臂膊沉甸甸的份量。
直覺地,想要甩開這份量,因為,那是他的生活裡陌生的,從未有過的無論是晨昏,無論是夜半,無論是失眠,無論是驚懼……每一次醒來,只有自己,或冷冷月色,或嗖嗖冷雨,或秋意襲人……
幾時有過這樣的軟玉溫香???
剛要抽手,忽然察覺到身體那種暖洋洋的舒適,難以形容,無可名狀,一直一直地,彷彿這個夜晚是在溫泉裡度過,春暖花開,四肢百骸,每一個毛孔都舒暢了,緩解了,許多年的壓抑和鬱悶,終於得到了釋放,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多可怕的舒適!
多麼陌生的愉悅!!
渴望了那麼久,真的出現了,反而不敢置信。
這極度的舒服令他驀然警醒,意味到了什麼,剛動一下,忽然察覺身體裡某一個極度僵硬的部分死灰復燃了。
這時候,懷裡的人兒細不可聞地咳嗽一聲,他大吃一驚,生怕她一動彈,這溫馨愉悅的一刻就像這場夢,一下就會煙消雲散。
貪婪的感覺讓他立即停下來,大氣也不敢出,只是一動不動地繼續維持著二人之間那種親密的結合。
就算是偷偷摸摸,反而更加心跳加速。充滿了強烈的刺激。
好一會兒,他察覺到她還是昏沉沉地睡著,並沒有甩開自己的跡象,這才稍稍鬆一口氣,但是,也不敢有別的什麼大動作,只是盡可能的,深深將自己埋在她的溫暖裡面,享受著那種極度溫暖的感覺。
許久許久,他一動不動,沉浸在假寐裡面。這才發現,賴床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多年來,每每加班加點,辛苦熬夜,工作狂人,哪怕每天睡三五個小時,第二天起來照樣精神抖擻,真是難以想像,在床上一直賴著什麼也不做,閉著眼睛消磨時間,也能如此的舒適。
尤其,軟玉溫香,心情輕鬆。
這一輩子,幾曾有過如此的旖旎風光?
「爸爸……爸爸……」
有人敲門,砰砰砰,脆生生的,肆無忌憚:「爸爸……爸爸……我來了耶……麥姐醒了嗎?爸爸,為什麼鎖門了?爸爸,你在裡面嗎?開門呀……」
若是此時被人打擾,他不知會憤怒成什麼樣子,可是,聽得外面脆生生的小人兒的聲音,整顆心都暖和起來。
「爸爸……麥姐……我來了呀……」
小人兒依舊肆無忌憚,重重地敲門,「爸爸,開門耶……」
也許是等待的時間長了點,門一打開,小人兒就撅起嘴巴:「爸爸,為什麼這麼久也不開門呀……」又有點奇怪,爸爸為什麼會把病房的門關著呢?以前不都是開著的嗎?
他眉開眼笑,一把抱住孩子,總不能說,爸爸在給麥姐穿衣服,給自己穿衣服吧孩子,爸爸怕你看到少兒不宜的場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