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那點積蓄很快見底了,喬小麥工作不久,平素嬌生慣養,工作無非是女人賺錢買花戴,面對大難來襲,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所幸,還有江家。
江衡畢竟還顧念著老交情,看到老朋友病了,二話不說就支付了前期高昂的醫藥費,而且將老友從擁擠的普通病房轉到了單獨的vip病房。
也就是在這vip病房裡,喬小麥才知道生病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足以讓無數小康家庭一夜破產。昂貴的藥費,請專家會診,單獨約見名醫,單獨的護理……她真不敢想像,憑借普通人家,哪裡住得起這個??
這不是一隻lv包包的代價,而是幾十隻上百隻的代價!!!
而她,只希望父親能活下去!
那時候,別說是江一行出示的婚前財產公證書,縱然更苛刻的條件,她也會毫不眨眼地答應這門親事。沒有委屈過嗎?沒有憤怒過嗎?沒有自尊受過傷害嗎?只是,為了父親,居然全都覺得無所謂只要父親能住舒適的病房,不為藥費擔憂,老有所養
江家要自己辭職就辭職,要自己全職主婦就全職主婦,要生兒子才重重獎勵就答應生兒子……對黃慧文和江恆更是畢恭畢敬,低眉順眼,從來不敢說半個不字。
縱然在江一行面前,也從來保持最好的狀態,最美麗的時刻,不化妝不穿戴好絕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生怕露出半點的醜惡姿態從而為他所厭棄……
豈料,如此的步步小心,如此的伏低做小,結果,還是未能修成正果。
「麥姐,你爸爸得了什麼病啊?」
她低低的:「癌症。」
「呀,癌症……我們老師說,癌症治不好的……」
「本來,我一直以為我爸爸的病是有希望的,醫生也說,他可以動手術,還能活下去。可是,因為一個人,他失去了治病的機會……」
孩子睜大眼睛:「是誰這麼壞呀?」
喬小麥頓了頓。
「這個人恨我爸爸,他說我爸爸曾經害死了他的父母,所以,非要在我爸爸最危難的時候落井下石,他設法讓我爸爸沒有錢治病,我爸爸只好死在醫院裡了……」
孩子的眼睛掙得更大了,不可思議:「麥姐,那壞人是誰呀?為什麼他會這麼壞?」
喬小麥看著遠方,許久許久的沉默。
是不是因為時光沖淡了一切?所以,現在提起來的時候,再也不會激動了?可是,心還是隱隱作疼。
孩子卻不罷休,一直追問:「麥姐,那個壞人是誰?」
那個壞人是誰???
孩子,我會告訴你!
我不希望你對此作出什麼評價,也不需要你為此作出什麼選擇,更不需要你傾向於誰或者是偏向於任何一方你只是知道有這件事情就可以了。
事情早就過去了,縱然法律也有一個追訴期的問題,過了,也就過了,這年頭,不講究株連九族了。
道德,法律或者別的任何層面上的東西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