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麥,人不能太貪心,這世界上,有得必有失。」
「哈!」
有得必有失??
我得到什麼?我失去什麼?
我要和小東結婚我就必須失去小白?
憑什麼?
這是誰給你易向西的權利?是誰讓你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月色下,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就如一個瘋狂的女鬼,幽幽的:「易向西,我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我不但要和小東結婚,也一定會帶走小白。」
說完,也不看他的臉色,轉身就走。
小排量車子的發動機響起,喬小麥如一陣旋風般離去。易向西狠狠地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頹然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一個黑影慢慢地從旁邊的樹叢裡走出來。
他躲藏的位置並不隱秘,隱身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他。直到他自己走出來。
大哥狠狠的一拳,似乎砸在他的心口。
他的腳步沉重得如灌了鉛似的,幾步的距離竟如天涯,聲音也是恍恍惚惚的。
這麼久,你們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無論我怎麼問,你們都沒有告訴我!!!所有的至親,所有的謊言!
「大哥……」
易向西驀然回頭。
渾身的血液忽然凝固了似的。
那個人站在月色下,神情慘白,雙目火紅,瘋魔一般瞪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但是,沒有人發問,也沒有人回答,甚至兄弟二人的目光都各自避開了,大家都看著朦朧而慘淡的月色以及黑暗中那些影影綽綽的花草樹木。
風吹在身上,可真冷啊,嚴冬了,馬上就要過年了。
秋天銀杏飄落的新娘子,變成了新年的浪漫婚禮。
他從春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就像一個瞎子被一匹瞎馬馱著,三更半夜地走下去卻永遠也走不到一個盡頭。
以前,他無數次追問過原因,也在內心深處真切地反省過:大哥為什麼要反對?我是否該聽大哥的話?可是,他從來不曾得到過答案,甚至就在幾天之前,他還親耳聽到大哥說:你和她結婚吧,你和喬小麥結婚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他不管了。
但是,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大哥,小白為什麼是你的女兒?」
那是風吹來的聲音,不是出自人的聲音。
易向西悚然心驚,目光終於聚焦在對面男人的身上。多少年來,他一直在這張臉上看到青春朝氣熱烈歡樂,甚至於稚氣淳樸……真正的長兄如父,他每每看到這張臉就覺得自己老了。竟然絲毫也沒覺得,這張臉的主人已經是而立之年,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他早就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
是什麼樣的過去,讓自己的心境衰老得如此迅速?
「大哥,小白為什麼是你的女兒?」
他再一次悚然心驚,就像突然出現的一個坎,就算你處心積慮也沒法繞過去。
「小東……」
他的嘴唇乾澀得出奇,所有的語言在這時候都變得蒼白無力。
「大哥,你說,小白為什麼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