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會結婚了。」
「跟誰?」
「我弟弟。」
可憐宋維朝,如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臉色扭曲得非常可笑,半晌,才屏住呼吸,一字一字:「你弟弟?你說她要跟梁小東結婚?」
「對。」
「你肯定是梁小東,不是別人?」
宋維朝震驚得無以復加,被這個複雜的劇情刺激得有點緩不過氣來。剎那之間,忽然覺得自己向來自詡的高智商有點不夠了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小東半年前交了個女朋友,他提了幾次我沒在意。忽然一天,他說打算結婚了,要帶女友給我看……」
「!!!」
「那個夜晚……唉……我請他倆吃飯……到了酒店,見了面,我才發現,原來是她……是喬小麥……」
宋維朝不敢置信,事情怎會如此巧合??
「是她處心積慮?」
「她從不知我還有兄弟。」
「難道這些年她不會打探?」
「應該不是。小東低調,他極少拋頭露面。再說,那十幾年他都在國外,還是兩年前才回國的。當年江家查我的關係都沒查到我們是兄弟。」
才回國兩年,他倆已經相愛一年。這世界上,難道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不早不晚,是他倆遇上?
「小東可否愛她?」
這一點,無需置疑。
梁小東說過的話,易向西記得一清二楚:「別人只知道彼此房子多少車子如何股票若干……我倆知心!」
他倆知心。
他苦澀地想,自己和她知什麼呢????
知仇恨?
累積在身邊的,全是仇恨。
鴻溝,永遠不可能填平。
宋維朝再也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就連他自己也跌入了沙發裡,腦子裡被這個複雜的事情弄得七零八落。放眼出去,但見這屋子裡到處燈光黯淡,悄無聲息,他不由得也暗歎一聲,多少年下來,屋子裡就常常是張嫂,老王,再加上一個向西,好似一個中老年俱樂部。
真不敢想像,沒了小白的歡笑蹦跳,身邊這個老單身漢,到底還有什麼趣味。
連續三日,喬小麥都陪著孩子,寸步不離。
但是,週一,她必須上班。將孩子送到學校,看到她背著書包進了校門,她還是有點不放心,不停地叮囑:「小白……放學的時候我會來接你……你千萬千萬不許亂跑,除了我任何人接都不許走……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她還有點不放心,又給小白的班主任老師打一個電話,很委婉地說了幾句理由,只說,除了自己,誰也不許接走小白。
一切妥當,還是覺得不安,開車走了好遠,又回頭,確信沒有看到易向西的影子。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放心了,她知道,這場艱苦卓絕的戰役,才剛剛打響。
那個人,就是一條毒蛇。他的毒液深深地藏著,關鍵時刻,才會噴出來一次。
但是,這一次,她並不打算逃避了。橫豎華山一條道,怕也是死,不如拼一把賺個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