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是我的……這一件,是我母親的……」
一大一小,十分觸目驚心。『.
喬小麥不由得後退一步。
易向西為何保存這樣的血衣?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
一個六歲的孩子!
他怎麼懂得???
他的臉色蒼白得出奇。
「小麥,你很奇怪,我為什麼會一直保存這兩件血衣是不是?」
她不敢答。
「因為,我看到母親的血如噴泉一般地出來……我從來沒有見到人有那麼多鮮血過……真的是如噴泉湧出來……我眼睜睜地看到母親倒下去,但是,我不敢去攙扶她……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此情此景,銘記心中。成為一生中的夢魘,日日驚懼,夜不能寐。
喬小麥的內心更恐懼不安,下意識地覺得:這事情是不是跟自己的父親有關?
他的母親!
她的父親!!
父親是四十幾歲才結婚生女的,此前那麼長一段時間,他在幹什麼?
難道!
難道!!!
她不敢想下去。
她也不敢直視易向西的目光,別開,看到他手上戴著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戒指。這戒指如影隨形,須臾不離,她怎麼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銀圈子,並不值錢,以前一直狐疑他為何會天天戴著這個東西。
他看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就說:「這個戒指和砍刀,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的遺物……」
她不寒而慄。
哪個母親會給自己的兒子留下這樣一把砍刀?
她屏住呼吸:「你媽媽……她是不是精神有什麼問題?」
他目光一閃,如刀子似的:「我媽不是瘋子,也不是神經病!」
喬小麥再也不敢開口。
「我的母親對我非常愛護,在這之前,她從未罵過我,更未打過我,生日那天她還用家裡最後的一塊錢替我買了一個小小的糕點……」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久違的過往,神情十分哀戚:「那時候,家裡很窮很窮,父親已經離開了許久,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敢問……」
「我記得十分清楚,那天晚上母親給我點燃了蠟燭,溫柔地教我許願。我知道,她最大的願望是希望爸爸早點回家。我閉著眼睛,大聲地說,我希望爸爸早點回家……母親笑了。我剛要吹熄蠟燭,有人在門外叫她,她就出去了……那天晚上,我等了母親很久很久,直到我睡著了,她也沒有回來。我是被她搖醒的,醒來,就看到她拿著刀恨恨地看著我……我以為她會殺死我,但是,她卻自殺了……這傷疤也永遠留在我的身上,每到我生日那天就會發作,彷彿遭受了可怕的詛咒……」
「……」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那天上午,她被一個悍婦誣陷說她勾引上司,那個悍婦糾結了一幫親戚朋友到單位上辱罵她,在她的胸前掛上一隻破鞋子,拉著她出去遊街示眾……」
喬小麥膽戰心驚,那是什麼時候?是三十年前?
「……她受了那麼大的侮辱都沒有崩潰,她還記得我的生日,回家的路上還去給我買了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