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顫抖,白皙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擋了眼簾,彷彿一隻已經中槍的梅花鹿,倒在地上徒勞無功的掙扎。:
「易向西,我到底跟你有何怨恨?」
他笑得若無其事,看著她鮮血淋漓的手,目中甚至帶了溫柔和悲憫:「小麥,你受傷了,要不,先包紮一下?」
「易向西,你說,為何要處心積慮害我?」
他溫柔纏綿:「親愛的小麥,你我是初戀情人,何來謀害?」
她不寒而慄。
「小麥……你我其實早就認識……」
她睜大眼睛。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麗江。」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
沒有!
絕對沒有!
她只去過一次麗江,但只呆了三天。她壓根就想不起有這麼一號人物。
「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是,我第一次見你的確是在麗江,你和三個女同學一起……你穿綠色連衣裙,戴一頂白色遮陽帽……」
那時候起他便處心積慮???
她忽然問:「你算計我很久了?」
他一笑:「我說了,你我一見鍾情。」
她再一次要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但是,她沒了力氣,腦子裡混沌得厲害。
就算他在麗江就認識了她又能如何?她壓根就不記得,也不認識他,此後也沒有任何交集。
我們每天走在大街上,都會跟無數人擦身而過,那一張張陌生面孔,我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難道,就因為這其中的一個偶爾記住了我們,我們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那是一個陰謀,一張天羅地網……不早不晚,非要是木已成舟,她已經領取了結婚證,正式成為「江太太」這個既成事實之後。
他是刻意的!
處心積慮。
要恨一個人到怎樣的地步才會下這樣的辣手?
比殺了她更讓人痛苦和恥辱。
可是,在這之前,她根本不認識他,不可能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天色晚了,他慢慢站起來,衣冠楚楚,笑容溫存:「寶貝,江一行如果真的不要你了,我不介意讓你做我短時間的床伴……」
她衝上去跟他搏命,他大步就走,一邊走一邊殘酷無情地笑起來。
江家。
喬小麥的腳步尚在客廳門口,身子立即凍僵。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她不知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站住!喬小麥,你再不許踏進我們江家半步。我們的律師已經草擬好了離婚協議,細則正在完善中,倒時候自然會通知你!滾……你滾出去……害人精,一行已經被你氣瘋了……他天天喝悶酒,他從未受過如此巨大的打擊……你羞辱他,你不知好歹的羞辱他……該死的女人,若是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跟你拼了……」
江夫人的聲音尖利,表情猙獰,眼神鄙夷,彷彿看著一隻骯髒到了極點的蟑螂。
喬小麥的一隻腳在門裡,一隻腳在門外,進不得也退不得,瑟瑟地低聲道:「我只是想看看一行……他好不好?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