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親如母親的師父,竟然是殺死她媽媽的兇手?這個結論讓齊韻兒無法接受!可是想起每次問媽媽的死因,師父都會含糊其辭,臉色會變的很奇怪,現在想來,師父肯定是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被誰打死的,卻不想告訴她!
雖然對袁志沖的話還保持著一些懷疑,可是齊韻兒的心裡已經動搖了。,她看著袁志沖,流著眼淚對問道:「我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袁志沖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似乎也不願回憶起當年的往事,一把接起頭上的帽子,他的右耳被李雲揚扯掉了半隻,此刻纏著白色的紗布,顯得十分可笑。可是現在,齊韻兒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他要說的事,正是自己這十幾年來的謎團!
袁志沖拿著毛線的帽子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對齊韻兒說道:「我和你媽媽,就是在宣陽城桃花林認識的。我記得十二年前,我正在桃林尋找七色桃花,那個東西對我練功留下來的頑疾很有療效!在那顆大桃樹下,我見到了素素,當時她和你現在一模一樣,美麗的像個仙女!」
袁志沖順著圍牆又坐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片少有的光澤,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輕的時代,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情人。
「是她先發現了七色桃花,我找遍整片桃林都找不到,就只有她眼前的那一朵!我想摘下來,她卻不讓我摘,說這種稀世美物,只有生長在它自己應該存在的地方,才能展現最美麗的一面!當時的她是那麼恬靜,為了她,我也放棄了摘花。」袁志沖緩緩的說著,語氣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柔,似乎生怕聲音一大,就會嚇壞了記憶中的女人。
齊韻兒聽的入神,心中隱約明白,媽媽當年為什麼每年都帶她去桃林,為什麼會那麼喜愛桃花了。
袁志沖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戾氣,他已經完全沉浸到回憶之中,此刻猶如一位正在追憶少年的老人,神態安詳,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反感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在桃林相見,就為了看那一朵七色桃花,後來桃花謝了,我們也就相愛了!那一段時間,我放棄了所有的事情,整天都跟素素在一起,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
袁志沖的眼睛散發著光芒,整個人似乎也像是隨著記憶年輕了十幾歲,對著齊韻兒伸出了手。
齊韻兒知道他想要什麼,猶豫了一下,就把手中的胸佩遞給了他。袁志沖撫摸著上面的照片,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
「我只跟素素在一起不到一年,卻害苦了她的一生!我們的事情,你外公並不答應,他是一名軍官,對素素管教很嚴格,發現我們的事情後,再也不讓我們來往!而我也被上面責罰,被派去了別的城市,我和素素在那顆大桃樹下分別,相約如果有機會,我會在來桃林找她!那時候,我竟然不知道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袁志沖已經淚流滿面,而齊韻兒也早已泣不成聲!原來媽媽去桃林,並不是為了看花,而是為了等人!這一等,就是六年!齊韻兒無法想像,以當年的華夏形勢,一個未婚先孕的母親會受到怎樣的歧視,會經歷多少的痛苦!而媽媽此生終生未嫁,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出現在母女二人的世界中,這是一種多大的犧牲!
袁志沖的眼神黯淡下去,滿臉的淚水在路燈下反射出白色的亮光,像是一層晶瑩的蠟,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六年後,我接到了命令,說大龍王的未婚妻正在桃林賞花。這是一個打擊大龍王的好消息,我向主人自動請纓,一方面想立功,一方面幻想能夠再見素素一面!果然,我又在那裡見到了素素,她還是像六年前那樣美,可是這一面卻是我見到她的最後一面!大龍王的人看出了她對我的感情,竟然用她來做人質,逼迫我們撤退,為了素素,我只好下令撤軍,卻不料水之柔竟然不守承諾,開槍打死了素素!」
袁志沖緊攥著拳頭,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一拳砸向了地面,竟將一塊地磚生生砸裂!而他的手也被磚片扎破,鮮血淋漓!
袁志沖看著齊韻兒,眼睛裡射出懾人的光芒,面容以為激動和憤怒,恐怖的扭曲著,嘶啞著說道:「女兒,是大龍王的人殺死了我的素素,是水之柔親手打死了你媽媽!我們要為她報仇,我們要把龍翔一脈的人全部殺光!」
齊韻兒臉色蒼白,腦中轟隆作響,身體搖搖晃晃,終於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不好,韻嫂子出事了!」胡三臉色一變,打了個呼哨,迅速往齊韻兒跑過來,周圍也跟著衝出來近百名黑龍軍兄弟,將袁志沖和齊韻兒團團圍住!
胡三剛想扶起齊韻兒,卻被她一把推開。齊韻兒眼圈通紅,幾步搶到袁志沖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沖胡三眾人喊道:「你們滾開!我不想見到你們,不許你們傷害我爸爸!」
「你爸爸?」胡三等人莫名其妙,怔怔的看著齊韻兒和袁志沖兩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老土走上前一步,對齊韻兒問道:「韻嫂,你怎麼了?是不是被他要挾了?他可是大魔王的人啊,怎麼會是你爸爸?」
齊韻兒瘋狂的喊道:「不要過來!」眾人嚇的趕緊後退一步,胡三擺手讓眾人再退回去一些,轉身對齊韻兒問道:「韻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齊韻兒雙手抱著頭,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痛苦的大哭出聲,對眾人喊道:「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你們都閃開,讓我靜一靜!」
袁志沖從後面站出來,也不管周圍的人群,拍了拍齊韻兒的肩膀說道:「女兒,跟爸爸走吧,不要跟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在一起了!」
王雄怒罵道:「你他媽說什麼!」攥著拳頭就想過來打一場,胡三卻一把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
齊韻兒像是沒有了靈魂的傀儡,被袁志沖拉著胳膊,順著人行道往前走。大雷想攔住她,卻被胡三制止了,眾小弟讓開一條路,任他們兩人離開。
王雄瞪著眼睛不甘的說道:「你怎麼放她走了?老大問起來咱們怎麼交代?」
胡三歎息著說道:「不放人難道你敢把她綁起來?袁志衝咱們可以不用顧忌,可是一旦打起來韻嫂怎麼辦?先讓她冷靜一下再說,花城是咱的地盤,你怕什麼!海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