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輕靈的跳出窗外,如黑暗中的精靈一般在樹上或是樹枝上點了幾點,便消失在了夜色裡,屋外,只有不是吹起的涼風與斜落下的雨絲。舒殘顎副
「你為何不乾脆解開了他的封印?」獙獙搖擺著蓬鬆的大尾巴,站在落光了樹葉的樹林裡,四周的光禿禿的樹在黑暗中像是一隻隻惡鬼,若是常人,置身於此肯定會嚇得渾身不自在,誰又會想想得到一個絕色的美人和一隻火紅色的怪異大狐狸會置身於此。「看著他痛苦想必也令你走著不自在吧,不如就解開了他的封印,不論是他不領情也好,恢復了記憶也好,至少你的心裡也不會再擔心他吧!」獙獙勸道。
樹林裡瀰漫著一股寒氣,寒風過去,輕輕拂起拾憶額前幾縷髮絲,雨滴落在了拾憶的臉上,更顯了幾分風采,可惜現在是在黑夜,身邊,也只有一隻大狐狸而已。「擔心麼?」拾憶輕聲說,然後用手指將那幾縷髮絲捋到了一邊,因為雨水的沾染,幾縷髮絲被拾憶輕輕一捋,便粘到了一起。
「我只不過是因為上次在那個封印裡,他進來幫我解圍而已,再加上他是首領看好的人,不忍他就這樣憋屈的死去而已。」拾憶解釋到。
「只是你很久沒有關心一個人了,何況,一個男人!」獙獙說著,微瞇著眼睛,露出了狐狸特有的「微笑」。「能夠知道自己內心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辶」
拾憶皺眉,她對獙獙的話感覺到了一種危機的感覺,一種不好的感覺,並不是指什麼生命,而是情感,只是有時候,情感的危機,往往是不能防範的,比敵人帶來的危險要厲害得多。
「我們走!」拾憶突然說,然後狠狠地折斷了一條樹枝,素手上沾了許多樹枝上積起的雨水。
獙獙退後了幾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任由拾憶騎在自己身上,它避開了拾憶,用力的抖動著身子,將毛髮上的水珠抖落,四濺開去,「你打算逃避自己的內心麼?」獙獙問道,「為了這個還沒有見過幾次的男人。擦」
「我是不會解開他的封印的!」拾憶堅持到,「不說我不會解開那個封印,就算是用蠻力強行破開,在破開的那瞬間,我的力量肯定會湧入到他的身體,不過,他的記憶已經失去了,根本不知道如何運轉他自己體內的力量,到時候,那股力量肯定要把他的身體撐爆!」
「撲∼」獙獙拍打了翅膀,問道:「那你準備要去哪裡,不在這裡的話,等到下次那個封印再度爆發,你能想像他所要遭受的痛苦麼?甚至是他的生命!」
「放心吧!」拾憶好像早就知道獙獙會這樣說,回答到:「我們這次來,可不是來保護他的,而是來尋找各處的封印,更何況,劍的目的似乎也和我們一樣!那個不全的封印,頂多也只能讓他痛苦,不會要了他的命!」
「離開麼?」獙獙搖了搖頭,做出了一副輕鬆的樣子,完全換了一副精神,妥協道:「好吧,隨你,反正那是你的事!」不過心裡卻還是擔憂,擔憂拾憶會喜歡上王逸,有一句話不是這樣說麼:喜歡一個人是從腦子裡思念關心一個人開始的。這麼多年了,除了那個男人,一直都是它和拾憶一起的,幾年前死去的那個男人已經算是它的極限了。它在也不想個別人再分享拾憶的感情,不想拾憶被傷害了。
「撲∼」獙獙拍打翅膀帶著拾憶飛向了遠方,在雨中,在這黑暗的森林上空,化為一道紅白的殘影消失。
……
「咦?」王逸從床上坐起,身上粘呼呼的一片一片,衣服貼在皮膚上的感覺並不感受,他輕咦了一聲,沒想到自己的睡姿如此平緩,還是出了那麼多汗。
想起了昨晚那個「夢」,王逸急忙扯開衣服,看著胸前,肌肉並沒有出現枯萎和崩裂的現象。鬆了一口氣,換了衣服,下床去,打開窗戶之後,狠狠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是冷麼?是夢麼?王逸不解,為何會出現如此真實的夢境,甚至連自己內心深處,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東西都會如此明顯,清晰的擺在自己面前。
「也許,我真的不能夠再繼續呆在這裡了,這裡並不屬於我,而且,想要找回自己的過去,呆在這個漁村是沒有用的。」王逸心裡並不是沒有一點打算,不甘就繼續在這漁村裡度過一生,他總覺得他自己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直沒做,荒廢在那裡,卻又一直在自己身邊的感覺。這種既在自己身邊,又抓不住的感覺讓王逸很是不喜歡,雙手抓著頭髮,用力的撓了幾下,長長的頭髮馬上變得亂糟糟的。
「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之後,王逸伸了一個懶腰,既然是重要的事情,沒理由想不出來的,既然想不出來,那就當他從未發生過好了。
就在王逸要轉身那瞬間,看到的一個東西讓王逸心頭一震!在他要回頭的時候,低頭,看到了窗戶上的那個已經干了的一小片泥土,應該是從外面進來,然後一腳踏在窗戶上而留下的一個腳印的一部分!
王逸見此,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了。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夢」。
「夢?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王逸的腦子裡又浮現了那個白衣似雪的身影和那個朦朧的面龐。
隨後搖了搖腦袋,要去修煉場上去了,聽說最近這幾天又要去失落的森林一次,可能要去更久呢,畢竟現在的一些獵物都準備要冬眠了,要找到一些獵物的洞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索性暫時的忘卻一些事情吧,例如,胸口的奇怪圖案。
……
「呼∼」一道白色的卷軸從空中縮回,猶如一條不斷扭動的長蛇,最後一絲慘叫和不甘的聲音,以及空氣中的黑氣消散。
一個卷軸縮回了哀的手裡,哀滿意的將卷軸拉開了一些,一個渾身長滿尖刺的惡鬼圖案出現在卷軸的上面,滿臉煞氣,似極度兇惡不甘的模樣。
「這這……是……第……第十個……了!」哀結巴的說,「拾……憶那裡……還有兩個!」
「嗯!」怒用一條長長的繃帶將紫龍重新包好,背在背上,然後才冷漠的說:「不過我也聽到了消息,劍的人似乎也盯緊了那兩個封印,說不定,我們還會遇上一場惡戰!」
「嘿嘿!」樂看了看一旁的喜,笑著說:「聽說拾憶在一個小漁村停留,誰知道她又會在那裡做些什麼呢?」
喜不答話,臉上仍是一臉笑意,他站起身來,回過頭,看著身後的一個滿是傷痕狼籍的地方,森林被掃落了一大片,到處都是從地下翻起的石頭,倒下或斷裂的樹木有的被打成了一塊塊木屑,有的則是被埋在了地下,只剩餘一點樹枝或是根冒出。在這之外,更多的就是枯死的樹,樹葉還未落下,原本茂密的樹葉像是瞬間被吸乾了水分,枯萎而死。
「每解開一個封印,都要讓一個地方變成這樣,甚至更多。」喜說,「我們這樣做,真的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麼?還是,達到我們的目的,這樣做真的值得麼?」
「還不止這些!」怒接話說,「這還遠遠不止,說不定,以後死的,就不是這些植物和動物了,而是,人類!不過,我認為值得。而且,這種話也應該由哀來說才對,若是喜你說的話,我倒是稍微感覺詫異。」
「我的確不配!哈!」喜自嘲的笑了一聲,看了看一旁正在舔身上傷口的酸與,四隻翅膀上的羽毛也沾了血跡,脫落了不少,眼睛的鱗片上還帶著幾分紅色。
「不只是受了傷,連幻術使用都使用過度了麼?」喜雙手結印,然後將手掌印在了酸與的額頭上,「還是先回靈獸界去將傷養好再說吧!辛苦了,酸與。」
「這還不算什麼!哈!」酸與的身形漸漸變淡,聲音也隨之消失了。
「我們走吧!」樂提議到,「我倒是很想看看水之國的人到了這裡,看到我們破開了封印之後的情形。哈!」
「水之國,早晚會的!」喜唸了一聲,朝著一個方向離開了,聖級修煉者的速度極快,只變成一道黑色影子,穿梭在森林裡,漸漸的完全隱沒。
……
王逸踩著地上的一些小小的水坑,因為昨晚的雨,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腳印。路邊的枯黃的草幾乎是完全趴在了地上,潮濕的草上還有一群鳥兒正在揀食著草籽。在王逸走過去的時候,紛紛飛起,站在路邊的樹枝上。
「嗯?」王逸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黑色的影子往眼前掠過,揉了眼睛再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了,「眼花了麼?」王逸將這一切都歸結為昨晚沒有睡好,出現了幻覺。然後繼續向著修煉場走去。
等王逸走後,一個幽冥鬼從一棵樹後面露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