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鵬道:「未帥明白。舒榒駑襻」
皇帝看著齊王笑道:「齊王,朕今日得了一員猛將,齊王是不是該恭賀朕呀?」
齊王無奈的說:「微臣恭賀皇上喜得猛將。」
皇帝大聲笑了起來,他笑得很開心,這是他十年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好像忘了,他昨天晚上剛吐過血,他的病還在加重彖。
皇帝再也笑不出來了。他也像被魚刺卡到了一般,嘎聲而止。
他把隨身攜帶的紅色手絹捂在嘴上,咳嗽了兩聲,道:「朕的老、毛病又犯了,齊王,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朕要回宮好好休息一下。」
朱韻瑤擔心的說:「父皇,你沒事吧?枋」
皇帝把紅手絹拿掉道:「沒事,朕沒事,你不用為朕擔心。」
齊王聽到皇帝的咳嗽聲後,他的臉就像盛開的花,齊王忍著笑,臉上裝出一副痛苦樣,道:「陛下可千萬保重龍體。」
皇帝低著頭,揮了揮手,示意齊王下去。
齊王很知趣,他慢慢退後兩步,突然轉身走出了御花園。
歐陽不平就像他的尾巴緊隨其後。
歐陽不平來的時候,是一隻昂著頭,邁著闊步的公雞,現在就如一條掉到水裡的落水狗,灰溜溜的跟在齊王身後。
展鵬看著皇帝的臉色,紅中帶白,時而泛出血紅色,時而發出蒼白色,十分的可怕,道:「陛下的臉色不好,末帥曾經跟著一位江湖高人,學得一點醫術,陛下若信得過末帥的話,末帥願為陛下診斷一二。」
皇帝喜道:「沒看出來,原來俠王還會看病。也好,不過朕的病得的實在是突然,也很離奇,太醫院中的所有太醫,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治朕的病。朕本已不報什麼希望了,今天既然俠王如此說,那朕就讓俠王一試。」
朱韻瑤肯求道:「展大俠,你一定要救救我父皇。你要是把我父皇救好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要什麼賞賜,我都會讓父皇給你的。」
展鵬道:「公主,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父皇治病的,只是能否治得好,還要等我看了以後,才能做決定。」
皇帝道:「韻瑤,不要胡鬧,朕的病,朕最清楚,俠王就是看不好,父皇也不怪他。」
皇帝又看著展鵬道:「展大俠,朕還是這樣叫你好了。朕的病也不急著一時半刻。你回你的元帥府把衣服換了,再到朕的寢宮見朕。」
展鵬驚道:「元帥府?」
皇帝道:「展大俠不必吃驚。這元帥府是先皇在位時給能征善戰的兵馬大元帥建的,如今天下太平,這元帥府一直空著,今日剛好就讓展大俠先住了。」
展鵬道:「末帥再謝陛下隆恩。」
齊王府,正堂。齊王正在堂中來回走著,突然間他停了下來道:「展鵬!展鵬!本王不管你武功有多高,本王定要你碎屍萬段。」
齊王的拳頭握得像鐵錘,道:「歐陽將軍,你不是說你是神錘無敵,打遍天下無敵手嗎?如今怎麼連一個展鵬都打不過?」
歐陽不平道:「齊王請息怒,末將最善長的是錘法,錘越重,末將的功力就越強。末將有一雙大錘,重愈兩千斤,末將使起來,可以把一間房子,一錘砸成平地,倘若砸在人身上,無論他有多大的神通,都能將他錘死。」
齊王著急道:「你不是說錘子不在這裡嗎?你要多重的,本王立刻派人去給你打造,只要你能贏得了俠王,你要什麼本王都答應你。」
歐陽不平道:「謝齊王好意。末將的錘子今天晚上就能到。等末將拿到錘子後,末將一定將展鵬等人全部殺死。就是齊王想要他的命,末將也照樣給你取來。」
齊王當然知道歐陽不平說的是誰的命:當今天子。
齊王連忙擺擺手道:「不妥。如果要了他的命本王就能順利登基的話,那就不用等到今天了。弒君的罪,本王可擔當不起,搞不好,全國的勤王軍就會把本王給廢了。如今皇上已身染重病,算著時辰,皇帝不出十日,便會歸西,在其臨死之前,本王逼其寫下傳位遺召,這樣本王可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除去俠王。哈哈哈…」
歐陽不平眼珠子一動道:「王爺不是說,皇帝已經把遺召擬好了嗎?」
齊王凝神道:「皇帝是這樣說的。可是看今天的情形,他是要孤注一擲了。他要利用俠王和本王對抗到底了。」
歐陽不平道:「既然這樣,王爺何不派人去探探遺召的虛實?至於俠王,今天晚上我就送他見閻王。」
「歐陽將軍的神錘雖然天下無敵,可是我們不必和他硬拚。」一個頭戴鷹形面具的人,跨著大步走到了王府大堂。鷹面人的腳像是在地上走的,可是他的人就好像是在地上飛一樣。
鷹面人已坐在了虎頭椅上,慢慢品味著面前的龍井。
齊王回頭看著鷹面人道:「雄鷹說的對,我就知道雄鷹一定有妙策的。」
齊王見雄鷹把一杯茶都喝完了,立刻跑上前去,一邊舉壺倒茶,一邊說:「雄鷹,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俠王展鵬今日和歐陽將軍已經交過了手,他的武功的確是非同尋常。本王正為此事發愁呢?」
雄鷹道:「齊王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
齊王不解的問:「這裡是皇宮,本王怎會忘?」
雄鷹道:「那皇宮裡面最常用的招是什麼?」
齊王連想都未想,道:「借刀殺人。」
雄鷹輕輕點著頭道:「不錯。在這個地方要殺人雖然很難,但是只要方法用的高明,你把別人殺死了,其他的人還要稱讚你。」
齊王笑道:「對呀!這是本王經常用的招,本王怎麼都給忘了?」
雄鷹道:「那俠王武功雖高,也夠聰明,但是他忘了,這裡是皇宮,皇宮中的勾心鬥角他又能知道多少?只要齊王善加利用自己身邊有利的條件,那俠王既便不被弄死,也會被趕出皇宮。」
齊王還是不明白,道:「雄鷹的意思能否說得明白些,本王愚頓。那俠王今日才被冊封為護國大元帥,剛住進元帥府。再說他是皇上請來對付我們的,皇上不可能會把他殺了,或者趕走。」
雄鷹笑道:「齊王應該明白伴君如伴虎的意思。皇帝的心思是最難捉摸的,但以齊王這麼多年對皇帝的瞭解,你應該知道,他可以在一天的時間內變換數道命令,也就是說,皇帝可以高興了就封展鵬為護國公,也可以隨時要他的命。至於如何讓皇帝要了展鵬的命,就看齊王的計策是否靈驗了。」
齊王陪笑道:「本王無計可施,還請雄鷹賜教。」
雄鷹把手一招,齊王的耳朵就湊到了雄鷹的鷹形面具處。
齊王一邊聽一邊笑,等齊王聽完了,他笑道:「這果然是一條妙計。」
雄鷹「哈哈哈」笑了兩聲便從門外消失了。
元帥府的大門是朱漆油的。大門上的「元帥府」三個字是皇帝的父親御筆親題的。字跡遒勁有力,活像一個馳騁沙場的猛將。
元帥府內已有二百名官兵,穿戴整齊的在等待展鵬發話。
張德海道:「展大俠,哦,不對,是大元帥。這些軍隊都是陛下賞給大元帥的。元帥日後有什麼差遣,只用吩咐他們一聲就行了。」
二百名侍衛,一齊跪在展鵬面前,道:「願聽大元帥調遣。」
展鵬也不是第一次接受這麼多人的朝拜了,所以他並不驚慌,道:「大家不必客氣,請起。」
二百個人,就如一人一般,一個人把鐵戟擺正後,所有的人都不動了。
展鵬吩咐幾個領頭的,讓他們帶著自己的隊伍,守衛府中的安全。
朱韻瑤笑道:「大元帥,這些人,還可以吧?」
展鵬笑道:「他們很好。」
元帥府的大堂,一切都是新的,黑漆桌子上還有擦過的痕跡,他們的動作很快,應該是那二百名侍衛剛剛擦過的。
張德海道:「大元帥,請看,這屋中的一切都是新的。」
展鵬把折扇打開,道:「這元帥府果然是氣派。」
張德海道:「大元帥,可見陛下對你是十分器重的。陛下還在寢宮等你呢。」
展鵬拿著元帥服,走進臥室,等他再出來時,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華麗的衣服,讓他有點不自在。
這身衣服也並不是好穿的,沒有真本事的人,穿上這件衣服,整天就會提心掉膽。
這身衣服就是權力的象徵,在宮中,所有的人見了這身衣服,都向展鵬,扣頭跪拜。
展鵬這一路不知道耽擱了多久。他總算到了皇帝的寢宮。
寢宮外有桌子,桌子旁有椅子,一張是龍椅,皇帝正坐在上面。
另一張是很普通的椅子,但裝飾很豪華。
展鵬一進到寢宮的門,就跪道:「末帥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展鵬沒有因為自己的武功高而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相反,他對皇帝十分的尊敬。
皇帝忙說:「快平身,這裡是朕的內宮,展大俠不必拘禮。」
展鵬慢慢站了起來,他的眼一直不敢平視皇帝,道:「君臣之禮不可無。陛下是九五之尊,任何人都不能有特殊。」
這幾句話讓皇帝聽了十分的高興,他屏退了左右,讓展鵬坐在了他的對面。
展鵬看了一下皇帝的臉,他的臉和平常人的也沒什麼區別,很普通。只是因為他站的位置高,所以他的臉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權力。
這張臉可以把很多人嚇得連尿都能流出來。
這張臉上有一些紅色的斑點。等這張臉變得蒼白時,那些紅色的斑點便十分的明顯。
展鵬沒有說話,他的表情已告訴了皇帝,這種病不是一般的病。
皇帝沉著臉,道:「展大俠,有話不防直說,朕可以承受。你就告訴朕,朕還有幾天期限。」
展鵬道:「陛下中的是一種劇毒,此毒在陛下的體內只怕有一年多了。如今,毒已侵入五臟六腑,如果末帥猜得不錯的話,陛下還有十日陽壽。」
皇帝的臉色大變,低聲道:「朕早已料到有今日。」
展鵬道:「陛下的毒雖然中得深,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希望治好。請陛下到龍床上,讓末帥仔細為陛下診斷診斷。」
龍床很大,皇帝就坐在龍床上。
寢宮外的小太監杜大腸已經看不到裡面的人了,但是他依稀還能聽到皇帝和展鵬的對話。
「末帥已經盡力了,陛下多保重。」
「朕不怪你。朕只有一事想請俠王幫忙。」
「陛下請講。」
「養心殿內的東西很重要,朕駕崩之後,勿必請俠王找到那樣東西。」
「請陛下放心,末帥一定辦到。」
日已偏西。齊王府中,杜大腸正在神秘的向齊王匯報情況,道:「王爺,小的聽說這皇上可只有十天的陽壽了。他特地囑咐展鵬讓他十天後到養心殿中去取一樣東西,並要俠王勿必要幫他完成一件心願。」
齊王笑道:「是該交待後事的時候了。是展鵬告訴他,他只有十天的陽壽了嗎?」
杜大腸道:「是奴才親耳聽到的。」
齊王笑道:「哈哈哈,看來這俠王也沒什麼能耐。小杜子,你做得十分好,去到帳房領一百兩銀子。」
杜大腸扣頭道:「謝齊王賞賜!謝齊王賞賜!」
齊王在屋中捉摸著這件事,最後他又去見了雄鷹,雄鷹又為他出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