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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雲飛道:「花名冊對我們而言是狀告陸招賢罪行的證據,可對陸招賢來說,那可是他號令其他縣官的武器,所以陸招賢是不會輕易將其毀掉的。舒嘜鎷灞癹除非是形勢所迫。」
趙雪冰點點頭道:「況且那本花名冊對我們而言還不是那麼重要,只要我們把鑰匙緊緊攥在手中,我相信陸招賢也不敢輕舉妄動。」
錢振雲笑道:「少鏢頭想得十分周全,那我們接下來當怎麼做?」
趙雪冰沒有回答,她扭過頭,向前走了兩步,像是在思考問題。突然間她轉過身道:「此事我已與展公子商量過,我要和展公子暗中調查陸招賢,局中的事就有勞錢叔和王公子了。涓」
趙雪冰又看著錢振雲把剛才的話又說一遍道:「錢叔,有勞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錢振雲心中十分難受道:「少鏢頭,你每次總是把危險留給自己。你讓我於心何忍!你應該知道你把鑰匙帶在身上是很危險的,更何況你出了鏢局,一旦發生點什麼事,你讓我如何向你爹交待?」
錢振雲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強作精神,斷斷續續道:「少鏢頭,你…你…調查陸招賢的事就由我來做吧!反正我也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息,能為鏢局盡力的日子也不長了,你…你就讓我去吧?榧」
趙雪冰心裡酸酸的說:「錢叔,千萬別這麼說。去調查陸招賢並不是什麼十分凶險的事,再說有展公子相伴,我一定會逢凶化吉的。錢叔就放心吧!」
展雲飛也是剛剛才聽說趙雪冰要帶他去調查陸招賢,心中當然很高興,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展雲飛的心中就像一朵剛剛怒放的花,臉上表情帶著笑意道:「請錢鏢師放心,在下一定會把少鏢頭平安帶回天龍鏢局的。」
錢振雲語重心長的說:「那老夫可把少鏢頭的安全交給你了,她回來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可饒不了你。」
錢振雲講到此,心中有些喜悅。
展雲飛信心十足道:「請錢鏢師放心,在下定然不辱使命,平平安安的把少鏢頭帶回來。」
展雲飛一想到自己要和王江濤分開一段時間,心中又有些難過,他開玩笑道:「王大俠,我和少鏢頭走後,這天龍鏢局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你要是讓天龍鏢局有什麼損失,我一定不饒你!」
這口氣和剛才錢振雲的口氣差不多,王江濤心中也有些捨不得,可他依然很爽快的答道:「放心吧,天龍鏢局門前的石獅子若是少了層皮,你儘管找我就行。」
四人大計已定,趙雪冰和展雲飛沒有回天龍鏢局,他們連夜展開了行動。
天龍鏢局內,很平靜,平靜得有些可怕。
王江濤並不怕平靜,也不怕寂寞。可此刻他的心中好像少了點什麼一樣。
一顆不平靜的心,讓他的眼中看什麼都是不平靜的。
展鵬和趙雪冰雖然走在了一起,可這條路並不平靜。
他在為展鵬擔心,擔心的同時又想起了自己最愛的人,陸彩燕。
那雙眼睛,永遠放著光彩,她的一顰一笑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甜蜜。
想到這些王江濤就笑了。一想到自己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她時,心中又像江河氾濫一般,不能平靜。
這一夜他做了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中的展鵬和趙雪冰被困在了一個山洞中。山洞外有一個他似曾見過的人在拿著火把,要燒死展鵬。
王江濤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的「啊」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天微亮,王江濤自己用手巾把額頭的汗擦乾淨後,心才平靜下來。
他的膽子一向不小,這是他和展鵬分手後第一次做這麼奇怪的夢。
王江濤自言自語道:「不會的,展鵬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陽光穿過厚厚的樹葉,把一個個圓形的小孔撒在林間。
這些小孔在地上還很調皮,它們竟然會左右移動。
在這片樹林裡,有兩個小伙子,一高一矮,身強力壯,頭上戴著百姓帽,身上穿一身普通的百姓服。
這兩個人的肩上各扛一把鋤頭,倒像是要下地幹活。
做為普通百姓,下地幹活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就是這樣正常的一件事,如今卻變得很不正常。
因為從這片樹林裡經過的人,都是婦女,而且是扛著鋤頭的婦女。
每一個婦女都會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
每一個婦女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看著那兩個男子,有一種怪怪的味道。
下地幹活本來就應該是男人們幹的活,可在天和村,出去幹活的都是女人。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奇怪的事。
所以在這片樹林裡還有扛鋤頭的男丁,的確是一件怪事。
男丁們都到哪裡去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帶著一身肥肉,蹣跚的緊追幾步,趕上了那兩個男子,很神秘的說:「小伙子,你們兩個是哪個村的?趕緊躲一躲吧?聽說這幾天,天啟縣衙的官兵正在到處抓人。見男的就抓,只要能幹活,都要。現在所有的男子,不是被抓走了,就是躲起來了。你們兩個怎麼還敢下地幹活呀?」
高個子聽了那個婦人的勸後停了下來,打量了站在他面前的婦人,見她身體胖胖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倒充滿了慈祥,好像這兩個男的要是被抓了,她就有責任一般。
高個子害怕道:「嬸子,我們是天和村的農民,在外地做生意的,生意賠了,就想回來種地。沒想到還有官兵抓人,這可怎麼辦?」
高個子顯得有些著急,稍矮一點的也急道:「哥,你說咱們回來,要是被抓了,那可就慘了。要是這樣我們還不如不回呢?」
高個子用手撓著頭,像是很為難道:「嗨!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嬸子,你說,他們那些官兵把人抓去幹什麼?現在又沒有打仗。」
胖大嬸神秘的說:「這事你們可千萬別往外說,不然我也會遭殃的。」
高個子道:「大嬸,你放心,我們兩個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亂說?」
胖大嬸把頭向那個高個子移近一點神秘的說:「最近我聽說,那些人都被抓到天龍山了。那些官兵讓他們在天龍山上為他們挖寶貝。」
高個子一聽說有寶貝挖,眼前一亮問道:「什麼寶貝?」
胖大嬸歎息一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小伙子,你應該知道,被抓上山的人至今還沒有一個人回來。聽說有好多都被累死了,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逃吧!」
高個子和矮個子都十分害怕,扔下鋤頭就想逃命。
然而他們的鋤頭剛從肩上滑下去,腳還未動,就聽後面的樹林裡有八、九個人的腳步聲。
胖大嬸一看「哎呀」一聲道:「不好,小伙子,那些官兵又來抓人了,你們要小心。」
那個胖大嬸見到官兵就像見到了惡狼一般,肩上扛著鋤頭,跑起來屁股一顛一顛的。若在平時那兩個小伙子一定會笑出聲不可。
現在他們非但沒有笑,連哭的心都有。
胖嬸跑了,那些官兵沒有為難她。這兩個小伙子難道真的不怕抓?或者他們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逃離此地?
總之那兩個小伙子沒有動,他們背對著那些官兵,身上在不停地打著哆嗦,那四隻腳就像釘在了地上一般,不能移動一步。
他們好像是在等官兵的到來。
沒有任何人會乖乖的待在那裡等官兵來抓的,傻子都不會。可是如果傻子知道自己只要移動一隻腳,馬上就會受傷甚至死去時,傻子也會站在那一動也不動。
三支箭,箭在弦上,弦已繃緊。箭頭正對那兩個小伙的要害。
三把刀,刀已出鞘。刀光閃亮,沒有人會懷疑這三把刀砍不死兩個身無寸鐵的百姓。
兩條鐵鏈在那兩個官兵手中,叮噹做響。
這兩條鏈條的聲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領頭的那個人的話。
他沒喝斥,聲音也不大,聽起來還很溫和,就是這樣一種聲音卻嚇得那兩個小伙子連腿都不敢動,在原地打哆嗦。
那個領頭的官兵手中拿著一把刀,刀未出鞘,很精緻。他的臉上坑坑凹凹,就像一條高低不平的路。
看來他對那些百姓很有經驗。
那兩個百姓剛要跑他就開口說:「我勸你們兩個還是不要動的好,你們若是再動我就下令射死你們。」
那兩個小伙雖然沒有犯法,可聽了那個胖大嬸的話後,又真的遇到了官兵,所以他們信了,怕了。
他們相信這些官兵絕對敢放箭,他們也相信那些官兵絕對敢射死他們。
在光天化日之下,選擇不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兩個小伙抖著身子,舉著雙手,慢慢轉過身,結巴著說:「幾位官爺,不…不知你們讓我們…我們站住有…有什麼事?我們可是良民,沒犯什麼事?」
九名官兵已把那兩個百姓團團圍了起來。
箭在弦上,弦雖然拉得不緊,可也足以震懾對方。
刀光閃動,就如一面鏡子,當光照到那個高個子的眼上時,他動了動身子,用手舉起的手臂遮擋了一下。
那個領頭的喝道:「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