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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人間正氣 文 / 焦志堅

    陸彩燕也沒想到門會突然間自己打開,她側著身子倒了進去。舒嘜鎷灞癹福到並不擔心她會倒在地上,她也不用伸手去拉她。她已倒在了一個婦人的懷裡。

    那個婦人一手拿著念珠一手摟著她道:「你這丫頭,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阿彌陀佛。」

    陸彩燕用手輕輕推開她娘的手道:「娘!你就不要生氣了,女兒還不是擔心你。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回應。」

    陸彩燕她娘叫田鳳嬌,是宰相田文清的女兒。她本是一名心地善良,樂觀大方的人,然而她不滿丈夫陸招賢的所做所為,自己無論怎麼勸都無濟於事,這份心酸也許只有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才能理解,也許只有菩薩才能讓她的丈夫和兒子迷途知返。

    田鳳嬌道:「傻丫頭,娘能有什麼事?你應該知道一段佛經若是不念完,中途打斷,菩薩會怪罪的。」

    福到端著冰早已跟隨她們母女進到了屋裡道:「那夫人現在念完了嗎?」

    田鳳嬌看了一眼福到道:「福到,你不在少爺屋裡侍俸少爺,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福到心道:「這個夫人雖然整天念佛,然而她的大小姐脾氣只怕還未改掉。只是不知她是否真的有一顆慈悲之心?」

    人的假善與真善,從表面上看,真的很難判斷,有人說話兇惡,可從未殺過人,有人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卻殺人無數。

    福到面前的這個婦人,完全是一個尊貴的縣令夫人裝扮。她的頭髮梳得很精緻,身上一塵不染,即便是屋內的菩薩像和各種擺設都條條有理,難道是這位夫人親自打掃的?

    福到道:「少爺讓小的給夫人送一盆冰。少爺說:『天氣炎熱,這盆冰放在屋裡可以祛署解悶『。」

    田鳳嬌嘴上露出一絲微笑道:「難得你哥還有這番孝心!好了,你把冰放在這回去吧!」

    福到一邊放冰一邊道:「那好,夫人。少爺這幾天的騎馬技術真是讓人稱絕,少爺說改天請夫人看看,他要親自表演。」

    田鳳嬌疑惑道:「少爺的騎馬技術有多高呀?你倒是說說。」

    福到道:「少爺可以在天啟縣的縣城裡,在人群最多的大街上騎著他最心愛的馬,就像在空曠的草原上一般,絕對不會撞到任何人。」

    陸彩燕氣道:「我哥又在大街上騎馬了,大街上到處都是人,萬一把他們撞到了會出人命的。」

    田鳳嬌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絕技?」

    福到笑道:「要說少爺的絕技,還真不少,今天少爺在天香酒樓不但白吃了一頓飯,那老闆還送了我們一車的冰。」

    田鳳嬌還是不動聲色的道:「他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在夏日,這些冰比黃金都貴,沒想到我的兒子竟然能讓酒樓的老闆送他一車。」

    福到笑道:「夫人你千萬別生氣,少爺這麼做只為一個人。」

    田鳳嬌道:「誰?」

    福到道:「那個女子十分漂亮,美得就像花一樣。少爺一眼便看上她了,今夜少爺要用冰水讓美人洗澡。」

    田鳳嬌把手中的念珠向桌子上一拍道:「這個逆子,竟敢強搶民女,福到,馬上帶我去。」

    福到驚慌道:「夫人,您千萬別生少爺的氣,來給夫人送冰時,少爺再三交待,他搶女人的事千萬不能讓夫人知道了。你瞧我這張嘴,回去又要受少爺的罵了。」

    田鳳嬌一邊往門外走一邊道:「你不用擔心,我不說是你說的就是了。」

    陸彩燕道:「娘,你可要好好管管我哥,再任他胡鬧,非出大事不可。」

    福到笑道:「小姐,不用擔心,少爺身邊有那麼多的幫手,要打架,要鬧事,只怕吃虧的是別人。少爺能有什麼事?」

    田鳳嬌氣道:「少爺的這些壞毛病,都是你們這幫下人給慣出來的。除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一天少爺要是碰到個厲害的主,只怕一刀就結果了他的小命。」

    十盞燈籠,燈光四射。燈光照在福來的臉上,把他臉上的汗珠都照得閃著光。/陸燕飛每洗一瓢水,他都聽得真真切切。每一瓢水下去,都意味著他要等的時間不長了。等不到夫人的到來,那麼被綁的姑娘就會遭到蹂躪,也許一朵還未真正開放的鮮花就要調謝。時間對福來而言,在今晚顯得格外的珍貴,現在時間不是金錢,是一個含苞待放的生命。

    陸燕飛已洗完了,他會怎樣對待那名少女呢?強行扒下她的衣服,然後把她按在冰冷的水裡。這畫面他雖然覺得很暴力,但一定很刺激,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住會去想。

    福來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可他的心卻不受控制。他告訴自己這副畫面簡直是在摧香碎玉,他應該衝進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完全做得到,可是如果驚動了巡夜的衛隊,即便他自己能夠逃走,這個美麗的少女也能被他救出去嗎?

    屋裡發出一個少女奮力的求救聲,可這聲音只有陸燕飛才能感覺到,因為在少女的口上還有一個白色的綢緞。綢緞把她的嘴堵得很嚴,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掙扎也只能激起陸燕飛的獸慾。她眼角的淚水不但沒有讓陸燕飛憐惜,反而讓他覺得她更加的迷人。

    一個瓶子碎了,清脆的聲音讓福來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一個凳子倒了,倒掉的凳子讓福來的心又跳了起來。這是一種憤怒,也是一種正義敢。每當一個男人的心被這兩種東西佔據時,他就會充滿無窮的力量。天地間的正氣好像都集中到了福來的身上,他只要用手輕輕一碰,就能將面前的那扇門,擊個粉碎。

    他的掌已觸及那扇門,一種正義的力量即將破門而入,可是他卻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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