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青龍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垂下來了。舒骺豞曶他臉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出來了。
他是憤怒的,原來,原來他還想著要離開是麼!?不止想要離開,還想要談戀愛,娶妻生子!?
誰給他的這個權利!?
青龍憤怒,卻沒有直接踹開門,進去質問,或者直接對高揚一頓暴打,而是努力的,讓自己心平氣靜下來。不能怒,也不能發作。他必須要跟高揚談談,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他。
聶老大說過,大聲的對著心上人說出心裡的話,那是不丟臉的。
所以,青龍轉身離開了。
他暫時還是離小高揚遠一點好了。
屋內,高揚和小卜兆鬧了一番,泡芙都吃光後,小高揚才起身,準備出去醫療室看正在做復建的楚偉。沒事做的小卜兆自然也跟隨著了,他一蹦一跳的跟在高揚的身邊,二人一起走在島上蜿蜒的小道上。途中也遇上了好些學員,還有教官,可是卻沒有想到冤家路窄的在醫療室的外面遇見了黃sir。
靠近黃sir,就聞見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酒氣,看來,又喝了不少了。
小卜兆嫌棄的皺起了眉頭,「好臭!」
「你說什麼,臭小子!」黃sir怒,衝動的想揍小卜兆,可是卻臨時打了一個酒嗝而停止了動作。
一個酒嗝打出來,臭氣就更濃了。小卜兆更是摀住了自己的鼻子,倒退了兩步,「酒鬼不要靠近我!」w8yp。
黃sir作勢又要來打小卜兆,可是小高揚只是稍稍的抬了下手,就制止了他的動作,高揚有禮的說:「黃sir,就算是總門主親自來島上,也是很寶貝小卜兆的,我想,這孩子不是你想打就可以打的吧!」
這人,是自己的學員打罵,折磨慣了是不是?
黃sir回頭又衝著高揚打了一個酒嗝。高揚也嫌棄的扭頭,重重的甩下黃sir的手,拉起小卜兆,繞過黃sir就準備進去。
可是黃sir卻揪住了高揚的衣服,「別以為你有總門主,未來青龍給你們撐腰,你們就真的可以在島上面橫著走!」
小卜兆扭頭,「我們才沒有橫著走,只怕有些人倚老賣老慣了,如今什麼形勢都看不清了吧!」
小高揚扯了扯小卜兆,讓他少說兩句,可是被挑撥了的小卜兆怎麼肯,直接指著黃sir道:「現在龍回來了,就你現在這表現,你還想到教官!?派你去後山挖煤都嫌你太臭!」
小高揚:……
黃sir怒了,怒了就想動手,可是如今的高揚不比幾個月前的高揚動不得,他是在長期嚴苛的訓練下走過來的,跟黃sir本質上有著不同,所以黃sir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黃sir有黃金右腳也完全使不上力。
原本高揚是不想動手的,可是既然自己的隱忍對方不在乎還在繼續撩撥,那麼,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直接教訓一頓好了。
所以趁著這個機會,高揚把黃sir修理得很慘,直接被拉進了醫療室進行治療。
小卜兆鼓掌啊,「小高揚,你真棒!」
高揚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剛剛他暴揍黃sir的時候,用拳頭用得比較多,所以,活絡下吧。他不是那種容易憤怒的人,可是也並不是那種欺負到頭上也不還擊的。正好,他心裡對這個黃sir也一直有著怒氣。這回,是發洩乾淨了。小諾的仇,楚偉的仇,算是報了一半了。至於剩下的,慢慢還吧!
高揚牽著喜滋滋的小卜兆去了復建室,二人在一邊看著楚偉做復建訓練,今日的楚偉訓練得特別的認真,一遍遍,反反覆覆的練習。高揚和小卜兆也不嫌無聊,就陪著他,等著他,給他信心,也替他加油。等他復建內容全部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楚偉的臉色很蒼白,看起來是真的累了。所以回去的時候,都是高揚推著他的,回去的途中,路過食堂。
小卜兆進去拿食材,說是要回去親手烹製美食給高揚和楚偉吃。
所以高揚就帶著楚偉在食堂前的空地上轉圈。這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茂盛的棕櫚樹,透過樹的空隙也可以看見海岸線,吹著徐徐的海風,看著被夕陽映紅的海平面。
這是一副非常非常美的景色。
高揚站在楚偉的後面,說:「小偉,其實這樣的生活,我很喜歡!這些年,都是在訓練中度過的,一點正常這個年紀孩子的娛樂都沒有!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和枯燥!以後,就算離開了這裡,我想,在我往後的人生中,懷念最多的,也是在這個島上面生活的回憶!」
「揚哥,我曾經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如今,我的腿……」楚偉也被這番景象觸動了,總算回應了高揚的話。
「腿不行了,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你的人不能消沉不是?」高揚道,「沒有腿,就算是不能跑,不能跳,你至少四肢還健全,你至少還能走,還有腦子可以思考。可是你一直這麼下去的話,那才是真的廢了,不是麼?」
這樣的話,從楚偉醒來得知自己的腿廢了之後,高揚其實是說過無數遍的,可是,高揚知道這一次說的,一定有用。
果然,楚偉點了點頭,「其實,這段時間揚哥你說的話我都有聽,只是我一直一直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我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這樣,所以我選擇不聽。可是今天在復建室,復建師給我看了一個視屏,那是一隻生出來就只有兩條腿的小狗!它的母親可能也是嫌棄它,把它給拋棄了,所幸的是它被一個很好的主人收養了,現在的它,就算只用兩條腿也能走最穩健的路!我看過後,很動容!我想,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聽到楚偉這麼說,高揚微笑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嗯,要一直這麼積極下去!」
「我想我會的!」楚偉也微笑,消極的時間,夠長了,接下去,他要勇敢的過下去。
「這就好!」他能振作,高揚最開心了。
待小卜兆拿著菜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二人相視而笑的場面,他伸出手指,可愛的指著自己的臉頰,萌樣十足的說:「可愛的我又錯過了什麼經典場景了麼?」
小高揚笑著把小卜兆攬過來,從他的手上接過袋子,掛在了輪椅上,推著就走,「沒有,你沒有錯過什麼,只是你楚偉哥哥想通了,所以,今天的加菜,是必須的!!!」
小卜兆也拍手,「真好真好,楚偉哥哥的玻璃心總算是癒合了!」
這句話說完,被小高揚惡狠狠的拍了下後腦勺:什麼破孩子啊,會不會說話啊!
小卜兆抱頭,幽怨的瞪了一眼小高揚,「小高揚有了楚偉哥哥就不疼我了!」
高揚:……
躺著也中槍的楚偉:……
三人慢悠悠的朝著住處走去,這個時候,島上的廣播裡,卻響起了:「nx168號學員請到總教官處,nx168號學員請立即到總教官處!」
聽到這個廣播,小卜兆和楚偉疑惑的看向了小高揚。nx168號,可不就是小高揚在島上的代號!?可是青龍要早小高揚的話,那應該直接派人過來說,或者一個電話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全廣播的找呢?還把編號給抬出來了,真是的!
高揚也疑惑,只是腳步也未停下,繼續推著楚偉走。
小卜兆和楚偉問:「小高揚(揚哥)你不去麼!?」
「嗯,不急!要是有急事,他應該會主動來找我的吧!」高揚是這麼理解的,他說:「小偉,我先送你回去吧!」
小卜兆還太小,人也只比輪椅高那麼一點點,讓他推的話,揪心的。讓楚偉自己滾,那也累人的,楚偉今天復建練習已經很辛苦了,所以,他送回去最好。
聽高揚這麼說,楚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小卜兆也認為高揚說的有道理。真要有急事,龍早就飛奔來了。
所以,他們繼續優哉游哉的回到別墅,高揚甚至還把楚偉安頓好,幫助他洗好澡才自己換了身衣服去找青龍去,臨走還跟小卜兆說:「等下晚上多煮一些,我餓慘了,回來一定吃好多!」
小卜兆回:「那我乾脆多做很多好了,你讓龍過來一起吃!」
高揚思考了三秒,回答:「好吧!」然後走人了。
那個晚上,小卜兆的確是做了很多很多的菜,也煮了很大一鍋飯,只是高揚和青龍誰都沒有過來吃。
因為——
高揚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青龍的辦公室,敲了敲門,等裡面應了,才推門進去。
進去的時候,他看見青龍背對著門坐著,看起來是在抽煙,高揚心情不錯,說:「有什麼?要不我們邊走邊說吧!小卜兆準備了好多菜,邀請你一起去吃晚飯!」
青龍沒有應聲。
高揚:「總教官……」
高揚很少喊青龍,難得喊幾次也是喊他總教官。
這個稱呼,讓青龍皺眉了,他低壓的說:「除了這個稱呼,你就不能喊我點別的麼?」
高揚:「……」
青龍轉過身體,「喊我……」他的話還沒結束,高揚就喊:「青龍!」
聽到這個稱呼,青龍的眉頭一挑,「我比較喜歡聽你喊我龍!」
「這……」小高揚笑了笑,裝傻,「不大合適吧!」
「我喜歡聽,喊來聽聽!」青龍擰滅了手中的香煙,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龍……」被逼得沒辦法,高揚只得喊。
青龍總算微微一笑。
高揚才問:「喊我來做什麼?」
可是青龍沒有回答,反而問:「你在做什麼的?我等了你很久!」
「嗯,聽到廣播的時候我和小卜兆在食堂前面。我們在食堂拿了些菜,然後因為東西多,當時又帶著楚偉,小卜兆一個人沒辦法把菜和楚偉都帶回去,所以我先把楚偉和他送回去了!」高揚詳細的解答。
青龍挑了挑眉,「食堂到卜兆的住處,然後從那來這裡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是!」高揚道,「還替楚偉敷了一下藥,然後幫他洗了一個澡才過來的!」
敷藥!?洗澡!?
青龍的臉色瞬間冷下來了,他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你給他洗澡,敷藥!?」
「是啊!」高揚點頭,這些事情,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幫忙做的。
「我找你,你無視,卻給他做這些事情?」青龍慢慢的走進高揚,「我是不是給你的自由太多了?讓你忘記了島上的規矩了?」
「不……我沒有!」高揚回答,「因為……」
「島上是全軍事化管理!長官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我通知你來我這裡,你卻晚到一個小時!!!這不是忘記了?」青龍冷冷的質問。
「因為……」
「沒有因為,沒有理由!」青龍打斷了高揚的話,不給高揚解釋的機會。
好吧,高揚也不在解釋了。這麼說起來,的確是他的錯。既然青龍不講理,他不辯了!
見他沉默了,青龍又冷冷的笑了,「你今天跟黃sir動手了?」
高揚抬起頭,想解釋的,卻又想到了青龍說的,不需要理由,所以直接回答:「是!」
「不解釋?」
高揚道:「你不是說,沒有因為,沒有理由麼?」
青龍:「……」
他被高揚噎得愣了一秒,然後心中積壓著的火,就更旺盛了,他的手,緊緊的扣上了高揚的脖子,「看來,我給你的自由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到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
高揚不語。
「他還是島上的教官,而你只是學員!你跟他動手,知道什麼後果麼?」青龍冷冷的說。
「後果!?」高揚反問。原來,他高興的時候,自己就是島上的教官,或者他的代理人。他不高興的時候,自己就是學員,學員就不能跟教官動手,是不是?高揚也冷笑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麼,你也抽我兩百鞭好了!」
「不!」青龍冷冷的盯著他,「你去關禁閉吧!」
高揚:……
「什麼時候你想清楚了你的身份,你就給我什麼時候出來!」青龍道。
高揚倨傲的看著他,「我什麼身份我很清楚!我是島上的學員,nx168號!」
說完,高揚就扭過頭去了。他不想面對青龍。
可是,臉,卻被青龍捏著轉了過來,他雙眸透著紅光,「於你而言,這並不是一個最好的答案,去想清楚去!」
高揚死命的甩開了他的手,起身就走人。
「站住!」青龍在背後喊。
高揚轉身,「我現在是去禁閉室,並不是潛逃!」
青龍去說:「那裡不是你的去處!」
「什麼!?」高揚不解了。
青龍指了指他辦公室裡的一道小門,「去那裡!」
那裡!?
「不!」高揚拒絕!那道門裡面,其實是一個資料室。成年累月的資料都在其中,裡面還密不透風。禁閉室起碼還有一扇窗戶,可以看見月光,可是吹進涼風。
「你沒得選擇!」這句話音落,青龍就已經站到了高揚的面前,在他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人就已經被青龍扣住,下一秒,就被推進了那個小房間了。
門關上了,鎖落下了。
身陷黑暗的高揚絕望了。這裡面有燈,可是他不用去觸摸開關就知道電源一定被青龍斷掉了。那個男人,脾性太陰晴不定了。上一秒,還送他禮物,可是下一秒,卻因為黃sir的事情就關了他緊閉。還真是難伺候。
想到這裡,高揚有些惱羞成怒的拔出了綁縛在腿間的青龍的送的戰刀,一刀刀的刺入了身後的木質門板!!!
青龍站在門外,就這麼的看著那扇門,聽著裡面發出的聲音。他能夠才得出高揚在做什麼,可是他不為所動的站著。
其實,青龍比任何都清楚。
與黃sir打架,那不過是幌子而已。其實,他到底還是在吃醋。
先前去找小卜兆的時候,在門外聽到了高揚想娶妻生子的想法,他憤怒了,可是那時候他壓制下來了。他不想再嚇壞他了,他想好好的對他。所以,忍下了。
之後他就去了練習場,自己狠狠的練了好一會兒的散打,然後才沖涼回到辦公室,回來的時候,黃sir已經在這裡等他了。看著黃sir被包紮成豬頭的樣子,他就知道這隻豬頭一定跟人打架了,被教訓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是高揚教訓了他。其實,在聽到說高揚動手教訓了黃sir的時候,他的心裡是有那一霎那的歡喜的。因為這兩年來,高揚藏得更深了。什麼都不放在面上了,所謂喜怒不形於色也不能形容高揚,如今的高揚只能說是波瀾不驚的,其實青龍也不喜歡這樣的高揚。現在聽到他居然會跟人動手,有血性了,青龍能不開心!?不過,當著黃sir的面,青龍並沒有表露些什麼,只讓黃sir回去,好好養傷,順便想想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從此後要做什麼事情。這算是青龍給黃sir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想來黃sir也應該是明白的。他走後,青龍就給小卜兆的別墅去了電話,可是無人接聽,所以他才會在廣播裡面找高揚過來的。因為他想趕快看見高揚,哪裡知道,他在位置上等了他一個多小時。
高揚敲門進來的那一刻,語氣是那麼的輕快,帶著喜悅的神色,甚至還邀請他一起去吃晚飯,還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想,若是他的定力稍微差一點的話,那麼,只怕他當時就滿口應下了。好在,他又詢問了他遲到的理由。可就是這個理由,讓他壓制下去的怒火,又起來了。他的高揚居然為了別的人呢,不顧他的命令。這是青龍不能容許的。
高揚是他的。也必須以他為中心。
青龍知道自己的愛是蠻恨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絕對不可以忍受在高揚的心裡還有別的人。即使,高揚只把那個楚偉當成弟弟也不行。
青龍也知道自己是偏激。因為他從未把楚偉當成自己人。若是換成小卜兆,高揚就算在他的身上花費再多的時間,青龍也是不會生這麼大的氣的。
可是,偏激又怎麼樣呢!?在高揚的事情上,他就是沒有辦法理智。
所以,他想到了懲罰高揚。
高揚想要離開是吧!?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才會如此積極的訓練自己。那麼,他就不讓他訓練好了。
所以,他關了他的禁閉!
他讓他想清楚一個問題。13857547
這個問題就是:想清楚你的身份。
可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知道,就目前而言,高揚永遠也不可能給出他滿意的答案的。
因為,他心底的答案是:我是你的人!
那麼驕傲的小高揚,也許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說出這句話吧。
想到這裡,青龍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回到了位置上,吸煙。
他關了他的禁閉,可是他也不會讓他一個人獨自呆在這裡。他在裡面關一天,他就在這裡陪一天好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轉眼間,小高揚已經去了二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小卜兆做的菜,是涼了又熱過了又涼了。原本他叫楚偉先吃的,可是楚偉非要等高揚回來一起吃,沒辦法,不能再熱了,還是等小高揚回來後再熱吧。或手對直。
可是,又是一個小時後,還沒回來。
小卜兆打電話去青龍的別墅,發現沒人接,暗想:難道龍和小高揚還在辦公室!?
等了三個多小時了,小卜兆也覺得不正常了,所以交代楚偉自己照顧自己,然後自己就出發前往青龍的辦公室了。當然,他沿路遇見什麼人,也會問問他們有木有看見青龍或者小高揚。
得出的答案都是木有看見。
小卜兆無語,還是直接去辦公室吧。可是抵達青龍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裡面燈不亮,在門口站了下,又木有聽見裡面有聲音,所以他便沒有敲門,而是折回青龍的別墅。
他想,他們二個肯定是在一起的,既然不在辦公室,那還是在別墅比較靠譜。這時候小卜兆渙散的思維又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想:難道青龍又把小高揚吃了!?二人正在大戰,所以木有聽到他的電話!?
想想很有這個可能,所以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可惜,抵達青龍別墅,按了半天的門鈴還是木有人來應門——
六千字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