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子的視線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查文斌不滿的說道:「這個超子,怎麼這般魯莽的性格還是不改。」
卓雄檢查了一下槍彈說道:「文斌哥,你放心,我們都受過專業訓練,只要他想回來,就能找得到自己留下的痕跡,我倒是有點擔心那東西,感覺跟昨晚襲擊營地的是同一個。」
要說超子的追蹤本事當年在連隊也算的上是號人物,可眼前這個黑影的速度之快完全超過了他的想像,只追出去不過一里地他便失去了目標的方向。
超子有些灰心喪氣的收起槍往回走,偵察兵對於痕跡有著特殊的敏感,所以他只要找到哪些草木被動過就能尋到自己的路。
不一會兒,超子罵罵咧咧的從林子裡頭鑽了出來:「比猴還精,抓不到,我只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一閃一跳就沒了。」
「是野人不?」大山對這個好像比較感興趣。
「看不清,我估計那東西還會來,晚上弄幾個陷阱放著,我就不信逮不著。」
今晚的營地沒有昨晚的好,只是一處有凹陷的崖壁,裡面倒是挺空曠,只是外面視野太弱,瞧不見動靜。
余大勇和超子出去獵了一頭野豬,這就是今晚的口糧。豬是余大勇用土銃打的,被黑火藥燒的通紅的錫條從這頭倒霉野豬的肛門裡頭打了進去,直接把腸子都給打爛了。
幾個人又在營地外圍布了陷阱,最中間的位置超子特地掛上了一塊燒好的豬肉,用登山索做了一個活套,只要有人伸手去拿那塊肉,活套便會收緊,他料定那東西是衝著食物來的。
超子興奮的一直睡不著,他就想一個探長在等待著賊上門一般,可惜的是,一夜過去了,那塊肉依舊掛在那裡,外圍的陷阱也都沒有傳來動靜。眼瞅著外面就要天亮了,他準備抓緊時間瞇一會兒,白天趕路十分消耗體力。
最外圍查文斌佈置了常用的細線懸鈴鐺作為警戒,天剛要亮的時候也是人最困的時候,諸如超子也開始失去了耐心以為今晚不會來了,一個瞌睡過後,他瞇上了眼睛。
「叮」得一聲,鈴鐺的警報讓幾個熟睡的人瞬間驚醒,接著便是不斷有碎石墜落的聲音。
「快起來啊!抓住了!」負責這一輪守夜的是大山。
提著槍的,拿著刀的,照著亮的人們一湧而出,那個用登山索套著的活結上掛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全身都是毛,正張牙舞爪的對著他們做凶狠狀。
余大勇震驚道:「真是野人!」
超子心中那股才上來的睡意瞬間被這「野人」所打消,折騰了兩晚的不速之客終於被抓到,他打算要怎麼好好修理這個小偷。
那野人的力量似乎很大,這種准軍用的登山索可以承受五百公斤的拉力,另外一頭拴在上頭的一塊凸出大岩石上,這會兒繩子已經被他繃得筆直,那些落下的石頭就是從上面拉下來的。
超子從包裡拿了一塊乾糧去逗他,不停在他面前晃過來晃過去,也許是大意了,他的距離稍微靠近了一點點,那個「野人」瞬間雙手一伸扣住了超子的手腕,然後怪叫一聲後把超子猛的向後一拉。
要說超子這身板徒手對付三個普通成年男子還是可以應付的,沒想到在這野人手裡他就不堪得像一頭綿羊,那野人的臂力無窮,超子成了他手中隨意玩弄的布偶,瞬間就被反過身來用手臂死死勒住脖子。
超子的喉嚨裡頭不斷發出「嘶嘶」聲,那是極度壓迫呼吸道發出的掙扎聲,他的臉不到五秒便成了紫色,看這架勢,卓雄連忙舉槍準備射擊,可那野人不停的把超子放在前頭擋著,卓雄無法瞄準。
說時遲那時快,大山乘著野人和卓雄較勁的時候摸到後面,手中拿了一根燒火堆的粗木,一棍子死死拍在那野人的後腦勺上。大山的力氣何其之大,這一棍子要是砸到普通人腦袋上怕是立刻腦漿迸出,這可野人硬是轉身回了頭看是何人攻擊,丟下超子,他作勢要撲向大山。
大山也不是個吃素的主,照著那野人的門面又是結結實實的一棍子,活像是擊打棒球那般「」得一聲砸到了那野人的額頭,野人這才晃蕩了兩下後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超子大口喘著氣,回過神來後硬要用槍斃了他,查文斌阻止他開殺戒。就在幾人勸阻的時候,余大勇驚奇得發現這所謂的「野人」並不是和猴子一樣,而是跟普通人沒啥區別。
「你們看,他身上這層皮是熊皮,跟我們的衣服一樣,是穿上去的!」
余大勇用刀挑開那層厚厚的黑色皮毛髮現裡頭裸露的是一具人的身體,非常的健壯,加上這人未曾修理毛髮,穿上這層皮毛才會顯得像是野人。
當這張用完整熊皮做的衣服被完全剝落的時候,他們在這人的胸口發現了一塊類似刺青的東西,只是這個更像是是用尖刃直接刻畫後留下的,這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圖案。
超子研究了一會兒後確定的說道:「這是一個甲骨文,『秦』字的甲骨文,西安的博物館裡就有這個字。」
一個屬於史前文字的圖案刻在現代人的身上,而且這個人生活在號稱無人區的秦嶺大巴山,要麼這人有特殊的文化愛好,要麼就只能是一個解釋:這裡有一個極其特殊的群體!
接著他們在這張熊皮的裡面發現了夾層,在夾層裡一枚青銅鑄造的匕首模樣的利刃被發現了。匕首的刀柄處也刻著一個古樸的字,這個字超子不認識,如果老王還在,或許他能認的出來。
公元前221年,秦朝建立,後毀於公元前207年,一個輝煌的朝代,一個真正意義上統一的帝國走了十五年便轟然倒塌。
這個昏迷的人身上發現的兩樣東西的確古怪,但是沒有人敢相信這個人跟已經消失了兩千多年的「秦」有任何關係。
天亮後,被捆成粽子的野人被冷水潑醒,查文斌還給他的傷口敷了草藥,這人身體結實的程度簡直可以用變態來形容,要是論徒手肉搏恐怕大山也不是他的對手。
現代語言似乎無法和那人進行溝通,他的眼神裡從頭到尾充滿了一種不屑和期待。除了偶爾對超子他們進行怪叫之外,他更多的時間似乎是在雙眼望著天,然後一個人嘰裡咕嚕的念著什麼。
查文斌判斷此人是在念著祈福一類的咒語,因為只有信仰才可以讓人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還可以保持鎮定和希望。
超子和卓雄他們討論著如何處理這人,超子的意思是就地斃了算了,帶著一塊走顯然不可能,要是放了還不知道這東西會不會繼續給他們帶來麻煩。
查文斌拍拍超子的肩膀道:「放他走吧,給他一點吃的。」
「那不行,這東西的破壞力太強了,萬一他要偷襲我們的話……」
「放了吧,有信仰的人同樣懂得感恩。」查文斌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乾糧放在那野人的面前做了一個吃的動作,然後輕輕後撤幾步,做了一個讓他走的動作。
那野人對著查文斌咆哮了一下,顯得很凶,查文斌卻帶著一絲笑輕輕走上前去解開了繩索。剎那間,那人的胳膊就捆住了查文斌的脖子,作勢就要勒住,超子他們立刻就舉槍準備設計。
「別,都放下槍,他沒用力。」查文斌說道。
超子他們的槍慢慢放下,查文斌示意他們後退,然後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胳膊。野人突然一鬆,然後抓起地上的熊皮和乾糧飛一般的逃了出去,動作之快堪比猿猴。
走到不遠處,他又停了下來,朝著查文斌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用手指著天,然後畫了一圈又指向查文斌,接著便消失在茫茫林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