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三月。舒骺豞曶
三月,是安妮嵐與凝澈煦約定的期限。
雖然現在是交往了,但怎麼都應該交待一下約定的結果吧,然而凝澈煦就像忘記了有這樣一回事,一字不提。
他不提,安妮嵐怕破壞現在的關係,她也不敢提,於是她就只能一直忐忑著遽。
那一晚,安妮嵐問過凝澈煦,問他帶筱瑤月去看什麼,凝澈煦卻猶猶豫豫地說沒什麼;而當安妮嵐表示想去看一下的時候,凝澈煦卻打著哈哈模稜兩可地拒絕了她的請求,然後扯開話題。
她是他女朋友欸?!
安妮嵐就想著吃醋一下表示不滿的,可是她太沒骨氣了,當凝澈煦對她勾勾唇角,眨眨眼,她就完全忘記了她要吃醋輥。
安妮嵐每天都在練習宮廷禮儀以及學習各種文化底蘊中度過,而她沒隔幾天都會有實地檢測的機會。因為凝澈煦大大小小的宴請有很多,而且他去的時候都會帶上她。
優雅而從容,高貴而自然,對著各方人都能談吐自若,面對讚許與傾慕,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安妮嵐都能圓熟地處理,不溫不火恰到好處。
每次宴飲後,安妮嵐都有一種不認識自己的感覺,但這個又恰恰是自己。不是自我感覺良好,安妮嵐真覺得過不了多長時間,她完全能變成一位舉止與談吐都完美的王妃。就像《窈窕淑女》裡面的赫本,從賣花的女孩變成社會名流。
為了凝澈煦,她絕對可以變成這樣的人。
這幾天對安妮嵐來說,真的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因為她換了一位禮儀指導的夫人。
這位在歐洲休假,被特意邀請回來指導安妮嵐禮儀的夫人是「芳塔浠」王國的第一禮儀夫人——伊撒爾夫人,許多貴族都為被她指導過禮儀而感到自豪。
這是最嚴厲的禮儀夫人,沒有之一!
所以這幾天安妮嵐都要被折騰哭了。
當安妮嵐得知這位夫人是凝澈煦特意邀請過來,指導她禮儀的時候,安妮嵐差點沒忍住衝動把凝澈煦揍一頓。
嗚,為什麼他要這樣陷害他女朋友啊!
幸虧凝澈煦今天把安妮嵐帶了出來玩,否則今天繼續訓練,安妮嵐一定會被折騰瘋了,然後趁凝澈煦睡著的時候痛揍他一頓!
筱瑤月的車技很炫很厲害,早上看完他們賽車,安妮嵐也心癢癢地想學車,筱瑤月知道她有這樣的念頭後,更是自告奮勇地舉手教安妮嵐。
下午。
安妮嵐終於有機會看到了那幢雄偉的宅邸中,堪比汽車博物館的地下停車場了!筱瑤月給安妮嵐挑了一輛比較容易上手的車,然後開到了練習場上。
「我覺得我已經可以開車了!」安妮嵐大概熟悉了一下車子,她便大咧咧地靠坐在駕駛座上,握住方向盤,迫不及待地想發動車子。
凝澈煦站在車外,瞬間無語,他扶著車門的手也僵硬住了。
「不著急,繼續再熟練一下吧。」凝澈煦勸說。
「我已經熟練了,繼續熟練需要在實踐中進行。」安妮嵐仰頭看凝澈煦,雙眼睜得大大的,慘兮兮地請求。
那雙鴛鴦瞳帶著一股說不出明亮澄清,彷彿在那一霎,春暖花開,鶯歌燕舞。
凝澈煦親暱地摸摸安妮嵐的臉,柔聲說:「乖,進退檔位記熟一點,開車的時候就流暢點。」
「能不能開車的時候再練習?!」安妮嵐繼續可憐兮兮地討價還價。
凝澈煦認真地搖搖頭:不行,基礎很重要。
安妮嵐洩氣地歪著嘴巴,繼續裝可憐,希望有商量的餘地。
「nicky,你緊張過度了,沒事的。」
筱瑤月走過來,十拿九穩地拍了下凝澈煦的肩膀,「你過去和默他們坐一塊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凝澈煦猶豫了一陣,安妮嵐想學,而對於筱瑤月,他也有信心,再加上這裡的場地,安妮嵐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月月,那交給你了。」凝澈煦信任地說,然後憂心地看安妮嵐,「小心點。」
「嗯。」安妮嵐笑著點點頭,只是那種心要消失掉的感覺又來了。
現在她才是他女朋友欸,為什麼別的女生說他就點頭,而她說就搖頭呢?!
安妮嵐胸口頓時被一股酸氣佔領。
凝澈煦退到練習場邊上,郝默給他丟去一瓶熱飲,鄢淡霧翹起雙腿靠在椅子上對凝澈煦調侃。
「nicky,小月之前說你變得膽怯我還不相信的,現在看到你瞻前顧後的樣子,我真不信之前我是不信的。」
凝澈煦抬腳踹下鄢淡霧翹起的腿,側坐在椅子的扶手上,閒適地喝了口熱飲,雙眼定定地看安妮嵐的方向:「這是基本的擔心。」
他的視線一直都跟著那輛螢光紅的小車在游弋,彷彿只要離開了他的視線她就會發生意外。
當然視線不離車的還有郝默,他一邊看著車,一邊拿出口琴緩緩地吹響旋律。
「你這不是談戀愛,你是在看小孩,擔心不是這樣擔心的!你看默,表現得多淡定。」鄢淡霧一邊說,一邊懶懶地從口袋中取出手機,撥通榭少玲的號碼。
「玲……」鄢淡霧那牛奶一樣的聲音不自覺摻進了十二分的蜜意,「想你了,你別顧著做事忘記吃飯,知道嗎?嗯,晚上替你準備夜宵。」
鄢淡霧掛掉電話,凝澈煦也訕訕地挪開在他身上的視線,用半譏笑的口吻說:「霧,你知道嗎?你剛剛的樣子很***。」
「***不是重點。」鄢淡霧挑挑眉,毫不在意,「我只是告訴你,這才是叫擔心。」
「你剛才是拿玲少來做示範嗎?」
「怎麼可能?!」鄢淡霧像聽到什麼荒唐的事,傲慢地耷拉著眼睛,眼角的淚痣妖嬈分明,「只是到時間給玲打電話而已,順便告訴你什麼是擔心。」
「說實話。」凝澈煦勾了勾唇角,眼神露出迷惘:「雖然我知道你擔心玲少,但是剛剛我真沒看出你的擔心在哪裡。」
「你知道就行,還要看出來那麼膚淺嗎?」鄢淡霧抬手,示意凝澈煦遞給他一瓶熱飲。
接過飲料,鄢淡霧淡淡地舒展唇線,帶著淡淡的嘲弄:「倒是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擔心小嵐,我還以為你在擔心小月呢。默,我說得對不對?」
郝默點點頭,還故意吹了一段明快的旋律表示同意。
「怎麼可能?!」
凝澈煦收斂起笑意,他再次抬眼看練習場的時候,居然發現那輛螢光紅的小車消失了!寬廣的練習場上空蕩蕩的,風吹過就只能看到被風揚起的塵土。
「她們把車開去哪裡了?」凝澈煦問,一邊四處張望。
郝默依舊很淡定地吹琴,鄢淡霧聳聳肩不說話。
兩個不靠譜的傢伙!
凝澈煦撥正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索性拿起手機撥打過去。
意識支配行動,他第一時間就撥打了安妮嵐的號碼,可是轉瞬又想到她在駕車,根本沒時間接聽,電話都還沒響起他又掐斷了,轉而撥打筱瑤月的號碼。
是他大驚小怪了。
只不過是車子被石橋擋住,而剛好安妮嵐因為換擋不正確,小車熄火了,所以才一直沒看到她們的蹤影而已。
「nicky,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很遲鈍。」鄢淡霧淡淡地說。
「怎麼了?」凝澈煦收好手機。
「小嵐和小月在一起,你找小月都不找小嵐,難道你不覺得她會吃醋嗎?」
口琴的旋律改變了一下,郝默也表示認同。
「這是哪裡來的邏輯?!妮嵐不是一個計較這種小事情的人。」凝澈煦信誓旦旦,唇角淡淡地染上一襲笑意。
當初他可是明確地告訴她,他有喜歡的人,但她還是不折不撓,誓要將他追到手。所以,她怎麼會計較這種事呢?
「我只能告訴你,這是女人的邏輯。」鄢淡霧抓住在旁邊的單槓,懶散地做著引體向上。
郝默又改變了一下口琴的旋律表示認同。
「我和你們不同。」凝澈煦壞壞地笑著,帶著一些大男人主義的自豪感,「月月和玲少都是你們追來的,而我,是被追求的。」
口琴的旋律戛然而止。
郝默定定地看著凝澈煦,鄢淡霧上引著身體也定住了,然後定定地看著凝澈煦。
怨婦一樣的眼神。
十分鐘後,凝澈煦被郝默和鄢淡霧連手綁在一邊的鐵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