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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第二次!眼睜睜地看著安妮嵐在自己面前突然暈倒!而且兩次的原因都是因為血糖低!
看著大床上閉著眼的安妮嵐,凝澈煦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安妮嵐第一次在他面前暈倒那天的事情。舒殘顎副
又是翹課又是帶他去馬房,還繼續跟著他去取馬。後來他正打算擺脫她的時候,她卻摔倒了,然後裝出一副重傷的樣子博取他同情。
再後來,他拒絕了安妮嵐所謂的邀請,安妮嵐又做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他正不為所動地拆穿安妮嵐詭計的時候,安妮嵐卻忽地在暈倒在他面前濮。
凝澈煦實實在在地被嚇倒了,抱著安妮嵐走了好遠的路才找到電動車送她到醫務室。
他也在那時候才意識到安妮嵐並不像其他女生。安妮嵐固執倔強,死不罷休,他很欣賞安妮嵐,只是他萬分不希望安妮嵐喜歡他,所以他也盡量疏離安妮嵐。
後來撿到她掉落的帽子,他也沒拿回去給安妮嵐。然而,到了最後他還是低估了安妮嵐的執拗程度脫。
「阿煦……」
安妮嵐一聲低低的呼喚召回凝澈煦遠飄的思緒。
「你先吃點東西吧。」凝澈煦從手推車上拿過一碗溫熱的玉米羹遞給安妮嵐。
玉米羹?曾經也是玉米羹吶!
安妮嵐接過就津津有味地吃著,她那幹勁十足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是暈倒剛剛醒來的。
「阿煦,你喜歡吃玉米羹嗎?為什麼兩次你都給我玉米羹?」安妮嵐模糊的聲音從瓷碗中傳出。
「聽說玉米羹比較好。」凝澈煦瞄了一眼安妮嵐,猶豫著要不要遞給她一條手帕。
安妮嵐繼續追問:「聽誰說的?」
「忘了。」凝澈煦淡然回答。他當然不是忘了,這個聽說只是他單方面認為,不告訴安妮嵐就是不想安妮嵐想太多。
「阿煦,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安妮嵐放下瓷碗,看著一直都欲言又止的凝澈煦。
「嗯。」凝澈煦低下頭,把一條手帕丟給安妮嵐,「剛剛很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他埋在髮絲間的臉有些微微泛紅,顯然他還很介懷碰到安妮嵐的……
凝澈煦這樣一提,安妮嵐也變得有些尷尬,她不自在地把擦過嘴巴的手帕放到一邊,只是心神恍惚沒能放好,手帕輕飄飄地掉到地板上。
「嗯……對象是阿煦的話……沒關係……」
安妮嵐的聲音細如蚊蠅,但在這樣安靜的房間內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凝澈煦的耳中。此時,凝澈煦的腦袋都要埋到地板上去了!
房間頓時變成了烈火上的干鍋,火辣辣的感覺讓人感到窒息。彼此都沉默了很久,凝澈煦撿起掉落的手帕,先開口說了話。
「安妮嵐,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抬眼定定看著安妮嵐,認真地問,墨藍色的眼睛流動著複雜的情緒。
安妮嵐唇角的微笑染上了淡淡的幸福感,她拿過枕頭抱在懷裡,靜靜對上凝澈煦那雙墨藍色如海洋一樣的眼睛。
透過那雙眼睛,她清晰地看到了第一次遇見凝澈煦的情景。盛裝舞步剎那的心動,他回眸的瞬間心被他佔滿。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彷彿心中開滿了花,還有清泉在叮咚流動。
安妮嵐靈動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幸福:「開始,你的盛裝舞步是我見過的做得最好看的,不管是人,馬還是馬步。我當時真的迷上了你的盛裝舞步,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生命裡的唯一。現在,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原因已經沒了,就是喜歡你,與盛裝舞步無關,與一切都沒關,喜歡就是喜歡。」
就像中毒一樣,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
安妮嵐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阿煦,你是不是又想對我說什麼想讓我死心?如果是的話,那你就快點說出來吧。這樣我也能快點讓你知道我永遠不會死心。」
的確,凝澈煦是打算將她勸退的。
只是,她的決心如千年盤根大樹般不可動搖。
凝澈煦心虛地挪開視線,視線穿過遙遠的空間停在不可追溯的地方。
凝澈煦呆滯了許久,用疲倦的聲音說:「我喜歡她很久了,時間有多長我也記不真切。只記得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她彈鋼琴的樣子很固執很認真。年齡越來越大,我就越來越喜歡她,如果能夠和她過一輩子,我覺得是這輩子最滿足的事。」
說話的時候,凝澈煦的眼角不自覺帶著幸福的笑意,只是那雙墨藍色的眼睛卻蒙上了一襲悲傷的陰翳,朦朧了他眼睛的神采。
「阿煦,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喜歡我的嗎?」安妮嵐附身抓過凝澈煦的手緊緊握住,期待地注視著他。
其實安妮嵐只是在強裝鎮定,她的心此刻已經慌得瑟縮成團。凝澈煦的大手如小暖爐般,十分暖和,甚至還有一絲絲滾燙的錯覺,讓她的心得到一點點的鼓勵。
告訴她喜歡她?!
凝澈煦猛地從飄渺中回到現實,他有犯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嗎?
稍稍從驚詫中緩過來,凝澈煦記得他的確犯過這樣的錯。
安妮嵐第以女傭的身份和他住在一起的第一天晚上,他打算與她坦誠相對,告訴她,他們之間是沒可能的。
然而後來談下來的結果,凝澈煦到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很窩囊!
看到凝澈煦在沉默,安妮嵐的心由團縮成點,她緊張地拉拉凝澈煦的手,又呼喚了一聲:「阿煦。」
「……嗯,是說過。」凝澈煦恍惚地點頭。
安妮嵐的心瞬間「崩」地膨脹,幾乎要跳出胸口!她雙手緊緊地抓住凝澈煦的手,眼中的狂熱彷彿是在沙漠中遇到綠洲的人。
「既然我是有讓你喜歡的地方,那麼你就從喜歡我那一點開始,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喜歡上我整個人!阿煦,這樣好不好?!」
一個晴天霹靂,把凝澈煦打成粉末。
你一直都不討人厭,只是我一直都拿你沒轍。
凝澈煦無力地閉上眼睛,完全是聽天由命的樣子,對安妮嵐的話不作出任何回應。
「阿煦,既然我來了,我就一定要成為你喜歡的人!」
安妮嵐挪動了一下屁股,往凝澈煦靠近了一點,把凝澈煦的手抱在胸前,繼續說:「為了深入瞭解,不如你說一下你喜歡我什麼吧?阿煦,說一下喜歡我什麼。」
喜歡什麼?固執、倔強,還有……
凝澈煦猛地一個激靈,打消了之前所有想法!喜歡她什麼?!那當然是只要她不繼續喜歡他,那他就什麼都喜歡她的!
「阿煦,說呀,快點說吧……」
安妮嵐的聲音就像直升機一樣,一直在凝澈煦腦海裡「嗡嗡嗡」地盤旋,弄得他腦袋也一陣陣疼痛。
讓他暈過去吧,這樣就能躲開魔鬼一樣的聲音!凝澈煦在閉緊的眼皮底下忍不住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然而用力過猛,翻到思緒也在瞬間變得飄忽,腦袋本來就痛得有點思緒飄忽,現在更是一下子變得空白,彷彿闖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
凝澈煦想找回自己意識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他腦袋忽地一垂,昏過去了。
安妮嵐毫無知覺,還在不住地搖晃著凝澈煦的手:「阿煦,你是不是柯南看多了,學毛利小五郎?!不准裝死,快點說!」
「喂——阿煦!」凝澈煦一直沒有回應,安妮嵐氣鼓鼓地拉了凝澈煦一下。
就因為這一拉,凝澈煦的身體立即變得搖搖欲墜,安妮嵐腦袋閃電似的空白了一剎那,她倏地回神,從床上一骨碌滾到凝澈煦面前將他扶穩。
凝澈煦的身體滾燙滾燙,臉也紅通通的!
「阿煦,阿煦,你怎麼了?!阿煦……」安妮嵐被嚇壞了,一直呼喚他、搖晃他都沒有回應,而且他的呼吸聲也開始漸弱!
在朦朧中,凝澈煦似乎還聽到安妮嵐那「嗡嗡嗡」的直升機盤旋。凝澈煦想,還是深深地深深地昏迷過去吧,這樣就能遠遠地躲開安妮嵐這魔鬼的聲音。
深深地昏迷……
安妮嵐已經急得掉眼淚了!她想放凝澈煦到床上,可是她的力氣根本不足以將凝澈煦拉到床上去。
安妮嵐急到腦袋都要炸開了!完全沒了主意,她只能像傻瓜一樣,一邊喊著救命,一邊跑出房間找人。
她的視線不住地瞟向昏過去的凝澈煦,腳下一沒注意她就把自己絆倒了,「啪」一聲整個人像一尾鯉魚一樣摔到地毯上。
突然,房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安妮嵐忍痛抬頭望去——
那一剎,安妮嵐愣住了,然後有無盡的恐懼從心底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