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ch67溫柔得讓人害怕
三十一號那天,安妮嵐他們被凝澈晴邀請去了皇室舉辦的派對。舒殘顎副
凝澈煦也會出席的派對,安妮嵐即使對派對再沒熱情,在這一刻也會變得——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
然而,打著石膏去派對,絕對會被人笑話笑話再笑話的!
安妮嵐只好把石膏手吊在脖子上,外面穿上一件小斗篷,把石膏手隱藏在斗篷裡,成為一個偽健全人崢。
皇室的派對,參加的人基本是名流紳士,從小就培養出的喜怒不形於色,待人疏離有禮。唯我獨尊地綻放自己的鋒芒,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情緒。
但安妮嵐進場的時候,一眾人都禁不住把羨慕的眼光投向她,特別是年輕的女孩子。因為她居然能挽著傳說中在休假的「芳塔浠」王國的王儲進場,而且身後跟著一個忠犬一樣的帥管家!這是多少個女孩都夢寐想要的!
凝澈晴看到他們進來就馬上挽著宸北颯迎了過去。凝澈晴打扮得成熟內斂,墨綠色長裙勾勒出她有致的身形,與安妮嵐粗跟鞋鉛筆褲的俏皮率直裝扮完全不同客。
「小妮嵐,我知道你手受傷了,所以我讓人在露台那邊設了一張桌子,你們在那邊可以旁若無人地用餐,大家喂一下也是沒相干的哦!」說到最後,凝澈晴還饒有所指地對凝澈煦眨眼。
「哇,澈晴姐謝謝你,你太好了!」安妮嵐激動得冒出星星眼。
真多虧了你不少!凝澈煦對凝澈晴笑笑,傳遞信息。
阿煦,你客氣了。凝澈晴報以一笑,然後直接無視他。已經有人制服他了,她在一邊看就好,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小妮嵐,過來吧,我帶你們去露台那邊。」
「嗯。」安妮嵐連連點頭,挽著一臉無奈的凝澈煦跟過去。
凝澈晴笑得更優雅了,掌握了勝利得笑容。
都是兩隻小惡魔!凝澈煦十分希望這時候有人過來和他攀談,他情願去應酬也不想被這兩隻惡魔折騰得團團轉。但他怎麼想到凝澈晴給別人的邀請函中就附錄了一句:澈王子在休假,務必不能打擾。
「晴,知道你去澳洲旅遊,送你一份禮物。」在一邊的倪逸鋒忽然出聲,他把一個香檳色的信封交給凝澈晴。
「禮物?什麼來的?」
倪逸鋒故作神秘地眨眨眼:「遲點拆開你就知道。」
安妮嵐好奇地看了一眼,玫瑰花紋路的厚實紙質,騎士蠟印,這個信封和上次倪逸鋒給她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澈晴姐,你去旅遊?」
「對啊,派對完了搭夜機走。」
安妮嵐也好想和凝澈煦去旅遊啊!她把目光投向凝澈煦,而凝澈煦早已先知先覺地仰首目視前方,避開她的視線。
凝澈晴替他們安排的露台不但能清晰聽見派對的曼妙音樂,而且花園中夢幻的氣氛更是將露台團團包圍。
雖然與派對大廳只有一襲厚重的簾幕隔開,但絕對不會有人誤闖進來,因為凝澈晴還安排了人把守在各個能走進露台的入口。
今晚沒有風,露台處清清亮亮也不會太冷。銀具與瓷器相碰,發出「叮噹」細響,如夏天蟲鳴。
倪逸鋒將分成小塊的食物放到安妮嵐的碟子裡面,安妮嵐卻用這些食物喂向凝澈煦,凝澈煦招架不住安妮嵐強硬的作風只好吃下去,但倪逸鋒那酸酸的眼神讓他吃了都不好消化。
吃得最開懷的就是安妮嵐了!
不過也有不如意的時候,例如她讓凝澈煦把她想要的食物放她嘴裡,他卻半死不活地放她碟子裡;她讓倪逸鋒把食物放她碟子裡,他卻死活都要塞她嘴裡。
忽地,凝澈煦頓住了雙手,慢慢放下刀叉。安妮嵐不解地看著他,只見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支手機,神色頗為困惑地接通電話:「霧,怎麼忽然想到我?」
安妮嵐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只見凝澈煦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電話都沒掛掉,他又急急取出一支手機撥打電話,眉宇間滿滿都是擔心的神色。
怎麼連凝澈煦也和倪逸鋒一樣,都帶兩支手機,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多帶一支呢?安妮嵐從思緒中回神,凝澈煦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踱步到露台邊上。
從來沒見過凝澈煦臉上有這樣凝重的情緒,安妮嵐正想問他發生什麼事,倪逸鋒卻忽地拉了她一下制止了她。
「霧是阿煦喜歡那個女孩子的哥哥,可能發生了一點事,不要去打擾他了。」倪逸鋒在安妮嵐耳邊低聲說。
安妮嵐倏地愣了一下,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又默默吞了回去,靜靜地看著凝澈煦,靜靜地。
露台中,銀具與瓷器的細響停止了,沒有風沒有葉子的低吟,只有曼妙的音樂靜靜地流淌。
凝澈煦眉頭始終鎖著擔憂,撥了一次不通,又撥打一次,再一次,沒有一絲不耐煩。終於,凝澈煦深鎖的眉頭一下子緩和了,他低低地說:「月月,你有想我嗎?」
那一剎,就連眼角都帶著深沉的愛意。
音樂在那一刻也到了漸弱,露台靜靜的,他的聲音即使壓低了,但還是清晰可辨。
溫柔的聲音,如泉水般清澈,讓人從心底感受到他溺愛的情緒。
只是,落到安妮嵐的心底,卻酸得她心臟緊縮,隱隱有一陣疼痛無孔不入。
她的手不自覺顫抖了一下,握在手中的銀叉戳到了的杯子,杯子中的朗姆可樂倏地濺出杯沿,作勢要倒下。
倪逸鋒眼疾手快,閃電一樣伸手扶穩杯子,才避免了杯子倒下。但先前濺出的朗姆可樂卻穩穩妥妥地灑在安妮嵐的斗篷上,就連絨毛滾邊都沾上了污跡。
深色的飲料落在淺沙色的斗篷上格外明顯,安妮嵐手忙腳亂地擦著,然而卻把污跡弄成了更大一塊。
「脫下了來吧!」倪逸鋒小聲提議。
但立即遭到安妮嵐否定:「那麼冷,我手還打著石膏,你想冷死我還是糗死我!」
要是凝澈煦對她說這樣的話,她一定毫不遲疑地把衣服脫掉吧。倪逸鋒口氣也不自覺變得強硬:「我給我的你。你的脫下來,我找人替你清潔!」
說完「唰唰」兩下飛快脫掉自己的外套。
安妮嵐看了他一眼,雖然不太樂意,但她還是解開了斗篷。
她就是要用強硬態度才行的!倪逸鋒暗暗給出評價,接過她的斗篷,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找人替你清理。」
倪逸鋒正要離開,安妮嵐卻突然拉住他的手,目光閃爍,猶豫了半響才說:「我和你一起去。」
兩隻手都冰涼冰涼的,感受不到溫暖。
「好。」倪逸鋒愣了一下,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安妮嵐出奇地沒有掙開,任憑倪逸鋒拉著她離開。
安妮嵐第一次那麼害怕與凝澈煦單獨相處,即使在這裡能看到他從心底發出的溫柔以及深情。
但就是這種溫柔以及深情讓安妮嵐害怕了,因為她深知這種情緒,凝澈煦是為另一個女孩而流露的。她第一次覺得凝澈煦那麼不可靠近,她還繼續在這裡看著凝澈煦,她心中一定會生出吞噬自己的恐懼。
雖然安妮嵐聽不到凝澈煦在說什麼,但看著他嘴巴張張合合,就知道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或許從認識凝澈煦到現在,他對她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他這一通電話說得多。
在整個過程中,他眼底都帶著一抹濃稠得讓人窒息的深情,讓夜色都變得黯然。
走出露台後,安妮嵐坐在唯一能看到凝澈煦的窗邊,整個人一言不發,與派對格調十分不相配。
「小妮嵐,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阿煦?」
倪逸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安妮嵐猛地一驚。
倪逸鋒把一杯特地弄來的熱奶茶放到安妮嵐手中,挨坐在他身邊然後問:「他這樣深愛著別人,你也不放棄嗎?」
心臟莫明地感到不舒服,安妮嵐遲滯了一下,果斷搖搖頭:「不放棄。」
如果放棄那就不是安妮嵐了,對嗎?
倪逸鋒笑得勉強:「其實直到現在我也很困惑,你當初為什麼纏著我,非要和我做朋友?」
他說的是「夢」裡面嗎?
安妮嵐抬眼看倪逸鋒,不確定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安妮嵐接受了那段記憶不是夢,而是在某段空間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但這麼沒頭沒尾,只有少許片段在做夢才會出現的怪異記憶,安妮嵐也無從追憶。
或許和倪逸鋒認真談談可以瞭解到一些事情的起末。
忽然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安妮嵐的沉思。
「逸鋒?逸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倪逸鋒愣了一下,站起來禮貌有素地說:「余伯父好。」
「小晨聖誕到英國沒找到你,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你母親和祖父別來無恙吧?」
「謝謝關心,他們都很好。」
「逸鋒有想過什麼時候繼承家業嗎?」
中年人又繼續發問,安妮嵐不自覺皺起眉頭來了。
她只是想安靜點,安靜點地在遠處看著凝澈煦而已,為什麼忽然來個莫名其妙的人在嘰嘰喳喳吵著她!
倪逸鋒注意到安妮嵐神色的改變,他也不敢再繼續多說什麼。
「余伯父失禮了。我還有點事,很抱歉不能繼續和你交談了。」
中年男人這時才意識到安妮嵐的存在!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倪逸鋒只穿了襯衫,而他的外套明顯是披在那個女孩兒的身上!
「嗯,陪女朋友要緊。」中年人點點頭,訕訕離開。
周圍頓時清靜了,安妮嵐不滿地幽幽問了一句:「那人是誰?」
「算是以前父親的一個合作夥伴吧。」
「以前?」
「嗯,我父親去世後,祖父好像停止了和他公司的合作。」
「抱歉。」安妮嵐倏地吃驚了一下,她真的從未聽說過倪逸鋒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這件事!
「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
「小妮嵐。」
過了好一陣子,倪逸鋒又輕呼喚她的名字。
「當初你是為什麼離開,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但是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認真到卑微的聲音,聽進耳朵裡,安妮嵐心臟猛地受到一下撞擊,正當她手足無錯的時候,響起了一個聲音。
「鋒少爺,您的衣服已經清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