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故事怎麼會那麼好呢,故事都是騙人的啊。舒榒駑襻」任淺淺喃呢苦笑,輕聲道。
她知道的,真正的故事不是這樣的,那隻小小的白狐,沒有娶到心愛的姑娘就已經死了。為什麼要講這個故事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她總在想,如果不能回憶著,不再夢見,她怕自己就會漸漸的淡忘掉那個人。雖然她是那樣的在意他,不想要忘記他。
可是時間是太過有效的良藥,會將感情沉澱,會將傷口癒合,會讓那曾有印在她脖頸間的芙蓉花,徹底消失了蹤跡。
莫離,你可知道,於你我期待的是永世不忘。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傾莫的白皙的小手上,傾莫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任淺淺。
「娘親,你怎麼哭了。」
任淺淺擦著眼淚,緩緩的搖頭:「娘親的眼睛裡進了沙子沒事的。」
傾莫與傾離都沉默了下來。娘親騙人,娘親一定是哭了,可是娘親為什麼哭他們並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該如何問。
輕輕的抱住任淺淺,兩個小傢伙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哭泣著的娘親。
「娘親揉一揉沙子就出來了,眼睛就不難受了。」傾離小小聲道。
任淺淺躺下來,點頭:「睡吧,沙子被揉出來了,不難受了。」
閉上眼睛,任淺淺緩緩的吐吸,靜靜的睡了過去。夢裡白浪逐芙蓉,她夢見碧海藍天小白的家鄉。
他站在盛大的芙蓉花海,對著她暖暖的笑,「淺淺,送我回家吧。」
他那樣溫柔的笑著,任淺淺感覺到胸口一陣暖暖的疼痛。摀住嘴巴,濕鹹的淚水就滑落下來。
他伸出手溫柔的將她抱入懷裡,輕輕安慰:「已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淺淺,送我回家吧。淺淺笑吧,你笑起來的樣子最美了。」
任淺淺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
一陣陣微弱的光芒從任淺淺腰間閃爍起來,傾莫和傾離張開雙眼,偷偷的看著夢裡還在哭泣著的娘親。
傾離蹙眉,小聲道:「我一直很在意,娘親身上裝著一顆狐狸的內丹,會不會就是故事裡那隻狐狸。」
傾莫撇嘴:「故事都是騙人的啦,不過那顆內丹對娘親來說很重要。如果能讓那隻狐狸復活就好了,娘親大概就不會哭了。喂,我感覺不出來,你感覺一下,那個內丹是不是死透了。」
傾離閉上眼睛沉下氣息來感覺,許久才張開雙眼擦了一把汗道:「還活著,只是要重生,憑借我們兩個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娘親和爹爹也不行。」
傾莫瞪大眼睛,一臉不爽的叉腰:「怎麼可能,我們兩個可是天命之子唉,怎麼可能不行。」
傾離呲牙咧嘴的瞪眼睛:「醜八怪你小點聲!吵醒娘親怎麼辦!」
傾莫嘟嘴,低頭去看自己的娘親。那張美麗的容顏上淚水緩緩的滑落了下來。傾莫伸出手輕輕的擦掉她的眼淚。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娘親這麼悲傷的樣子。」
「我也不想。哦,對了,我剛才感覺到了內丹的魂魄,這魂魄不是一般的妖,是西海一族的。」
傾莫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西海?千年龍脈的所在地?」
傾離點頭,詭譎一笑:「想辦法讓娘親把他送去,自然就能救活人。不過得用點小小手段,不能讓娘親覺得我們太奇怪。」
傾莫點頭,一臉若有所思:「唉,做天命之子真麻煩啊。」
兩個小鬼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緊接著都湊到任淺淺懷裡去了。
還是明天再說吧,今天晚上就乖乖睡覺,娘親說乖孩子要乖乖睡覺的。
窗外手持著霧靈珠的路遙緩緩的勾起唇,漆黑的發遮住了她的面容,嘴角的那一抹邪惡的笑容異常突兀。
這兩個孩子原來是命運之子。人間浩劫需要他們拯救是嗎?
上天真是對任淺淺分外厚愛啊,本來人類之身,仙子元神,卻生下了妖之子,早該遭到天譴,卻偏偏生下的是命運之子。山天都要故意放過她嗎?
拂開水袖,路遙面容森冷的離開。
她不信,她偏偏不信這個邪,不信所有人都站在任淺淺那一邊。她要一點點將任淺淺和她所心愛之人趕盡殺絕。
第一步,就先從那個叫傾離的小子下手。那小子天賦異稟,比他爹他娘都來的厲害,在他未成大氣之前除掉,必然是對的。
路遙這麼盤算著,隱了身形回到居所從長計議。
而就在她離開之後。耀華帝君和青佑從天界到此巡視了一下。
青佑鳳眸瞇起,喃呢著俯瞰下去:「沒有,難道路遙真的沒來這裡?」
耀華帝君紫袍翩飛,歎氣道:「大概如此了。都怪我一時大意。以為只要淺淺再次回到人間,與那蛇妖在一起,她大概也沒有理由再找她麻煩了,於是就放鬆了警惕,誰知道她不僅走了,而且還偷了霧靈珠。現在大概仙術大增,也不那麼輕易被我們找到。」
青佑還是有些疑惑:「可是她會來人間的目的,也只有淺淺啊,若是不來找淺淺,那她又會是為何下凡。」
耀華帝君搖頭,他也實在不清楚。
青佑看著那間客棧,忽而側目問耀華帝君:「那我們是繼續找,還是在淺淺這裡守著。」
耀華帝君目光幽幽的看著那間客棧一時無語。
「你還在介意嗎?我知道那是很難釋懷的事情,可是現在一切都成了定局,我想她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你的認可。」
耀華帝君心口疼痛,苦澀的伸出手,任由月光灑落在手心裡。
「我……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吧。如果我從未擁有過,倒也罷了。一想到我曾經離她那麼近,幾乎就要擁有她了,卻又轉眼她已為他人生子,我還是會在意的不得了。我怕我不能以最好的笑容去見她,那樣倒不如不見。」
她說喜歡我的笑臉,說我笑起來很好看,如果我不能再以那樣的笑容去面對她,那她一定也會難受吧。
我不希望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