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麼說,任淺淺聽到那個人不在的時候,臉色立刻變了。舒榒駑襻一掃之前的黑剎神臉,笑容頓時閃現。
「唉呀,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急著走了。對了,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按常理來說,她自己也算是個醫生了,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病因所在。
連微雨都不得不感歎,女人就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將她按在桌子上,微雨笑道:「你一定餓了吧,我叫羅衣準備了飯菜,等下就可以吃了。吃了飯之後,我們再說。」
微雨之所以這麼說,實在只怕她知道以後連飯都不吃了。
任淺淺頓時覺得驚喜:「羅衣也來了啊。」
她在這個世間沒什麼好朋友,難得遇見故人,心情也不錯。只是想到這裡,看到這人,又不禁想起了黃鸝。
那個在這世間最懂她的朋友。
端起桌子前的茶喝一口,任淺淺的目光有些幽遠。微雨在一旁弄草藥,看了一眼這樣的她,一句話也沒有說,或者該說,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樣的任淺淺。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亦或者開導。
「飯來了!」一道開朗打破了屋子裡奇怪的沉默氣氛,任淺淺的眼睛在聽到這個聲音的視乎瞬間燃燒起光輝,跳起來大叫:「羅衣弟弟,快來給姐姐摸摸。」
微雨抖了一下。羅衣腳下一滑差點跌倒,慌忙的大叫:「大姐,我們先吃飯!你今天都調戲了小兔子了,就放過我吧。」
任淺淺撇嘴,很是不高興:「說的我好像是壞人一樣,算了,我餓了,還是先吃飯吧。」
說是吃飯,任淺淺那根本就不叫吃飯啊。
她吃下了三隻烤雞,然後吃了五個豬蹄外加一些菜和一些五碗米飯。
羅衣驚恐的看著她吃,要不是微雨事先說了她可能會吃很多東西,羅衣真的會懷疑現在坐在他面前吃東西的,根本就不是個人。
人的飯量怎麼可以這麼驚人。
任淺淺吃完飯之後還若無其事的在吃水果,一邊吃自己還一邊吐槽:「好奇怪,雖然我以前也吃的不少,可是現在怎麼也來越像是奇怪的地方發展了。難道我得的是貪食症?也有可能,肚子疼是因為吃多了。」
「並不是那樣的。」微雨打斷了她的話,對羅衣使了一個眼色。
羅衣識趣的走了出去,屋子裡又只剩下了微雨和任淺淺。
坐到任淺淺對面,微雨開始盤算著怎麼開口。
這種事情,真怕她會過激。
任淺淺看著他左右為難的樣子,笑一笑,無所謂道:「你就說吧,就算你現在告訴我,我只有三個月生命了,我也嚇不死。」
多大的風浪都闖過去了,連死她都不怕,還怕個病?
微雨深吸一口氣道:「你先答應我,不會激動。」
「放心,絕對不激動。」
「真的?」
「真的真的你快點說啦,煩死了。」
「你懷孕了,孩子是王的。」
一句話,讓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凍結。任淺淺的笑容從臉上緩緩的退了下來,接著是血色退下來,整張臉變得蒼白。
微雨看她那個樣子,急忙道:「其實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也有他的——」
「不要提起那個人!」一聲大喝,任淺淺手中的茶杯瞬間被捏成了粉末。
任淺淺牙齒顫抖,嘴唇發白,死死的按住桌子,咬牙切齒道:「打掉他!把這個孩子幫我打掉!」
「不可以!」微雨站起來,驚怒的大叫。
這個孩子如果沒了,這兩個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好不容易兜兜轉轉一千年,好不容才遇上。
任淺淺的手死死拽在脖子上的那條鏈子,那是小白給她的最後的東西。任淺淺死死按住,拼勁克制著自己將要崩潰的心情。
孩子,還是那個人的孩子,她怎麼可以有,她怎麼能夠!
黑白分明的雙眸瞪著微雨,任淺淺大聲反駁:「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我是西海白狐王的王妃,怎麼可以有別人的孩子!」
微雨難過的看著她:「任姑娘你別這樣,白狐王已經逝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任淺淺渾覺得冷,身體很冷。
「你說的沒錯,小白死了,就在我眼前變成了黃沙。小白也是無辜的。如果不是那個人,我不會去群妖窟,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能再錯第二次了,我不能錯,這個孩子必須死。」
身體裡又是一陣絞痛,任淺淺知道,這是那個孩子在傷心的動,她知道她對不起這個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是那個人的啊。一個不僅不愛她,還害死了愛她之人的男人。
她親口說以後要與他勢不兩立,現在又是怎樣的一個勢不兩立?
微雨深吸一口氣,按住她的肩膀,緩聲道:「你不想我提那個男人,我就不提,現在讓我來告訴你。這個孩子是你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妖和人不一樣,妖生下來就是脫離父母的。只要你把他生下來,之後的事情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孕育了他太長時間,你現在拿掉,馬上就會和他一起死。」
任淺淺咬著唇不說話。
微雨搖頭:「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這是一條生命,就算是妖,他也只是個孩子。而且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是嗎?你不可以死不是嗎?」
任淺淺蹲在地上,許久許久才無助的抬起頭,用充滿希翼的目光看著他:「真的和他沒有關係對不對?這只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微雨鄭重的點頭:「對,這個孩子是你的。尤其是蛇妖,蛇妖都是沒有父親的。所以這個孩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屬於你的,以後他會陪著你,不讓你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