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艷美麗的女子穿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踏過迴廊走向正廳,在那裡,據說救了她的南海白狐王正在裡面等她。舒榒駑襻
手指輕扶了一下步搖,任淺淺輕輕吸了一口氣。
黃鸝握了一下她的手,走進去對高坐在主人位上的傾城拱手道:「王,任姑娘來了。」
莫離聽到她來了,有些激動的攥緊了手。白姬急忙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莫離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頭。
面對淺淺,他總是太沉不住氣了。
傾城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微微頷首:「喚任姑娘進來吧。」
黃鸝點頭,轉身走到廳外,伸出手握住任淺淺的手,黃鸝淺笑:「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後悔,你要表現的很驕傲才行。」
任淺淺笑,「別擔心,既然來了,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西海白狐王嗎?只要她不願意,不管是白狐王,還是傾城,她要走就沒人能攔得住。她手下有十大門派的降妖師,還有月落城的太子幫忙,有赫連韶華、耀華帝君,只要她不願意,其實沒有任何人能委屈她。
甩開衣袖,任淺淺踏入正廳,碩大的正廳裡白有十個白玉柱子傾側在兩邊,任淺淺目不斜視,沒有看大殿之上的任何人,目光直直的射向坐在高位的男子。
那男人穿了一身紅衣,比以往都要端莊許多,像一個翩翩如玉的貴公子,傾城面容上不再掛著邪魅的笑,也不是滿面森冷。他只是平靜的,很平靜的看著自己。
不平靜的人只有她吧,就連到了這種事情,她也依然會被他動人的容顏迷惑。
任淺淺聽到了滿室的吸氣聲,在夜明珠的華光中,四周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她聽到遙遠的時空傳來一首哀歌。
有人唱: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卻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她已經分不清楚這所謂傾城佳人,是她亦或者是他。
她與傾城,這一夜之後再也不屬於彼此了吧。
任淺淺走了幾步,懵然會過頭去,天邊月色華美清冷。她輕輕伸出手,在一眾人疑惑的表情中,輕輕伸出手了手。
一捧月光正巧落在她的手心了。
她輕喃:「不堪盈手贈……」
這一捧月光,就像是她永遠都傳遞不出去的愛與思念,握在她的手心裡,沒有機會送予他。
如果上天真的尚且憐憫她,知道她不過是為情所困,便來個人拯救一下她吧,她真的不想再彌足深陷了。
輕輕的,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任淺淺回眸,眼裡落下一個人影。
銀白色的髮絲,天使一般純淨的面容,明眸如星辰,紅唇皓齒,臉色略略帶著歡喜與羞澀,一笑,便讓一室的月明珠失了顏色,一瞬間照亮了她暗沉的內心。
彷彿一道溫暖的光,直達了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任淺淺呆住了,呼吸幾乎要停頓了下來。
這樣美好的人,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美好的人。而且這個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他的銀髮也讓她覺得熟悉無比。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輕輕對她伸出手。任淺淺不解,他似乎有些急切卻不開口說話。
任淺淺遲疑了一下,輕輕將自己的手搭在他手心,他翻開手心在任淺淺手心裡寫下兩個字。
任淺淺默默的開口:「莫離?」驚愕的瞪大眼睛:「你就是莫離,你是——」
白姬緩緩的站起身來,滿面善意的笑道:「姑娘,這就是我們西海白狐王,莫離殿下。姑娘此番就是得我們王所救。」
任淺淺沒有想到,救她的西海白狐王竟是這樣一個絕代無雙的男子。一時間有些窘迫的道謝:「謝謝白狐王搭救。」
只是奇怪,這人為何要救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莫離又在她手上寫下了兩個字。
任淺淺喃呢:「小白,小白。」看著眼前的男子,任淺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小白?」
那只在她生命裡,幾度給她溫暖的小白?
白姬走下來,緩緩走到任淺淺身邊,笑意溫柔:「姑娘,所謂緣分,便是如此。她日姑娘的溫柔,注定還來這樣的良緣。我家白狐王跨萬里雲帆,從西海之境一路來到這裡,全是為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辜負我家白狐王的一片真心。」
任淺淺的心顫動了一下。小白,這樣的小白她如何都沒有想過,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烈焰山大戰,紮住莫離的手,任淺淺問:「我從烈焰山墜落的時候,也是你救的我對嗎?」
莫離的眼神閃躲了一下,羞怯的咬著唇點了下頭。
任淺淺的心變得柔軟起來。果然她的感覺沒有錯,她就覺得那天救她的人應該是小白才對。這一切都不是夢。
任淺淺忽然覺得造化弄人。他日白狐,今朝問情。她本想在這裡鬧的天翻地覆,徹底與傾城斷了關係,也徹底破壞掉這一場送人的鬧劇。可是來接她的,竟然是她溫柔的小白,那個總在她最難過時,陪在她身邊的白狐。
而且,他有著世間最溫暖人心的笑容,她怎麼能去傷害他。
就在掙扎之際,莫離拉了一下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下幾個字:淺淺,你要做什麼,我幫你。有我在,不怕。
任淺淺看他,他急忙揚起笑臉,純淨如絕美的芙蓉花。他側目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白姬。
白姬笑容款款的對著一直未曾說過話的傾城俯身示禮,「蛇王殿下,我家白狐王遠道而來,這邊也並沒有什麼朋友,不知可否借助在這裡幾日,一點心意,還望蛇王笑納。」
白姬一揮手,便有人抬著東西拿上來,紅色的蓋簾掀開,露出一個碩大的珊瑚,在珊瑚旁邊放著許多打開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