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來不及!你想辦法,什麼辦法都行,本王活了一千年,怎麼可能沒有救她的辦法!」
他不相信,他的心剛從塵封中甦醒,就要眼看著她離開嗎?不,絕對不行!
羅衣不敢相信的搖頭。舒榒駑襻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她怎麼會這麼快就要死了呢,她明明好好的!明明好好的!
微雨低頭看著那張白皙的臉,本就如陶瓷一般的臉,此刻變的更加蒼白了。真不敢想像,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走在一起的人,這個時候卻已經命懸一線。
任淺淺,你該活著的,該活著看看你的賭局。你以命相搏的賭局,其實還沒有輸。這個人啊,他是在乎你的。只可惜你不能活著看到了。
「來不及了,她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半個時辰,去哪裡尋找有至純靈氣的身體。人的靈氣根本不行,那樣的人必須是在世俗之外生活的妖或者是仙君。耀華帝君是可以救她,可是半個時辰去天山根本來不及。」深吸一口氣,微雨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王,沒有什麼不可能,她是人,只是人。」
妖和神都有其續命宗法,可以吸食別人,可以吃掉別人來補自己的元氣,而神可以修復元神。人一旦死了,只能投胎轉世。他們就是這麼脆弱的存在。
傾城的心裡似有一把刀在分割著他的心。抱在懷裡的身體那麼軟那麼輕,像玻璃一樣彷彿馬上就要碎掉。她是人啊,自己怎麼可以這麼不珍惜她呢。自己真是混蛋!
傾城緩緩抱起了任淺淺:「就算不可能,也要試一試。我絕對不會讓她死的,去天山。」
哪怕是要找那個帝君幫忙也要去,只要他能活著,他保證不會再讓她受到這樣的待遇了。他也可以好好的對她。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清脆的鈴音忽然傳來,傾城剛抬起的腳步頓了下來。夜風中飄起芙蓉花淡雅的香味。
耳邊傳來魅惑人心的甜美女音:「烈焰山的蛇王,可否將懷裡的女子放下,讓我家南海白狐王一看。」
微雨聽到這個名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西海白狐王?這是妖界最純淨的一個種族了,世代西海白狐王都是妖身仙靈,因家業上有過仙侶奇緣,所以是半仙半妖之身,這樣的人一定可以救任淺淺。
微雨激動的道:「王,任姑娘有救了。」
羅衣驚愕的抓著微雨,激動的追問:「真的嗎,真的嗎?」
黃鸝鬆了一口,小聲道:「那是西海白狐王,他有辦法救任淺淺。」目光向著傾城的方向望了一眼,黃鸝的後半句話沒有說。
白狐王一定會救任淺淺,但是條件……不是那麼好談妥的。
傾城的臉上卻並沒有因此揚起一絲一毫的笑意,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子,手指不自覺的緊了許多。
淺淺,這一定是我的報應對不對,我對你那麼差,所以現在報應來了吧。
西海白狐王,他……還是回來了。
在夜風中轉身,抉擇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不可能讓任淺淺死,所以大概、也許,是他親手推開了她。
月下俊美的獨角獸將他們尊貴的西海白狐王送到了任淺淺身邊,那人一身的白衣,純淨美好的踏著芙蓉花走下來。
身後的隨從鋪開白色的床單,含笑站立在一側。
款款的走來,西海白狐王目光深深的看著傾城懷裡的女子。
許久沒有再見她了,那些思念的日子裡,他不是在冰原之上吃著雪,就是在海邊受道。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她,想知道她好不好,快不快樂。
有些憂傷的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她被血染紅的白衣,年輕的白狐王心疼極了。
都怪他不好,他沒有力量,沒能守在她身邊,所以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站定在傾城面前,白狐王坦然而堅定的伸出手。
傾城深吸一口氣,目光沉沉:「你確定可以救活她是嗎?」
白狐王點點頭,一旁的白狐王的隨從畢恭畢敬道:「尊敬的蛇王,我們白狐王會救這位姑娘,但原因是因為這位姑娘是我們白狐王選定的王妃人選。芙蓉烙印一旦刻上,再相逢便是結緣之日。我家白狐王只希望蛇王不要干涉結緣印。」
傾城的心抽疼了一下。結緣印嗎?伸出手撥開任淺淺的脖頸處,那裡果然顯現出一朵白色的芙蓉花。
這是白狐王世世代代結緣的結緣印,一代王者只可以結一個緣印,代表著至死不渝的愛。王者們不會輕易結下結緣印。這是個枷鎖,天涯海角,拴住兩個人。除非其中一個人死了,否則另外一個人一生都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王者會有很多的妻子,所以為了顧及所有人的心情,有的王者一世都不會結一個緣者。
其實傾城自己也有結緣印的,他的結緣印是火蓮,只是千百年來他以為自己想要結緣的人只有水蓮仙子,為此封印了自己的心,毀掉了自己去認真愛一個人的機會。結緣印,就算他現在想為任淺淺結上,也不可能了。
手指撫摸過那朵芙蓉花,他有些恨自己為何早些時候不能夠發現自己的心意。抬起頭看一眼月夜下的無雙容顏,傾城覺得自己真是比不上他啊。
這個人可以這麼無悔的與她結下結緣印,他卻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份不能,所以他輕而易舉的輸給了這個白狐王。這個人比他更適合任淺淺。
將任淺淺交到他手裡,傾城深吸一口氣道:「白狐王,請你救活她吧,結緣印,本王絕對不干涉。」
白狐王聽後,高興的揚起了笑臉,月將西沉,他那純淨動人的笑容絕世動人。伸出手,似乎有些緊張又有些羞怯。抱住任淺淺時,他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捧著一份至寶,手足無措的去看身邊的從屬。那份溫柔,讓傾城自慚形愧。
比起他,這個人真的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