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回到羅衣買下的別苑時,站在夜風裡看院子裡成串的紫籐花,心情不錯。舒榒駑襻
羅衣得知他回來,連滾帶爬的來請罪。
「請王恕罪,屬下貪玩,竟跟丟了王,請王恕罪。」
傾城心情很好,擺手:「無礙。」
羅衣望著他隨意的樣子,耳邊聽到他愉悅的聲音,不禁奇怪。偏頭,羅衣用詢問的目光示意羅衣:王艷遇了?
微雨苦笑著搖頭,同樣用眼光示意: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麼知道。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傾城忽然開口:「人間男子喜詩文,微雨,本王想看……」
還未等傾城說完,微雨已經溫聲開口:「屬下覺得王大概用的上,已經備好了。房間已經點了燭,桌上備著王需要的書,屋外有垂花紫籐。好詩配美景,希望王住的舒心。」
傾城讚許的點了一下頭,轉身衝著那屋子而去,聲音刮過微雨身邊:「你做的很好,回去後去本王金字藏寶閣,挑一件喜歡的拿去。」
羅衣聽了,立刻目瞪口呆了起來,滿臉詫異的望著傾城轉身就消失在月色中。一個跳起抓住微雨的衣領,羅衣咆哮:「混蛋!你不過是準備了一間屋子,王怎麼會讓你進金字藏寶閣!」
金字藏寶閣啊!那裡藏著的都是世間可以不可求之物,金銀珠寶自然是不需多說,那裡可是放著一千年前才下存在的珍貴東西啊!
微雨拉開他的手,嘴角蘊含著一絲笑意:「這可不是一間屋子的事情,這是本大爺的本事。知其所想,投其所好,虧你還在人間混跡了百年,就知道去溫柔鄉,活該你學不來。」
羅衣聽了,頓時呲牙咧嘴了起來:「呦呦呦,這還驕傲起來了,不管!總之你去那裡拿的東西要分我一半。」
「不給!」
「你給不給,不給的話小爺可要欺負你了。」
「你敢再摸一下大爺屁股,我就打斷你的狗爪!」
這廂兩個人笑鬧著離開,那邊傾城在房間裡,微微翻著書,修長的手指在濃墨宣紙上一頁頁掃過,單手靠在窗邊,外面紫籐花隨著微風一下下蕩過來,偏偏飛花落在窗台,他黑髮垂落上面,與那花瓣纏綿相繞,那樣子別提多麼繾綣綺麗,動人無比。
手指掃在某一頁上,傾城停了下來。冷磁性的聲音在月夜中輕輕響起:「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從腰間解下那枚玉珮,那是很普通的一塊玉,放在任何一個稍微有錢的人手裡,都是一文不值的,但就是這樣一塊玉,配上了那紫籐花,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變得格外好看了。
傾城嘴角忍不住勾了一絲笑,手指在那紫籐花上一點,一股紅光將整個玉鏈包裹。傾城下了妖術,那上面的紫籐花,將有永不消散的功能。
一時間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竟然耗費法力來保一串花的不落,這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靠在窗邊,散著一頭黑髮的傾城,一雙紅眸懶洋洋的閉起來。回憶今夜的點點滴滴,傾城覺得心情很不錯。
如果她能這樣每天都討自己開心就好了。
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她說滄海蝴蝶的那個故事。
滄海蝴蝶……
那時候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但最後沒有開口。
蝴蝶要飛到自己的花身邊,所以哪怕再廣闊的海,再遠的距離她也要飛過去。
蝴蝶,花……滄海……
豁然起身,傾城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
「卡嚓」一下,木桌四裂開來。
微雨端了茶過來,聽到聲響顧不上施禮就衝了進來。
「王,發生——」話音未落,微雨的腳步便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站在窗口的傾城臉上,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紅眸幾乎要噴出血來了。
傾城那麼站著也不說話,突然咬牙切齒的甩袖。暴怒的氣息使窗前的紫籐花都跟著狂亂凌舞。傾城黑髮無風自動,一個閃身從窗前躍出窗外。
「怎麼了?怎麼了?」羅衣從外面衝進來,東張西望的問。
「王生氣了,估計要殺人,追上去。」
微雨面色沉重,拉著他衝出窗外。然而外面又哪裡有傾城的影子。
站在夜風中,羅衣打了個哆嗦:「王為什麼要生氣啊。」
微雨蹙眉:「這我真不知道,但我想大概和任淺淺有關係。」
最近蛇王的情緒波動都和那個女人有關係,唉,也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哪裡好了。
月色瀰漫,傾城已然站在了任淺淺住的那個客棧門前。
低著頭,傾城一個縱身進了任淺淺住的那個房間。屋子裡殘留著她的味道,可是卻已經人去樓空。
小二聽到聲響,咚咚咚的衝進來,看到傾城站在窗前,膛目結舌。
這、這、這個房間的客人已經退房了,怎麼又出來個人。那人一看就不好惹,小二立刻縮縮脖子,小聲道:「這、這屋子裡的客人已經退房了。」
傾城看也不看小二一眼,狠狠一揮手。一道紅光衝出去,小二雙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就那麼輕易的被殺了。
腦袋在地上滾動的時候,小二還沒有死透,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湧出大量鮮紅的血,眼裡滿是恐懼。
傾城雖然出手一招斃命,卻是極其狠辣的將小二整個腦袋切了下來,血洶湧的噴撒出來,很快將地面染成暗紅色。
頭也不回一下,傾城破窗而出。
「啊啊啊!!!!殺人了啊!!!!」
寂靜的夜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這個夜晚,這個客棧注定要不平靜。
然而沒有人知道,伴隨著一個不起眼的小二的死,花滿城接下來所要承受的,是更多的風雨飄搖。
那有著一雙紅眸的蛇王,已經動怒,勢必要掀起滔天巨浪,不找到他要的人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