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有些疑惑。舒榒駑襻他為什麼要看這花滿城城主長什麼樣子?
低頭看著任淺淺一臉賊笑,傾城瞬間反應了過來。
這丫頭,竟然是來看帥哥的。自己這麼好的一張臉她常常露出不屑,現在竟然對一個花妖來了興趣。
瞪著任淺淺,傾城有些火了:「有什麼好看的!我比他好看多了!」
任淺淺一愣,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今天才知道,這男人攀比起來,比女人還離譜。」
傾城的臉有些黑了,辯解道:「我真的比那什麼城主長的好看。」
任淺淺看不到那只花妖,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長得那麼娘氣,怎麼能和他比。
任淺淺頓時眨起了眼睛,摸著下巴一臉算計:「那你把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
傾城手撫著臉上的蝴蝶面具,擰起了唇。
他如果給她看了,她肯定會跑的吧。這個夜晚很美好,他想把其他事情都放在一邊。
手指滑落下來,傾城搖頭:「若是看了,便就不會覺得有多好看了。這樣看不到正好。」
任淺淺撇嘴,在心裡嘟囔:肯定是吹牛了。
四周的女子都在向著河裡的畫舫撒著花,任淺淺不禁想像,如果此時傾城在那畫舫裡,輕輕掀開那紗幔一角,定叫這群女人瘋了去。
得意洋洋的瞇起眼睛,任淺淺對一旁的人道:「其實我不需要看你,我見過一個人,別說這花滿城的城主比不上,就說他容貌是天下第一,估計也沒什麼不妥。」
傾城皺起了眉頭,任淺淺還見過那樣的人?
臉色一冷,傾城的只覺得一股火氣上湧,壓抑著情緒,傾城握緊拳頭問:「誰?」
看不上他原來是因為見過比他還好看的,叫他問出來,非去殺了他不可。
任淺淺望著水平面上,紅燈照出的光連成一片瀲灩波紋,那光的盡頭,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
「他啊,你一定不認識。他叫傾城,傾國傾城的傾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當之無愧的傾城容顏。」
一把利落的箭,猛然間射進傾城那顆堅硬的石頭心,傾城忽然覺得那顆石頭心上面,裂開了一絲不大不小的裂紋。
她明明沒說什麼太感人肺腑的至情之話,但她臉上的笑容,比煙花還美麗的笑容,讓傾城挪不開眼睛。
他困惑,他不懂,不懂她此時為何露出這麼好看的表情。她總是倔強的,決絕的,怨恨的,惱怒的,她從來不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也從來不這麼溫聲的喚他的名字。
傾城,傾城,她沒有騙自己,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配得上這個名字。
手不自覺的伸了出去,在一片暖光中的任淺淺,他很想抱一抱。
任淺淺沒看到他的手抬起來,只是說完覺得自己很矯情,轉過頭來笑嘻嘻的又接了一句:「嘿嘿,不過你不怕被比下去,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畜生。哈哈哈哈,那人就是畜生一個。」
……
一盆冷水「光當」一聲當頭淋下,傾城的嘴角抽搐了,伸出去的手涼在看空中,很努力的握成拳頭負在身後。
忍住,他要忍住,今天難得煙花很美,不要和這個臭丫頭計較。
任淺淺完全沒有發現傾城的不對勁,此時她心情興奮著呢。豪邁的叉著腰,任淺淺大聲道:「什麼花滿城的城主,這曲子挑的也太次了,沒有一點內涵。」
傾城譏諷的挑眉:「說的好像你自己多麼內涵一樣,人家好歹能彈,你能麼。」
他記得清楚,這任淺淺應該是不太喜歡這種琴棋書畫類的東西。
任淺淺不服氣了:「誰說不會彈琴就是不懂音樂。再說真正寫意風流的人物,都是笑傲江湖的主兒,這花滿城的城主不行不行啊。今日我心情好,給你唱一曲。」
清清嗓子,任淺淺開口唱就唱了《滄海一聲笑》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任淺淺唱的盡興,臉上是蓬勃的朝氣。今生重新活過,她不能再活成上輩子那個樣。上輩子做了一生的冰塊,總是看著別人想做什麼做什麼,自己自律的很,這一世她得活的隨性瀟灑,她要活的不一樣。
在這樣的古代世界裡,她也想著有天若能笑傲江湖,那是多麼盡興的一件事。
傾城聽的也出神,看著任淺淺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她唱的曲子裡都是男人的豪情萬丈,她一個女人怎麼會唱出這種感覺來。
又帥氣又瀟灑,真是……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兩個人都沒有看見,那方畫舫裡的琴音已經停了下來。花滿城城主赫連韶華默默的閉上眼睛,耳聽著那歌聲,雖然很遙遠但是他卻聽見了。
不是天籟,但是那歌很好聽。
他掀開紗幔一角,絕美的容顏丹鳳眼微眨一下,就將任淺淺看在了眼裡。
放下紗幔,赫連韶華對一旁的侍從道:「去查查看那人住那裡,找個理由請到府上來。」
因為那一眼遮住了傾城,所以赫連韶華並沒有發現站在任淺淺身邊的傾城。也因為這一眼看漏,差一點為他招致殺身之禍。
只是此時他並不知道,他只是一心想要會會任淺淺。
那個人明顯不屑他的琴音,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琴聲被看輕,自然是不能不尋根問底一下。
而這邊,任淺淺唱完了,痛快的呼出一口氣,傾城剛要拍手,任淺淺已經燦爛笑著轉過臉來:「此時要是有個蛇膽吃下去,再喝口酒,就完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