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離期已至
藍雲笙見他像孩子般的低下頭,原本陰鬱的心情逐漸的柔軟。舒骺豞曶溫熱的大掌輕輕的揉著他烏黑的髮絲,低啞的嗓音道:「不打算留下來?」
赫連澤瞥了他一眼,哼唧:「是不能。」ann絕對不會讓自己留下來。
藍雲笙垂下眼簾,收回自己的手,不再說話。目光看向窗戶,心情又沉重起來,滿滿的不捨得,又無可奈何。這是他的命,也是這個時代的命運。
赫連澤潔白的貝齒不由自主的咬下粉嫩的薄唇,不是他不想留下來,而是沒辦法留下來;也不是他不想帶藍雲笙走,只是帶不走,也沒辦法帶他去佛羅倫薩,除非藍雲笙願意脫離藍家,成為ann一夥的人。
這明顯的不可能,就算兩個人心意相通,也沒辦法改變他們天生對立的事實。
「我——」赫連澤遲疑的開口,話語停頓了一下,猶豫道:「我會爭取早點回來。」
藍雲笙只是輕輕的「嗯」沒有再出任何的聲音。
兩個人都知道這個「早點」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房間靜謐的只剩下他們的呼吸聲糾纏在一起,氣氛莫名的壓抑,讓赫連澤胸口犯堵,說不出的難受;尷尬的乾笑了兩聲道:「我們出去吃飯。」
「好。」藍雲笙面無表情,站起來,等赫連澤穿好鞋子,主動的牽起他的手。
赫連澤一愣,耳朵泛著熱,不自然的甩開他的手:「兩個大男人牽什麼手,噁心死了。」
藍雲笙仿若未聞,再次牽起他的手,用力的握緊。赫連澤臉頰都紅了,更用力的甩開……藍雲笙就再去牽,赫連澤再甩……(作者吐槽:喂!你們倆幼稚夠了沒?大家還想看凌玖月和林九,你們給我省點字成不!)
藍雲笙再次牽起他的手,這次十指交扣,赫連澤偷偷的瞥了一眼他威嚴的輪廓,倒也不甩手了。心裡卻像樂開了花,輕飄飄的,感覺到掌心有他傳來的溫度,心情愉悅。
兩個人手牽手走出房門,斯藍和耨耨已經洗過澡換好衣服,所有人都在餐桌前,等著他們兩個人,目光全落在十指交扣的手上,倒也是見怪不怪。
藍雲笙與凌玖月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凌玖月是藍淵墨手上的案子,哪怕藍淵墨是被他抓進去的,可當知道自己的父親真的有做出那樣的事,他倒也不會怪凌玖月,畢竟他是檢察官,這樣做是他的職責。
飯桌上,鮮少有人說話,各自似乎都有著心思。赫連澤的手一直被藍雲笙握住,加上面前的食物不但讓他沒有食慾,反而讓他想吐,只好一直喝著凌玖月帶來的好酒。
凌玖月吃相極其斯文,吃的也少,大部分視線都落在林九的身上,似溫柔,似寵溺……
全桌算是斯藍吃的最多,似乎因為這些事全部解決了,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只有她心裡清楚,事情其實沒有解決,只是自己沒有辦法再繼續查下去了。
唐耨耨的極少,擱下筷子,環視一圈,冷清的聲音道:「ann早上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們回去。明天的機票,我訂好了。」
赫連澤被藍雲笙握住的手感覺到劇痛,側頭看見藍雲笙堅硬的輪廓緊繃,陰沉,用力的在握住他的手,恨不得捏的骨頭粉碎。
原本還以為有一段時間才能回去,沒想到這麼快。
凌玖月倒沒有詫異,雲淡風輕的眸光在林九身上流動,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唐凌的事……?」斯藍開口,倒也不顧及凌玖月在場。只要他選擇了林九,就要接受林九的工作與身份,早點清楚點比較好。
「暫時擱置。」耨耨言簡意賅的回答。現在不殺,不代表以後會不殺。
斯藍沒有再說話,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他們總要各奔東西,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只是沒想到這一天到來時,心裡免不了傷感與寂寥。
四年的時間大家都在一起,鮮少放她一個人,所以她多少不會感覺到太寂寞。這次分別,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面了。
斯藍想著,端起了杯子,站起來對他們說道:「謝謝你們這四年來的照顧!明天雖然各奔東西,但相信總有一天會再相遇。」
唐耨耨站起來,端起的高腳杯輕輕的碰了下她的舉杯,接著是林九,然後是赫連澤……
藍雲笙和凌玖月也站了起來,端起杯子,眸光望著自己心裡的那一個人,仰頭,一飲而盡。
飯後,斯藍一個人站在陽台上,仰望著蒼穹裡繁星燦爛,心裡空蕩蕩的,以後的何去何從自己一點概念也沒有。公司有東尼和葉顥遇,天藍倒不倒她不關心,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是能牽絆著自己的呢?
藍雲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停下腳步,側頭藉著昏暗的燈光看到她側臉上的落寞,她到底還是一個人,又是一個女人,這四年要不是有赫連澤幾個人怕也是撐不過來的。
「如果你真心對赫連澤,就回去秦心說清楚,再等個幾年,赫連澤一定會回來的。」斯藍目光沒有看他,黑色的瞳孔裡倒映著辰光閃爍。
去對的心。藍雲笙雙手放在欄杆上,一時沒有說話。只是聽到她的聲音幽幽再起:「雖然說赫連澤是一個男人,名分什麼不重要,可當他沒有怪我一句時,我便已在心裡立誓,只要自己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他,委屈他。」
「我……明白。」藍雲笙鄭重的點頭。或許,是時候對心兒說清楚了「我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有他這句話,斯藍也就放心了,轉身要走時,聽到藍雲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不打算去見一見他嗎?」
斯藍腳步停頓了一下,背對著他挺直背影,冷清的聲音了無牽掛:「只願此生,不再見。」
藍雲笙明白了,她雖然不恨自己,放下對藍家的仇恨,但卻始終沒辦法原諒斯辰。哪怕斯辰做的再多,對她來說也是沒用的。
那麼大的傷害終究是抹不掉的。
林九將餐具收拾好,轉身看到倚在廚房門口的凌玖月,眉目間總無意流動著柔光,賞心悅目。
「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拿。」
凌玖月輕輕的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魅惑的嗓音道:「你過來。」
林九沒有詫異,聽話的走到他面前站著,仰頭看他挺立的鼻樑真好看。不過,他穿休閒服時沒穿制服好看。ti0b。
凌玖月對她伸出手,掌心朝向,白淨的肌膚,骨骼分明,只是在關節處會有握筆的老繭……
林九不解的視線從掌心再迎上他,不懂他的意思。
「手機。」凌玖月吐出兩個字。
林九依言將手機放在他的掌心裡,只見凌玖月拿走她的手機,白淨的手指點著屏幕,不知在做什麼。凌玖月不看她,也不解釋,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會,又將手機還給她。
林九遲疑的接過手機,放回口袋裡。完全不明白這個檢察官為嘛對自己的手機這麼有興趣。(少爺吐槽:親!人家是對你有興趣!不是對你的手機!)
凌玖月站直了身子,笑意盈盈的看著她,耐心的解釋:「我接下來會有很多事要忙,大概沒時間打電話給你。我的郵箱、qq、msn、全加了你,沒事可以給我留言。」當然,我有時間會直接打電話給你。
林九的眸光清澈而平靜,只是點頭「哦」了一聲,變沒有下文。也不問問他,幹嘛要給你留言?
凌玖月一時間也琢磨不透林九的心思,不管自己做什麼,她都這樣很安靜的接受,不問緣由,也不會生氣,好像和之前那些纏著自己的女人不一樣。
「現在有時間嗎?」
「嗯?」
凌玖月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電影票:「請你看電影。」
「等我換衣服。」要是其他電影,林九也就直接拒絕了,但凌玖月買的票是恐怖電影,還是凌辰播放的,她很喜歡,沒道理拒絕。
凌玖月轉身看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忍不住的擴散。還真是很簡單的一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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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雲笙抱著赫連澤坐在床上,手指扣著他的手指,沉重的心情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赫連澤無聊的打著哈欠,瞇著眼睛懶洋洋的蜷縮在他的懷裡,昏昏欲睡。
藍雲笙手指從摩挲他的臉頰到脖子,再滑入他的衣服裡,還沒碰到他可愛的小櫻桃手便被赫連澤抓住了,慵懶的嗓音道:「你和我在一起就只能想到這點事情??」
藍雲笙未言,不是他只能想到這點事,而是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麼說,既然不知道怎麼說,直接做不是也一樣嗎?(少爺吐槽:藍小二你的邏輯實在讓我這個純潔的親媽很無語!bs你!)
半響他都沒開口,赫連澤甩開他的手,繼續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藍雲笙低下頭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不做?」
「不做。」
藍雲笙沒說話,炙熱的眸子流動著不捨與眷戀,實在是捨不得他離開,可這麼肉麻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半天,又再次開口:「真的不做?」
赫連澤嘴角抽蓄,睜開眼睛,惱怒的眼神瞪他:「丫的再給本少爺囉嗦,你就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