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對他好些
「如果現在你輕易的放棄他,在多年以後想起來時,你會不會後悔。舒骺豞曶如果現在勇敢一點,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斯藍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伸出來,壓在他面前的吧檯上……
纖長的手指骨骼分明,肌膚白的幾乎透明,看得清楚一根一根細微的青筋……
鬆開手時,吧檯上多了一個透明的藥盒,格子裡各有一粒藥。
赫連澤盯著藥盒許久,不解的眼神看著她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斯藍拿過他面前的啤酒杯,仰頭一口氣喝完,放下杯子,視線盯著光滑的大理石,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幸福?赫連澤,賭一把,賭我們這樣的人還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怎麼了?」
道著麼人。「如果我能愛上耨耨,我絕對不會孤獨的一個人。」斯藍答非所問。
如果自己能愛上一個女人多好,可惜的是自己愛不上,愛不上一個女人,更無法愛上一個男人。
赫連澤看著她的眼神沉了沉,就在斯藍站起來,轉身要走時,一把遏制住她的手腕,感覺到她的肌膚微涼,劍眉皺了皺。
斯藍沒說話,也沒有回頭,看著地面上映照著霓虹燈細碎的光。
「你不打算跟ann回去?從一開始準備回來復仇,你就沒打算要回去,對不對?!」赫連澤終於明白什麼,但卻不敢肯定:「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裡?你想一輩子都記得這裡帶給你的傷害?你瘋了嗎?斯藍……」
「我沒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裡,只是——」斯藍聲音停頓了一下,沒去看他的眼神,掙脫他的手。「我也沒打算跟任何人走。」
音落,孤寂的背影在黯淡的燈光下,漸行漸遠……。
赫連澤眼睜睜的看著她走掉,又回頭將視線放在藥盒上,兩粒藥,大概猜測到做什麼用的。
可自己真的要這樣做嗎?
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握住藥盒,腦海裡藍雲笙喝醉時的陰沉,平日裡的壓抑,一瞬間的湧入彷彿是要擠破自己的腦袋。
——爭取真的能得到幸福嗎?
——放棄,以後自己真的會後悔嗎?
赫連澤深邃的眸子裡滿載著矛盾與掙扎,左右搖擺不定,為難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斯藍回到酒店沒看到藍斯辰,這麼晚他能去哪裡?去浴室洗澡,裹著浴袍赤腳做出來,盤腿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手指輕輕的畫著玻璃,看著窗外燈光輝煌的城市,空洞的眸子裡也映著五光十色的霓虹。
身邊的手機安靜的躺在地上,始終沒有響過,號碼撥到最後一位還是放棄了——
已經是月底,婚期沒幾天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藍雲笙與秦心的婚禮,媒體的報道,請柬也到所有的親戚手中;酒店,婚慶公司,所有的事都在有秩有序的進行……
而ann的行動,相信也安排好了
一切,終於快要結束了。
藍斯辰,當夢醒時,你的心究竟會有多痛?可會有我當時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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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四天,藍斯辰都沒出現過,好像人間蒸發,無影無蹤。斯藍打過一次電話,沒人接聽。沒擔心過他是逃走了,因為酒店房間他的東西都在,甚至錢包證件都在,只是沒有手機和鑰匙,他一定是去做什麼事了。
唯一擔憂的是他做的事,會影響到ann的部署嗎?
而此刻在季風穩的家裡,卻躺著一個剛剛昏迷醒來的男人。
藍斯辰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環境,眉頭一挑,下意識的四處觀望,房門打開看見熟悉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摀住自己的傷口,費力的坐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頭干欲裂的感覺,讓他的蒼白的臉色緊繃著。
自己明明被人丟在一個陌生又破舊的地方。
季風穩將食物放在一旁,遞給他一杯水和藥盒。「我把事情處理好,結果找不到你。還好,你手機有定位,我才能找到你。」
藍斯辰沒說話,只是將藥吞下去,傷口似乎沒那麼痛了,只是隱隱約約的痛。
「就算怕把事情鬧大,你也不必跑去那麼偏僻的地方,真難找。」季風穩拿回杯子,將食物遞給他:「快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藍斯辰沒說話,那一夜的畫面一閃而過。那個神秘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救自己,又把自己丟在那麼僻靜的地方。
「我睡了多久?」
「四天。」
「什麼?」藍斯辰神色一怔,二話沒說話,立刻將碗放在床頭櫃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季風穩連忙按住他的手臂,語氣裡有著一絲惱意:「你想做什麼?」
「她四天沒我的消息了。」藍斯辰的意思不言而喻。
自己四天沒露面,她一定會擔心的,一定會胡思亂想。
季風穩看他憔悴的模樣,原本堵在嗓子口的話默默的吐下去,不忍心告訴他;這四天斯藍除了打過一個電話,便再也沒找過他。
可他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擔心斯藍,擔心斯藍會擔心自己,胡思亂想。
「我要回去。」藍斯辰用力的推開他,雙腳穿上鞋子,準備站起來,一瞬間天旋地轉,渾身無力,身子頹然的坐在床上。
傷口被震的痛,他皺起眉頭,手指緊緊的摀住傷口,倔強的準備再次站起來時;季風穩壓住了他的肩膀。
藍斯辰抬頭便聽到他道:「我已經告訴她你要等藍雲笙的婚禮才能回去。你的傷口雖然不致命,但失血過多,又比平常人少了一個腎,現在很虛弱,經不起折騰。」
季風穩聲音頓了一下,在他的眼神裡看到遲疑,又趁熱打鐵道:「何況以你現在的情況回去,她難道會看不出來你的身體有異樣嗎?」
藍斯辰雙手用力的揪住床單,遲疑的目光逐漸的平靜下來,似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她已經不在是四年前天真無邪的斯藍,她變得聰慧伶俐,睿智機警,自己在她面前一定瞞不過去,還是會被她知道。
「她的安全你也不必須擔心,我通知以前的好兄弟幫我暗中盯著,不會有人能接近她。」
「謝謝。」藍斯辰薄唇擠出兩個字,緊鎖的眉頭卻沒有鬆開過。
「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出去。需要什麼打電話給我。」
藍斯辰沒說話,只是點頭。
季風穩走出房間,關上房門時,暗暗地歎氣,也許還是要和斯藍談一談。
斯藍這幾天也一直在酒店房間沒出去過,給耨耨打過電話,她的情緒一直不好,而秦心打過兩次電話,讓她過去試衣服,斯藍都推拒了。答應做伴娘,不過是為了找一個理由看好戲,秦心倒是真認真的在準備這場婚禮,真是辛苦她了。
門鈴響起來時,她愣了幾秒,第一個反應是藍斯辰回來了。
猛然的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呼啦的一下將門拉開,映入眼眸的卻是季風穩俊朗的容顏。
「你來做什麼?」
季風穩嘴角勾起友好的笑容:「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斯藍沒說話,只是讓開位置,讓他走進來。
季風穩逕自的走到沙發坐下,笑意盈盈的環顧著客廳,最終視線落在斯藍的身上:「沒有水喝嗎?」
斯藍不知道他突然跑來找自己做什麼,轉身去飲水機接水給他。挑了一個背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來,餘光落在他的臉上:「你找我是為了藍斯辰。」
季風穩喝了一大口水,將杯子放在茶几上,身子往後靠,修長的雙腿重疊在一起,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眸一點點的落在斯藍的身上。
斯藍沒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秦氏沒了,睿茂沒了,三少被拿走一個腎,這些都還不夠嗎?」季風穩平靜的口吻彷彿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直勾勾的盯著她,話語鋒利的一轉:「算是我雞婆,算我自不量力,算我多管閒事,求你,對他好些。」
這樣下去,三少真的會死。
斯藍垂下眸子,久久之後,慢悠悠的開口:「你又怎麼肯定我不是真心的?」
「你若真心在乎三少,不會在這四天內只給他打一個電話。你明知道公司已經不屬於他,而他也沒辦法回藍家,你一點都不擔心他。」
季風穩肯定的語氣,一個女人愛不愛一個男人,他還是能看得出來。
至於三少能不能看得出來,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此刻三少也是當局者迷了吧。
「季風穩,你愛安素嗎?」斯藍轉移話題,抬眸,水眸清澈乾淨的盯著他,透著非要得到答案的執著。
季風穩沉默幾秒,肯定的開口:「愛。」
「有多愛?」
季風穩這次沒回答,想了很久也沒想到一個答案。愛安素,有多愛?自己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從她出事的地方跳下去,陪她?」斯藍再次犀利的問道。
「沒有。」季風穩搖頭,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
斯藍站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嘴巴裡說愛安素,可見不得有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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