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還不能死
「你別做夢了,他怎麼可能會真心愛你?他不過是在利用你……」
「不是這樣的!」歐若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水眸裡的光堅定不移,抿唇一字一頓:「他不會利用我!這四年他從未讓我為他做過任何事,任何的事他都不會逼我。舒骺豞曶」
「唐凌!!」
「不要再叫我唐凌!」歐若失控的吼了一聲,眸子攸地一緊,泛著寒意盯著唐耨耨:「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跟你回去,更不可能離開淵墨!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妹妹,就讓我走!不要再管我!」
唐耨耨冷清的眸子裡第一次蒙上水霧,痛徹心扉的感覺,比起知道她「死」時更加的強烈!如果可以,寧願唐凌已經死了,至少活在心裡的妹妹是永遠站在自己這一方,不會背叛自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是非不分,不會和藍淵墨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我做不到」唐耨耨艱難的開口,發出每一個字的聲音都異常的困難,嗓子口彷彿有針紮著一樣的在痛,唇瓣顫抖的碰撞在一起,發出短短徐徐的聲音:「我不能看著你越陷越深唐凌,回頭你還有回頭的機會」
只要唐凌現在回頭,自己還可以去求ann,還能讓唐凌有機會活。
歐若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容,神色也逐漸變得鬆懈下來。握住槍的手頹然的垂下來,視線溫柔的看她,說:「姐,我已經回不了頭。除非——」
聲音頓了頓,一字一頓道:「你殺了我。」
唐耨耨後脊骨明顯的一震,眸光裡流動著心酸與痛苦,交織成一張網,近乎是要將她緊緊的包圍,勒死她。
「唐凌,算姐姐求你回頭,我會幫你求ann,你會沒事的,一定可以的。」
——近乎是卑微的哀求。
斯藍冷冷的看著高傲的唐耨耨低下頭求自己的妹妹回頭。因為唐凌是她的妹妹,唐凌曾經為了她差點丟掉命,此刻她怎麼忍心就這樣輕易的放棄唐凌。
唐耨耨眼神裡的淚,哀求,心裡的痛,唐凌可曾瞭解過半分。
為了愛情,唐凌背叛了唐耨耨,背叛了夥伴,背叛了所有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斯藍沒有走出去是因為要留給耨耨一個面子,在唐凌的面前,她已經放下高傲,放下自尊,只希望能換回妹妹的回頭,自己此刻不能去打擾她。
如果唐凌此刻還能回頭,就好了就算唐耨耨求不成,自己也願意去求,還有赫連澤他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夥伴的哪怕唐凌已經放棄過他們。
良久,寂靜的黯淡的黑巷裡寂靜的近乎能聽到呼吸的聲音,冷風吹來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唐耨耨沒說話,一直在等唐凌的答案,緊張而期待的眼神看著歐若……
「對不起——」歐若沙啞的聲音揚起,唇瓣噙著笑容,緩慢的閉上了眼睛,挺直了後脊骨:「你開槍吧。」
「你……」唐耨耨眸底劃過一絲失望,握了握槍柄,食指扣住扳機就要再用力幾分就能壓下去了……
手面的青筋暴起,深邃的眸子裡閃過痛苦與掙扎……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可是自己的親妹妹,她們的身體裡流著一樣的血液,一塊長大,相依為命多年,此刻叫她如何下得了這個手。
誰能告訴她,該怎麼才能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
身體的肌膚似乎被鈍刀一次又一次的劃著,沒有疤痕,沒有血,卻心生鈍痛,甚至是每一個肌膚,身體裡每一個微小的細胞都在痛,掙扎,哀嚎,吶喊,卻得不到釋放。
幾次很想壓下扳機,卻始終都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不知道站了多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唐耨耨終究是垂下了自己的手臂,握著槍的手從半空劃過一道寂的弧度,身體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呆滯的眸光空洞而陌生的看眼前這個陌生的臉……
歐若睜開眼睛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低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再抬頭時,神色平靜,低啞的聲音開口:「我知道你不會對我開槍,就像我也沒辦法對你開槍一樣。」
音落,她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到三步,只聽到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
「今天我不開槍,是我不能對我自己的親妹妹開槍!但從今晚以後,你和我不會有任何關係,我妹妹——唐凌已經死了。以後再見到你,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歐若沒回頭,只是後脊骨僵硬起來,沉默幾秒,笑道:「嗯,她早死了」
說完,加快腳步離開……
纖瘦的影子消失在黑暗的巷子口,唐耨耨整個人像是失去精神支柱猛然的雙腿跪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漫過臉頰,滴滴的落在地面上暈開成陰影。
清瘦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著,下唇被咬出一道道血痕,空腔裡蔓延著血腥的味道,卻怎麼也無法止住心口的疼痛
這被最親的人親手插了一刀在心口的感覺,已痛到極致。
斯藍終於邁動著自己的雙腿,不知是否在冷風站的太久的問題,雙腿都僵硬了,機械般的腳步走到她面前,原本只需要六七步的事,她卻花了足足有好幾分鐘。
緩慢的蹲下身子,看清楚唐耨耨滿臉的淚痕,滿是心疼。起耨子妹。
四年,認識她四年了,第一次看到唐耨耨哭的像個孩子般茫然無助,淚水與鼻涕融合在一起,狼狽不堪,痛苦在她的眼睛裡掙扎。
唐耨耨抬頭,眼前氤氳一片,朦朧之間看見斯藍的臉,沒任何的詫異,只是扯動著唇瓣,蠕動好幾次才發出哽咽的聲音:「那是我妹妹那是我妹妹是我妹妹啊。」
蒼涼無助的聲音反覆低喃著同一句話,淚水席捲的更加洶湧,肆意的在蒼白的容顏氾濫。
斯藍猛然的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此刻自己是她唯一的依賴,唯一能抓住的東西。任何的話都不需要說,一個擁抱已經代表了所有。
不管唐凌怎麼背叛你,不管唐凌如何傷你,你還有我,還有赫連澤我們絕對不會背叛你,傷害你
唐耨耨與唐凌是親姐妹,相依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比普通的親姐妹還要好卻沒想到居然落得今日這反目成仇的惡果。
命運,真是太頑皮的孩子。
唐耨耨趴在她的胸口,毫無顧忌的流著眼淚,不單單是因為唐凌,更因為她已經堅強了太多年;因為是姐姐,她要照顧唐凌就必須要比唐凌更加的堅強,眼淚這樣軟弱的東西早已不屬於她……
在唐凌離開後,她近乎都沒流過來,因為她一直堅信自己一定可以為唐凌報仇,卻沒想到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唐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堅持了四年的信仰也崩潰了這一次她是徹底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永遠的失去了。
斯藍什麼安慰的話都沒說,只是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哭個夠吧。壓抑這麼久,總是要發洩的。
等哭完了,地球還是一樣的在轉,生活還是一樣的在繼續什麼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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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辰開車到季風穩的位置,只見季風穩的車子橫在兩輛車的面前,不讓他們通過。而車上的四個人也都下車,全是武裝的模樣,冷漠,面無表情,目光盯著季風穩。
季風穩穿著灰色的風衣,及膝的長度,側坐在車頭,一隻腳踩在車子上,嘴角勾著雅痞的笑容,毫無做律師的斯文形象,更多是街頭小混混的流氓氣。(他原本便是街頭的小混混,若不是藍斯辰,說不定此刻他還會是黑社會幫派裡的一個小混混。」
藍斯辰下車,利眸陰鷲盯著並肩站在一起的四個人,臉色沉靜,一語不發的走到季風穩的身邊。
季風穩見他,這才放下腳,嬉笑道:「你速度也夠快的啊!」
藍斯辰點頭算是打招呼,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人,冷冷的開口:「是誰派你們來的。」
「還請三少讓開,不要妨礙我們做事。」其中一個男人面無表情的開口。
藍斯辰抬頭,泛著寒意的眸子冷冷的盯他,冰寒的威嚴近乎將人凍傷,薄唇抿起一抹沒感情的弧度:「我若就是不讓。」
「那就對不起三少,我們冒犯了。」
季風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轉身邊脫衣服邊道:「好多年不曾動過手,今晚可逮到機會好好的活動活動這把老骨頭了!」
衣服往車子上一丟時,飛快的轉身一腳狠狠的踹在衝過來的男人腹部,踹飛了好幾米,接著又抓住揮過來的拳頭一折,只聽見清脆斷裂的聲音……
一個人朝著藍斯辰揮拳頭,藍斯辰沒還手,只是退了好幾步,可對方好不遲疑的步步逼近,拳頭總往藍斯辰的要害打;藍斯辰皺起眉頭,再退後一步身後就是車子……
退無可退,就在拳頭伴隨著風而來就要落在他的心口時,靈活的一個側身,抬起手臂槍口已經對準了對方的額頭,冰冷的槍口貼著他的肌膚,聲音宛如從地獄傳來:「你是不想要命了,連我都敢碰。」
男人劍眉扭成一團,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喉結上下滾動幾回,吞了吞口水:三少,我們也不過是拿錢辦事。
「那就回去告訴給你們錢的人,讓他不要再企圖挑戰我的底線——」藍斯辰聲音頓了一頓,眸子攸然的猩紅起來:「我的底線便是斯藍。」
季風穩再次撂倒一個人,拍了拍手,眼神落在男人的身上,不屑的冷笑:「真可惜你們沒看到以前的三少,否則你們一定會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
他向前走一步,腳直接踩在地上躺著男人的五根手指上。
男人發出淒涼的哀嚎聲,臉色猙獰的像鬼一樣!驚悚的聲音在黑夜裡很是駭人,但季風穩嘴角始終噙著雅痞的笑容,無動於衷。輕輕的彎下腰來,手指劃過他的肌膚,冷艷的一笑:「需要去告我們傷人嗎?我是律師,可以幫你哦。」
「不……不……用!」男人痛苦的神色,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艱難的發出聲音來。
「算你識相。」季風穩拍了拍他的臉蛋,直起腰,鬆開腳後又狠狠的一腳踹在男人的肚子上,冷哼:「三少也是你們這群廢物能碰的嗎?」
男人這下連痛苦的呻吟都發不出來了,只是躺在地上,蜷曲著身子,不住的顫抖。
被藍斯辰用槍指著頭的男人皺起眉頭,臉色鐵青的臉色緊繃,想要移動腳步時,藍斯辰食指壓在扳機上,讓他徹底打消了念頭。
「三少,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做。」
「是要很難做,還是要活命,自己選。」藍斯辰面無表情,黑夜中一雙利眸像是大海裡的狂風捲浪不管什麼都能被他捲走。
他就是黑暗的主宰者,與生俱來的強勢,威壓,駭人心弦。
男人的額頭劃過一顆豆大的汗珠,沿著頸脖一直流進衣服裡,皺著眉頭遲疑很久,低下頭,「我們今晚會回去。」
意思是今晚放棄了,不會再去找斯藍的麻煩。
至少,今晚她是安全的。
「滾。」藍斯辰垂下手臂,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
「是。」
男人很順從的點頭,藍斯辰見他要轉身後,便低下頭想放好槍,結果就在那一瞬間,男人猛然的回頭腳步大跨一步,手裡的刀子閃爍著寒意的冷光在頃刻間順利的直刺進藍斯辰的身體裡。
「三少……」季風穩看到時,尖叫提醒已來不及……
藍斯辰眼睜睜的看著刀子刺破自己的肌膚,耳邊似乎聽到撕裂的聲音,疼痛的感覺在瞬間蔓延四肢百骸;黏嘰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如果是之前的藍斯辰,以他的身手一定能夠能躲得過去,可被拿走一個腎後,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何況他根本就沒想到過,這個男人居然敢真的殺自己
手裡的槍沒有再有一絲的遲疑,直接扣動扳機連續好幾發子彈射穿男子的胸膛,鮮血噴灑出來,男人顫抖了好幾下,瞳孔擴張,沒有再說出一句話,整個人朝後倒去,彭的一聲濺起了無數的塵埃浮囂……
藍斯辰退後一步,整個人的身體都靠著車子支撐著,手指緊緊的摀住傷口,低眸看到鮮紅色的血液從身體裡不斷的湧動出來。薄唇反而是勾起釋然的笑容,彷彿是擱下了多年的壓在心中的事情。
鮮血不斷的湧出來,滲透他的衣服,繞過他的指縫,洶湧的流淌,瘋狂,決絕的離開他的身體
「三少……」季風穩狂奔到他身邊,扶住他岌岌傾倒的身子,皺著眉頭,緊張的語無倫次:「我送你去醫院!」
藍斯辰一把握住他的手,冰冷盯著他,微不可見的搖頭,想說話刺痛卻讓他只能調整的呼吸;手裡的槍滑落在地上,手指緊緊的抓住季風穩的手,非常的用力,幾欲是要將他的骨頭給捏碎。
「三少,我送你去醫院,否則你會沒命的。」
季風穩皺著眉頭,再次開口。
「不不能去醫院」藍斯辰艱難的吐出斷斷續續的話,痛到額頭滲出汗水,呼吸變得急促,手掌緊緊的捂著傷口卻止不住血液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去醫院,她就會就會知道。」
「這都是什麼時候,你還管她做什麼!」季風穩氣急敗壞的吼道:「到底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她知道比較重要?」
「她重要!」藍斯辰斬釘截鐵的開口吐出三個字,沒有半秒的猶豫。
季風穩愣住了,眼神呆滯的看著他的臉頰蒼白如紙,掛滿汗水,明明痛到快受不了,卻還是不想讓斯藍知道。
藍斯辰深呼吸幾口氣,靠著車身,手上的血液都沾滿在玻璃窗戶上,猙獰而陰森;冷風吹來,夜裡充滿血腥與死亡的味道,黑暗無處不在。
「這裡交給你處理,我不會死……我還不能死……」藍斯辰艱難的開口,沒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好久,努力的呼吸,深不見底的眸子卻異常的堅定:沒還完,不能死……不會死……」
像是在說給季風穩聽,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快處理這些人我沒事我會處理自己的事。」藍斯辰費力的拉開車門,身子坐進去時,都不受控制,是倒進去的。
「三少,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你不能開車!會出人命的!」
季風穩想著要將他拽下來,卻不知道藍斯辰此刻從哪來來的力氣,狠狠的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強勢:「現在連你也不聽我的話嗎?」
季風穩一愣,手臂僵硬在半空中。不是不聽,而是擔心……
少爺:咳咳,我有點淚奔的衝動!!!從這裡一直糾結到婚禮,阿門,估計無一倖免!你們多多保重!!介於,你們嫌棄我更新的晚,我早點更新吧!然後,從8號開始一天7000字的更新!這樣你們會多愛我一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