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艱難的療養進行了將近五個月的時間,易小樓的病也在一日又一日的復健過程中好轉。舒骺豞曶
她原本慘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枯瘦的身體也日益康健,那雙被復健過程折磨的朦朧的眸子重新光芒璀璨。
白東風望著辦公桌上擺著的她前幾天剛拍的照片,唇角不自覺的抿起,復健過程中曾有過的苦難和驚心動魄,讓他時至今日仍舊刻骨銘心,而看到小樓重新撿回一條命,他忽然滿是滿足感。
那些他抱她在懷裡整夜整夜安撫她的日子,她身體冰冷,窩在他胸口冷的牙齒打顫,彷彿待在冰窟裡一樣。
還有些時候她受不了藥物衝擊帶來的痛楚,經常會咬傷自己,他心疼,便把手指放在她唇邊,方便她咬著宥。
最嚴重的一次她把他的手指咬的見了骨頭。
明哲進門時見他正勾著唇靠在椅子上冥想,便沒去打擾他,見他手上包著的紗布他淡淡垂下眸去。
白東風對易小樓的付出,他都看在眼裡,作為他的兄弟,作為他最知心的朋友,他其實是為他心痛的忑。
他忘不了那一天,當他和葉海棠到小別墅去看他和小樓時,他手上的血已經把被角染的通紅,身邊是熟睡的易小樓,她躺在他一側手臂上,睡得很甜,眼瞼下有淡淡的暗影,想來是藥物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她一整夜都沒睡好覺。
他和葉海棠正準備怒斥白東風不懂得疼惜自己,怎麼能把手傷成那個樣子,他卻先皺眉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而後他目睹白東風無比小心翼翼的從易小樓頸下抽出她枕了一整夜此刻已經酸痛的手臂,示意他和葉海棠到客廳裡去。
他和葉海棠對望一眼,輕皺著眉,隨他去了客廳,他輕手輕腳的關上門,這才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被小樓咬過的那隻手慘白、冰冷,甚至沒有知覺。
兩人慌忙給他解了斷裂的小血管,用暖燈給他烤著,他絲毫不覺得疼似的,靠在沙發上閉著眼,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也看得出來滿心的喜悅。
葉海棠抿唇,修長的雙眉緊皺,「沒見過你傷成這個樣子還這麼開心的。」
他睜開略帶血絲的黑色眼睛,深黑的瞳中是前所未有的喜悅,「你說過,小樓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是啊,她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的復健過程她不會再有那麼痛苦,他期待這一天太久太久了,久的心都痛了,久的每每看到小樓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他的心也就跟著碎了。
對他來說,等來這一天太過不易。
明哲忽然回過神來,將思緒從那天收回,上前雙手往辦公桌上一搭,咳了一聲,接著道,「別看了,一張照片,你至於嗎,這麼著迷!」
他回身,啪的將相框合上,拉開抽屜放了進去,抬眸道,「有事嗎?」
「沒事,今天下午是小樓最後一次復健了,晚上你可以帶她出去。在我這裡憋了五六個月,我怕她把自己憋壞了。」
白東風從旋轉椅上起身,雙手撐在桌上,瞇著一雙黑如瞿石的眼,「他每天都能看到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怎麼可能被憋壞。」
語畢轉身從辦公室出去徑直上了總裁專用電梯,留明哲一人怔在原地無比佩服他的臉皮厚度。
當晚,他為她換上唐逸走時留下的專門為她做的衣服,帶她到她最喜歡的地方吃飯。
淺淡的燈光下,他上下打量著她,忽然發現她穿著唐逸設計的衣服竟然可以那麼美。
從前不知道她和唐逸的關係,見到她和唐逸在一起未免嫉妒,而今知道唐逸是她親姨娘的兒子,忽然就心裡踏實了許多許多。
但是想到自己和她的關係,他又黯然垂下眸來,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亦或是那份還在葉承顥手裡的聖誕禮物,他真的還沒想好該怎麼送給她。
如果葉承顥先他一步把那份禮物送到小樓手裡,他不知道他該怎麼面對她,更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該給她怎樣的解釋。
而此時的易小樓並沒有想那麼多,為自己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而感到無比愉悅的,因為不知情,注定多了許多快樂。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著,霓虹燈影閃過眼簾都覺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時隔那麼久,她重新融入人群,以一個真真正正的人的身份,不必為自己隨時發狂而恐懼,不再為自己會給白東風帶來傷害和負面影響而擔憂,單純的享受這難得的自由和期待已久的晚餐,臉上洋溢著的滿足的笑容讓人一看就捨不得移開視線。
她笑著笑著臉色忽然就冷了下來,這一整個年頭就這樣被她浪費掉了六個月,經歷了從春天直接到秋天的跨度,她有些不習慣,更覺得自己與這個易州彷彿脫軌了。
吃飯時餐廳裡有男人跟他心愛的女孩子求婚,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竟然雙膝跪地,手裡捧著的那一大束玫瑰嬌艷欲滴,就彷彿他眼中的深情一樣。
當然他心愛的女孩子答應他了,他們在眾人的鼓掌聲中擁吻,流下幸福的淚水。
那一刻易小樓有些失神,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終究還是又握緊了,兩支白玉筷子碰在一起發出悅耳的響聲,而她耳朵裡除了那男人的一聲『我愛你,請嫁給我』之外,什麼也沒聽進去。
她記的那麼清楚,她的家延也是這樣跟她求婚的,就是眼前這個有傲人資本的男人,他也曾那樣深情的望著她,求她答應嫁給他。
而最近他都沒有再提過那件事,她的復健越接近結束,他反而愈發不說了,彷彿從來就沒向她求過婚一樣。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隨便吃了幾口就將筷子放下,無力的趴在桌上,比受了莫大的委屈還要難受。
白東風低眉看著她,「怎麼了?誰又得罪我的小樓了?你告訴我,我幫你修理他去。」他像哄孩子似的,還遞給她一口她很喜歡吃的菜。
她張口接下了,無聲的咀嚼著,艱難的吞嚥下去之後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我,都是因為你。」
說完她又望了那個求婚成功的男人一眼,目光落在他與自己女朋友緊扣的手指上,那枚戒指正閃著光,格外耀目。
鼻子有些泛酸,其實戒指到底價值幾何對女人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在她們心裡,重要的從來都是自己面前那個男人的心。
如若他心中有她,總會時時想著把她娶回家裡,玫瑰、寶石、跑車、豪宅只是一個女人在還沒有深愛的對象時給自己定下的一個關於公主的夢想。
而對於她們心愛的男人,她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一輩子的承諾,是兩本不需要多少錢就能夠領到,卻需要用一生的真心和愛護來好好經營的代表婚姻的結婚證。
白東風見她臉色不太好,手伸過來將她冰冷的小手握住,「怎麼了?不喜歡這裡嗎?」
她從他手中淡淡收回手,低聲道,「沒有不喜歡,我只是覺得很悶,一點兒都不想在這裡待。」
不喜歡看著別人的玫瑰,不喜歡看著別人的老公,不喜歡看著別人的婚戒,不喜歡總是祝福別人自己卻沒有被別人祝福的機會,不喜歡明明他說了要娶她,到了關鍵的時刻卻隻字不提。
她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起身大步往外走,眼裡的淚不知怎地就流了出來,數日來的委屈全面爆發,將她的腦子衝擊的毫無抵抗之力。
白東風見她大步離開慌忙追上前去,在她走出大門之前抓住了她的手,他鎖眉,站在她身前,語重心長的道,「你最後一次復健剛做完,情緒千萬不能有大的波動,快別生氣了,我帶你回家。」
她拗不過他,只得在他強悍的懷抱裡放棄掙扎,乖乖的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閉著眼睛將他抱得很緊,彷彿怕他會棄她而去似的。
回到東風會所時李嫂早就在門口等著他們了,忠叔把車停在大香樹下面,她正要下車卻被他攔腰抱住,寵溺的攬在懷裡大步進門。
陸雲佳和魏念卿早準備好了漂亮的蛋糕、各色水果,飯後甜點,香檳,還有那種畢業狂歡時才會到處亂噴的綵帶,在他們進門的瞬間砰地一聲噴了他們滿身,連地毯上到處都是。
易小樓有些晃神,這房裡的擺設和裝飾,都彷彿是為結婚所準備的,還有那個象徵著健康深愛和廝守的蛋糕。
她抬眸看白東風時見他皺著眉頭,黑眸中藏著的情緒連她都看不懂,白子燁本在魏念卿懷裡,他接了過去抱著,一直沒說什麼話,對眾人有意無意提起的結婚一時都寥寥幾語敷衍帶過。
送走陸雲佳和魏念卿之後她一人上樓洗了澡,沒跟他說任何話就縮在被子裡,蒙著腦袋,燈也不開,只透過窗簾閃開的小縫看窗外的星子滿天。
白東風進來時腳步很輕,她卻是聽到了,極力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她動也不動一下,直到他的懷抱從背後把她攬的緊緊的,他深沉而灼熱的呼吸噴的她滿臉都是。
她的淚終於又一次流了出來,極快的滑過鼻樑,滑到鬢角,濕了一大片黑髮。
他吻她小巧的耳廓,在她耳邊呢喃,「對不起。」
她努力將喉間的痛楚吞嚥而下,清清嗓子,「別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到底還要不要娶我!」
她情緒有些激動,說這些話時身子都在顫抖,小小的拳頭也不可自持的握了起來。
而他在黑暗裡皺起眉,只一雙漆黑的眼睛裡閃著比星子更加璀璨的光,在她溫軟的唇上難捨難分的吻著,「當然要娶,你是這世上我唯一想要娶的女人。」
她緊繃著的身體這才漸漸放鬆了,轉過身來將臉埋在他溫熱的胸口,「真的嗎?」
既然想娶她,為什麼這幾日都對她這麼冷淡,既然想娶她,為什麼在提及結婚之事時他卻是那種態度,那種眼神?
他點頭,大手撫上她的長髮,親吻她光潔的額頭,「傻姑娘,我不娶你還能娶誰呢?從八年前決定愛你那一刻,我就不會再愛別人了。」
真是這世上最好聽的告白,他嗓音溫柔,極有磁性,氣息吹在她耳邊熱熱的,她慢慢舒展開身子,纖手從他後背探過,攬著他強健的腰,「那你證明給我看。」說著就開始解他的襯衣。
白東風笑了,笑容背後是深深的無奈和那些被他隱藏的幾乎沒有絲毫蛛絲馬跡的罪惡感,他稍微帶了點力,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胸口,沉沉的閉上眼睛,「不行,明天我們還要給海棠和楚雲深送行,今天好好休息吧,以後機會多的是。」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和易小樓的事情被易妘錦和葉承顥知道之後,他忽然覺得這世界上所有眼睛都在盯著他,都在嘲笑他是個喜歡亂-倫,不顧兄妹之情的禽-獸。
事實上他並不介意外人對自己的看法,只是想到易妘錦說過的,他挫骨揚灰可以,難道他可以拉著小樓一起挫骨揚灰嗎?
不,他試了,可還是做不到,他做不到!
放手不可以,讓她受傷更不可以,他很矛盾,很痛苦。
易小樓臉上明顯帶著失望,強行將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飽滿的乳-房上,「請你愛我,如果你拒絕,就代表你承認你不愛我了。」
她沒有辦法,只有與他身體相溶的那一刻,她才相信他的心是完完全全只屬於她的。別的時候,他的表情和態度總是給她一種不確定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愛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她。
白東風漆黑的眸瞇起,瞳孔中是一陣狂猛的風雲翻湧,他試著像往常一樣脫掉她身上的衣服,試著像往常一樣親吻她的紅唇,試著像往常一樣將她柔軟的酥-胸握在手中。
看到她在他身下雙頰粉紅美目流光之時,他承認他是衝動的,那一刻所有激~情的因子瞬間湧上頭頂,任他如何忍耐都心如火焚。
他俯首含住她胸前那一點挺翹的玫紅,在口中肆意的吮-吸著,身下脹痛的厲害,那驕傲昂-揚著的某處想要衝破所有枷鎖,不顧一切的要了身下的女人。
可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猛的將手收回,將她的衣服拉下給她裹的嚴嚴實實,目光閃躲的道,「對不起……」
她搖頭,翻身將他壓住,以吻封唇,「不,我不要[對不起],我要[我要你]。」
她的吻那麼炙熱,那麼生澀,也那麼急切,他體內那股瘋狂的***瞬間被她徹底挑起,大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他一個用力復又將她重新壓在身下,毫不留情的扯去她身上薄薄的浴巾。
「易小樓,是你勾-引我的,你不要後悔。」他眸中染上重重血紅,過大的力道將被子都踢到地上,按住她光-裸的身子,瘋狂嘶吼著的挺進她體內。
那致命的緊致感和溫熱將他徹底包圍,是怎麼樣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啊,想在這一刻就死在她身上的感覺,想跟她徹徹底底的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開的感覺,努力控制了半年才終於得到釋放的暢快感,他拚命忍住她猛然緊縮的甬道帶給他的酥麻和刺激,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喟歎出聲來。
她仍舊是那麼美,美的讓他意亂神迷,可是她為什麼是他父親的女兒,為什麼要是他的妹妹呢?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得知這件事時的震驚和詫異,他還記得,那個夜晚他回到東風會所狠狠的要了她,像發了瘋一樣的,不顧她的反抗和掙扎,將她嬌弱的身體蹂躪了一遍又一遍。
就算時至今日,他還是會想起那一日他經歷的徹骨之痛和致命的打擊。
喘著息,他抱緊她的身子,一手托著她纖細的腰讓自己更深的進入她體內,黑眸鎖住她酡紅的臉頰,「說你愛我,小樓,現在。」
易小樓望著懸宕在他身上雙眸血紅的男人,纖長的雙臂環住他的頸,借力起身與他雙唇相貼,香滑的舌頭閃進他口中,挑動他敏銳的感官,在這一場久違了的親密接觸裡,與他一起載沉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