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樓要再看那美麗的背影幾眼,卻被易小天拉著上前,走進了人群裡,因為身體還沒好徹底,她也不敢有大動作。舒骺豞曶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
易小天仍舊拉著易小樓,「今天的宴會上會有一個很勁爆很勁爆很火辣很火辣的驚喜要送給你。」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被易小天這賣關子的行為弄得渾身都不舒服,撇撇嘴道,「到底是什麼很勁爆很勁爆很火辣很火辣的驚喜啊,姐姐求你現在就告訴我吧。」
易小天仍舊賣關子似的搖了搖頭,還衝她做鬼臉,「我也不知道哦。漩」
而酒店門口,穿著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們,被身邊的男伴攬著纖腰,從一輛接著一輛停住的高級跑車內優雅的走下來,參加在半年時間內瘋狂崛起的華陽控股集團董事長易守震的外孫女姜小樂的百天宴。
當然,應易小天的要求,每個人都戴著神秘的面具,在這樣珠光寶氣的地方,男人們優雅的人神共憤,女人們則是耀眼的無法逼視。
銀泰國際飯店樓頂是全市最貴的觀星台,最好的宴飲場所,空間大的可以建足球場,而此刻幾乎被進場道賀的人站滿鋝。
易小樓跟蹤奶易小天身後皺起眉頭,在她的記憶裡,易家是根本沒有這麼大的號召力的。
這場宴會的發起人顯然不是小天姐這麼簡單,因為到場的有些人她看身形就知道是易州舉足輕重的人物,小天姐根本請不來。
那些人怎麼來了?是受了誰的邀請?
大樓第九十九層的pub裡,手中象徵著上流社會的猩紅色液體,在奢華的高腳杯中恣意晃動。
美女們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撫摸著自己臉上戴著的魅惑面具,在現場使盡渾身解數的扭腰擺臀、四處游躥。
更有甚者,刻意將胸前兩團雪白的豐盈暴露的更加極致,想要趁此機會,將自己的獵物手到擒來。
易小樓尷尬的臉色通紅,想說易小天簡直把她女兒的百天宴擺成了女人們釣凱子的宴會。
「易小天,你瘋了,這是你女兒的百天宴,你搞些什麼啊!」她邊走邊抱怨著。
易小天卻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個會不是我策劃的,不過策劃人說等會兒真的是有送給你的驚喜,我還真是蠻期待的呢!」
她回頭看著易小樓,還兩眼冒星星狀態。
易小樓無奈的張了張口,什麼時候她成熟穩重的小天姐也跟這幫人一起瘋癲了,這世界真是變的好可怕。
與此同時,露台上氣氛更是高漲,舅舅和舅媽似乎有些不喜歡這陣仗,只遠遠的坐在角落裡。
易小樓被易小天拉著不停地走馬觀花,終於在瞥到一個身影時如同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跑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承顥哥,你救救我吧,跟我姐說饒了我,我真受不了她了。」
葉承顥帶著面具,詫異的笑了,「你怎麼知道是我?」
易小樓努努唇,揪著他身上過分正式的衣服,「只有承顥哥無論去哪裡都是衣衫整齊,一塵不染,你從來不穿奇裝異服。」
葉承顥只得無奈的笑笑,順勢挽住她的手,對上前來拉她的易小天道,「小天,小樓傷還沒好,你悠著點兒,別讓她摔了跟頭。」
易小樓更加無語了,冷汗直冒,她在他眼裡是只會摔跟頭的小姑娘嗎?
易小天丟給他一句放心吧,成功的把易小樓從他手裡搶過來,拉著就往舞台旁邊走去。
舞台上有人正在斗舞,還是鋼管舞,她不得不再次感慨,她姐姐還真是敢弄,女兒的百天宴,把鋼管舞都搞成娛樂項目了,真是易州最新潮的超級辣媽。
燈光下,漂亮魅惑的挑戰者,神秘的長髮『美女』,已經連贏三局,按照今天這檔節目所定的規矩來講,他應該即刻成為晚會上的舞王。
而此刻她卻輕佻起面具背後那雙秋波盈盈的眼,用慵懶而隨意的聲音開口了。
「美麗的東道主易小天小姐,我們的比賽綵頭臨時改成了您的妹妹,如果現場沒有任何人能贏過我,那您就要把您的妹妹洗乾淨,送到我床上。」
她邪肆的笑著,眸中一片深邃的琥珀色,聲音好聽的叫人心頭直起雞皮疙瘩。
易小樓覺得這人的目光好熟悉,可是這樣只看眼睛就叫人驚艷的『美女』她確實不認識,拼了命的在腦子裡搜刮,還是理不出一點點頭緒來。
這個『女人』,擁有最讓人望而卻步的美麗,因為美的無人能及,在場的任何漂亮女人往她身旁一站,頓時失去所有光華。
眾人聽了她方纔那句要易小樓給她暖床的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片刻的安靜之後,現場的氣氛,幾乎是一瞬間,被什麼東西點燃了,變得火爆起來。
沒想到今天請來的美女帥哥中竟然還有搞同-性-戀的,真是太激動人心了。
著裝漂亮的『女人』動了動頸上湖藍色的蝴蝶結,鬆緊適中的蝴蝶結上,綴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黑鑽石,妖艷又刺目。
易小樓鬱悶的瞅台上那個子奇高男不男女不女的美麗『女人』,低聲道,「你神經病吧,這是滿月宴,如果你是來搗亂的,請你下來。」
而台上那人只是勾唇一笑,粉紅的唇彩折射出美麗的光澤,在光怪陸離的現場,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高貴而鬼魅。
她鬆了鬆頸上的蝴蝶結,接過侍者托盤中的紅酒,示意性的抿了一口,之後得意洋洋的看著台下的易小天。
場中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看來,這個『女人』是盯上易小樓了,否則怎麼會提這麼刁鑽的要求。
從她進場的瞬間就眨眼的功夫奪去了所有女人的光彩,在場的男人們哪一個不幻想著要把她壓在身下狠狠佔有,卻原來她來這兒只是為了把易小樓搞到自己床上。
現在的女的可真是口味各異啊,宴會現場爆發出一陣哄笑聲,等著看這齣好戲怎樣散場。
易小天也不可思議的緊閉雙眸,想了一瞬間,晚會是她背著易小樓叫陸雲佳策劃的,她怎麼知道她會策劃成這個樣子。
可是雲佳已經提前提醒過她了,無論現場有人向她提怎樣刁鑽的要求,她都必須答應,還跟她說這件事跟之後的驚喜息息相關。
她輕歎一聲,終於開口,聳聳肩膀,雙手攤在面前,「不行啊這位漂亮的小姐,今夜的舞王已經是您了,您這麼漂亮,還要我妹妹幹什麼?」
易小天說著轉身,從漂亮的水晶台上開啟勝利者的禮物,上台去抬手欲交給面前的女人,她好高,比她足足高出一個頭還要多,面對這樣挺拔的女人,她還真是有壓力。
「先不要把禮物給她,我還沒有跟她比試呢。」眾人的目光被這道清新沁涼的聲音吸引過去。
遠遠走來的女人不難認出來,易小樓隨眾人讓開一條路,看一身黑絲的陸雲佳緩緩走來。
她也很美,美的如珠如玉,角落裡葉承顥自然也看出了來人是她,目光一瞬間幽深起來,藏起了點點光芒。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隨意的梳在腦後,血紅色曳地開叉長裙,隨著走動的步子任意的前後擺動,迷人的無法言說。
她上前,優雅的登上舞台,最後停在那高挑美麗的『女人』面前,遞給她一個甜的膩死人的笑容。
略帶輕鬆的口吻,隨意的態度,絲毫不認為自己會輸的樣子,陸雲佳帶著黑天鵝面具,得意的宣佈:「這個賭局,我替易小天接下了。」
陸雲佳將手上的藍色冰絲手套取下,身邊的侍者小心翼翼的接過冰絲手套,躬身立在她身後。
「美女,這局我跟你比試,如果我輸了,你再睡易小樓也不遲嘛!」她深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對面的『女人』,甚至還給她拋了個媚眼兒。
易小樓的三觀徹底被毀乾淨了,只能看著這荒唐的一幕,無比無奈的想要逃,台上那人卻又發出一聲毫不介意的輕笑,「好啊,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輸,而易小樓,肯定會是我的。」
這樣的自信,像極了一個人,易小樓在燈光下垂眸,忽然想起她說話的語氣,好像白東風,好像好像,可是白東風的聲音不會是這樣嬌媚的女聲,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所以才會把一個女人當成他。
如此想著,她跟易小天一起站在台下,等台下燈光熄滅,所有的聚光一瞬間打在舞台上。
陸雲佳對面那高挑的『女人』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易小樓一撇,見他左手無名指上有明顯的傷痕。
無名指上戴戒指的位置有傷痕的人?除了白東風還會有別人嗎?這世上有如此巧的事情嗎?
她終於禁不住去看『她』的雙眼,卻見那雙幽深的眸子漆黑如今日的夜空,那麼渺遠,無邊無際。
除了那人,還會有誰。可是這一刻真的好想哭,她忽然想起當年在學校裡開的一個玩笑。
當年雲佳喜歡鋼管舞,有一次他們幾人在一起隨便聊天,她笑著跟雲佳說,「如果家延肯跟你鬥舞,我立馬就嫁給他。」
當時雲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而那年的白東風,深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那件事情就那樣過了,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人提及婚嫁。
再到後來他遠走德國,直到去年夏一諾結婚他回來,甚至到現在這一刻,他都沒有提過娶她,而今公開跟雲佳斗舞,他一個大男人,還是鋼管舞,還要妝扮成女人的樣子。他這樣做是為什麼?想要對她求婚嗎?
她愣神的瞬間雲佳已經跳了差不多一半,她的舞姿很美,每一個動作有極具誘惑性,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癢難耐的,這麼魅惑的雲佳,怎麼可能是他一個大男人能比得上的。
易小樓暗淡的回頭,卻見角落裡葉承顥在喝著酒,目光始終沒有從陸雲佳身上移開,似乎帶著某些深深的心事。
等她再回頭往台上看時,陸雲佳已經跳完了,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這一舞,難度太大。
眾人暗想,台上那個高女人肯定比不過雲佳了,這樣易家二小姐也就能躲過一劫。
誰知那高『女人』第一個動作已經讓人吸一口涼氣,面具之下『她』那雙眼睛帶著勾魂攝魄的美,一一掃過現場的每個角落,除了易小樓和陸雲佳,恐怕沒有人知道他是個男人。
所有現場男人的心在他如秋波蕩漾般的眼神下身子酥麻了大半,而接下來所有動作,將人群裡的高-潮徹底引爆,男人們吹起了口哨,而女人們尖叫著隨著她的舞步大喊。
不知道他炫目的舞蹈跳了多久,終於最後一個舞步戛然而止,他笑著對眾人鞠躬,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摘下遮住眼睛的面具。
易小樓盯著那張臉,忽然就淚流滿面,而不知情的眾人也被『她』的美貌徹底驚呆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停住動作,又勾了勾唇,現場男人們的口哨聲便更加此起彼伏。
正逢此時他摘下頭上的假髮套,接過雲佳遞過來的紙巾擦掉嘴唇上的粉色唇彩,在眾人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麼的那一刻,摘掉頸上的變聲器,紳士的又鞠了一躬。
「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個並不算動人的故事。多年前曾經有一個女孩子說,如果我敢跟雲佳斗舞,斗鋼管舞,如果我能夠用自己的舞姿在你們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贏了雲佳,她馬上就嫁給我。所有男人都愛面子,我也不例外,當年只當是玩笑話,聽了也就過了。後來我明白,她只是想確定她在我心裡的位置,我更加清楚她是多麼無私無畏的愛著我,多麼用心的在乎著我的一切。我曾經做過很多傷害她的事情,是我對於愛這個字的領悟不夠,是當時的年輕氣盛讓我放開了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如今重回易州,我發現自己仍然愛她。而我要娶的女人,只能是她,我這一生,都只愛她,只要她。易小樓,如果現在我說我愛你,晚不晚?」
話音剛畢眾人就鼓起了掌,與此同時也都高喊著易小樓的名字。
台下的易小天早就忘了今天是自己女兒的百天宴這檔子事兒了,被感動的哭的稀里嘩啦,但是她更想笑,因為一想到方才在舞台上迷倒眾生的女人竟然是白東風扮的,她就忍不住了。
抬手拿掉易小樓臉上的蝴蝶面具,她拍拍她的肩膀,「有一個男人可以為你放下身段不顧面子,你還猶豫什麼呢?快上去吧!」
她早已被淚水朦朧了雙眼,顫顫巍巍的上台站在他面前,化了些女人的妝,他的樣子還真的是很妖媚很妖媚,妖媚到連她都睜不開眼了。
並沒有什麼所謂的鑽石戒指,沒有閃亮到刺瞎眼的寶石,他只是拿出曾經她央求他買的那一對戒指中女孩的那一枚,單膝跪在她面前,虔誠的看著她,在現場所有人的注視下,溫柔的問她,「小樓,嫁給我吧,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易小樓怔在舞台上,與他的目光交匯在一處,他眼睛裡倒映著她的影子,滿滿的都是她的身影。他看不到舞台,看不到現場的所有人,只看到她,也只看著她。
她忽然有些受不了這瘋狂而憋悶的氣氛,眉頭一皺,從舞台上跳下來,沿著眾人中間的小路瘋狂向外跑去。
白東風還半跪著的身子一僵,手上的戒指差點就落地,他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落寞無比。
他為她放棄驕傲,她就這樣跑了?他起身將戒指放回口袋裡,抬步就要走卻被陸雲佳拉住。
「連舞都跟我鬥了,還怕被她拒絕嗎?去追她吧,她怎麼離開的,三哥你就怎麼把她追回來!」
現場的眾人也都齊聲喊道,「追她!追她!」
白東風心頭的憤怒忽然被這震撼人心的聲音壓了下來,抿唇一笑,跳下舞台大踏步追了出去。
而陸雲佳拍拍手,一堆小朋友上台來開始跳兔子舞,她歉意的躬身跟眾人致禮,「謝謝大家,今天耽誤了易小天小姐很多時間,下面姜小樂小朋友的百天宴正式開始,希望大家玩的開心……」
她怕被眾人噴,忙跑下舞台消失無蹤。
在眾人友善和祝福的目光中,角落裡的易守震臉色卻一直很凝重。
易小樓從電梯裡跑出來時外面竟然下起了雨,而她一身薄透的禮服,根本不可能從銀泰跑出去。
猶豫只是幾秒鐘,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見是葉承顥發來的短信,「白東風那天對你開槍,只為了保護你,如果他不對你開槍,邵偵就會。他只是想爭取時間,好救下你。那場槍戰裡他為了保護你,被子彈打中第十二根胸椎骨,傷的很嚴重,他是真正在用生命愛你的男人。」
看到這些內容她的眼淚啪的就落滿了手機屏幕,怎麼擦都擦不乾淨,與此同時,白東風也從身後追來了,拉過她的手將她困在自己懷裡,「你就這麼想從我身邊逃開嗎?我就這麼凶神惡煞讓你避之不及?」
他的懷抱,很溫暖,是她貪戀的。這一刻抱的她好疼,疼的直想衝向大雨裡,好好的淋個痛快。
終究還是沒有,因為他攔腰抱起了她,到底樓的鋼琴室裡與她對面而坐。
琴房有一些男人女人,不多,在親暱的聊著些什麼,白東風紳士的站在房間中央,給眾人鞠了一躬,「請讓我和我的女朋友單獨在這兒待一會兒好嗎?」
房間裡本就不多的人善意的笑笑,在暗淡的光線裡起身離去,還識趣的關上了房門。
白東風將房門反鎖,上前來抱起易小樓將她放在桌上,單手搭在桌沿,躬身與她額頭貼著額頭,「小樓對不起,我知道是我自以為是的保護讓你受了傷害,但請相信我愛你,這八年來,除你之外,從沒愛過任何女人。」
他皺著眉頭,那麼虔誠,亦那麼受傷,眸中滿是心痛。
易小樓哽咽的心跳幾乎都停止了,只能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他來給他回應,「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因為愛他,所以相信他不會真的害她,相信他對她開槍是有隱情的,相信他在用他的方式保護自己。
可是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所以在看到他在柳素萍的病房裡安慰她之後,在看到他與楚怡文十指緊扣之後,她不敢再跟他說話,也不敢問他心裡是不是有她。
她怕他說出來的話會讓自己失望,怕他根本不是她所想像的那個樣子,所以只能一聲不吭的離開。
而此刻,幸福來得那麼突然,她有些無法習慣。
白東風輕歎,俯首含住她粉色唇瓣,舌尖流連在唇上細細描摹著她雙唇漂亮的弧度,「小樓,我們結婚吧,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八年之久,請你答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