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東風瞇眸,遠遠見易小樓臉上飛起一抹紅,就如當年他第一次吻過她之後的那般模樣。舒骺豞曶
壓住怒氣,他抬步往宋宅走,易小樓自然也看到了他,只是他臉色陰沉的嚇人。
剛好宋夫人開門迎他,見是他來便笑著道,「小白,是你呀,中午叫你留下吃飯你也沒在這兒,不如晚上就跟小樓一起在家裡吃吧。」
白東風勾唇,溫文爾雅的笑,宋夫人這話裡的客套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謝謝阿姨,不過公司裡面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有一些系統的工作是小樓負責的,我暫時可能解決不了,所以來找一下小樓。」
宋夫人把他迎了進去,忙著倒茶,他只說不必了,宋夫人又將茶放下,「小樓午前有些不舒服,胃病又犯了,在樓上休息呢,我給你叫人去。涓」
白東風仍舊笑著,「不用了阿姨,您忙吧,我自己去就行。」
說罷風一樣的往樓上去了,從書房裡出來的宋孝宗也正好看到這一幕,夫妻倆相視無言。
白東風與宋穎之在樓梯口偶遇,宋穎之似乎並不歡迎他,臉上卻不表現出來,笑的好像兩人有八百輩子交情似的,「白少,什麼風把您一天吹到我們宋家兩次,可真是稀客稀客呀!浪」
白東風與他錯身而過,「我來找易小樓。」
宋穎之還沒來得及攔他,他已經抬步往易小樓房間裡而去了。
彼時易小樓正從窗口回過身來,眼神裡有些無措,也不盯著哪個特定的地方,只是隨意的散著。
進門之後白東風背過手去把門反鎖了,將房內環視一圈,「你哥很疼你嘛,端茶送水忙前忙後的,連這蕾絲窗簾都是你最喜歡的顏色。」
易小樓後退幾步,「你想太多了!」逕自望著窗外漸漸紅透的天空,她聲音極清淡,清淡到聽不出有任何情緒。
她的身影就在那裡,可也像不在那裡一樣,白東風瞇眸看著窗簾拂過她的肩,被風吹的飄起來,「是我想太多還是你裝不知道,易小樓你最好把握好分寸,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她回過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腳靠近他的臉,最後把唇湊在他耳邊,「我再出格還能比得上你嗎?家裡有個未婚妻,還非要出來跟我糾纏不清,你到底還有多少甜甜素素的還不知道呢!」
白東風瞇著一雙深邃的眸子盯了她許久,似乎要將他看穿似的,易小樓也望著他,他深黑的瞳孔裡倒映著她此刻佯裝強勢的模樣,背景是西天如火一般燃燒著的雲。
許久他才平復了情緒,「你乾媽一家可能想留你過夜,我已經跟她說你工作還沒做完了,等會兒要怎麼圓別讓我教你!」
宋孝宗和宋夫人極力要留她下來時她只是笑著,撒嬌的擁抱了他們二人,「下次有空小樓再來看你們,我的工作還沒做完,總不能讓我的僱主蒙受損失不是,這次還勞白少親自來家裡接我,白氏的差事要是再辦砸了,我把華陽賣了都不夠賠的。」
宋夫人上前攏攏她黑亮的頭髮,「乾媽知道你們年輕人心氣兒高,但也得照顧好自己,你看你最近瘦的,下次再見還是這個瘦猴子樣兒乾媽可不依!」
她點點頭,跟在白東風身後上了車。
司機見危機解除,忙驅車從宋宅離去。
宋家人各有心事的進了門,宋穎之拿了件外衣搭在臂彎,「爸、媽,我警局裡還有事情,晚飯不用等我了!」
宋夫人追上去要留他,宋孝宗卻擺了擺手,「哎,由著他去吧,孩子大了總不能事事都管著!」
宋夫人滿目愁雲的回過身往廳裡走,「老宋啊,我怎麼總覺得這個小白跟小樓之間不太正常啊。」
宋孝宗抬眉,「什麼小白小白的,人家有名字,叫白東風。」他也沒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連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宋夫人擰眉,「我說你好歹回個話呀,那他倆要是真有什麼,咱們家穎之和小樓的事兒可怎麼辦。小樓這孩子當初是你喜歡非要認下來當乾女兒的,也說等孩子們到了婚齡了就把這事兒提出來,這些年穎之對小樓的心意咱們當爸媽的也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穎之這孩子死心眼兒,這當口兒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叫他怎麼辦。」
宋孝宗搖搖頭,「兒孫自有兒孫福,由著他們去吧,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身體也不好,別瞎操那麼多閒心。」
回程的車裡,白東風一直陰沉著臉,易小樓拉拉他的手正要跟他說話,他卻猛地將她壓下,俯首狠狠堵住了她的唇,長舌迅猛的攻城略地,在她口中肆意翻攪。
她急促的喘息著,小手無力的捶打著他的胸膛,他的大手一個用力將她鉗制住,繼續這個瘋狂的親吻。
直到吻到她欲窒息,臉上紅霞片片他才放開她冷聲警告,「以後別讓任何男人碰你!」
易小樓大口喘著氣兒,呼吸平穩了才側過頭看著他,「只是親一下臉而已!」
「臉也不可以!」他冷冷打斷她。
之後的路上車內一直寂靜無聲,空氣越來越冷,有這麼個一生氣就漫天飄雪的男人坐在身邊可真是不爽。
易小樓條件反射的往窗邊靠了靠,他大手一伸將她拉了過來強硬的按在懷裡,「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窗戶冷硬,你要靠就靠在我身上!」
到家時見李嫂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旅行箱裡,他們兩人的衣物曖昧的交疊在一起。
易小樓臉刷的就紅了,「收拾東西幹什麼?你要出差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他白東風放開她的手合上箱子放到了後備箱裡,李嫂笑著上前道,「少爺說聖誕就要到了,每年聖誕少爺都會放自己幾天假,好好輕鬆輕鬆。」
易小樓心裡一疼,記得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平安夜,當時她說聖誕節是幸福團圓的節日,她在學校的名畫展上看過不少聖誕油畫,她喜歡淺紫色的磚牆和暖黃色的燈光,還有漫天的大雪。
她說聖誕節應該是輕鬆愉快的,所以那年的聖誕,他們雙雙逃課。
後來被班導體罰,兩人在吹著冷風的走道裡站著,他們不在一個系,不過迴廊相對,他們就那樣隔著冰冷的空氣,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著彼此輕笑。
那時候連雪都是暖的。
眼睛脹痛,好像有什麼液體在迅速凝聚,她緊皺著眉頭強行把淚逼回去。
白東風正好回身來拉她,「走了,我們今晚就走。」
她沒站穩,一下撞進他熱熱的胸膛,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白東風也當即愣在那裡,半晌才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再不走天就黑了。」
她放開他,抬頭望進他大海一樣深邃的眼睛裡,「你先等一下我,我有東西要拿。」
說罷往房內跑,還給李嫂使了個顏色,李嫂看了白東風一眼,忙道轉過身追著她跑了進去,「小姐,我幫你拿!」
過了玄關轉完之後她才停下步子,探頭往外面看了看見白東風站在那裡等她,並沒進來。
忙拉住李嫂的手,「李嫂,櫃子裡那些藥你趁家延不再趕緊幫我拿出去吧,多謝你了!」
李嫂躊躇了一會兒才道,「好吧。」
「上次聽你說你大侄子的妻子懷孕了,你要不嫌棄就拿給她吧,那些都是葉少挑的極好的補養品,丟了也可惜。」
李嫂點點頭,易小樓又道了謝這才出了門。
白東風盯著兩手空空的她,「不是說拿東西嗎?」
「哦,李嫂說已經幫我放在箱子裡了。」她聳聳肩,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走進車內。
晴朗的一天過後卻刮起風來,夜路上路燈昏暗,天際黑沉沉的都是烏雲,「要變天了。」她暗自呢喃。
白東風把她的手拉過來放在手心,「你畏寒,以後出門的時候要多穿點兒。冬天感冒不容易好,對了,我聽宋夫人說你胃病犯了,以後就算不在我身邊三餐也要按時吃。」
易小樓抿了抿嘴,她是在他身邊才被他折騰的懶得吃飯吧,他不來打擾她的時候她不知道吃的有多飽哦。
白東風見她不應聲,敲敲她的腦袋,「又在想什麼!」
她正準備回嘴呢,他的手機響了,沒有備註,他眉頭卻皺了起來,卻仍舊接了。
電話那頭是楚怡文的聲音,「家延,聖誕就要到了,你打算怎麼過?」
楚怡文這樣問,便是主動邀請他一起過聖誕了。
易小樓本生動的表情頓時沉寂了下來,白東風握著她的手也暗暗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