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駱辰卻清楚地在男孩的眼裡看到隱忍的淚花,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氣,冷冷的出聲:「等一下」。
駱辰不笑的時候,五官繃緊,就有一種威嚴的感覺流露出來,再加上她的聲音清洌,跟陳諾一起久了,氣場也變得強大了許多,只是一句話,就讓經理和女人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她身上。
「經理,為什麼要他道歉?」駱辰最討厭那種見高踩低的人了,而這個經理這點頭哈腰的諂媚德行確實是觸了她的逆鱗,所以她說話的語氣很不好,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個經理。
女人一看,只是一個學生摸樣的女孩,根本就沒把駱辰放在眼裡,語氣也極其不屑與輕佻:「怎麼,想出頭?」
「是又怎麼樣?」白了那暴發戶似的女人一眼,駱辰看向經理:「你至少應該把事情弄清楚吧,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他道歉呢,你沒看到他的臉嗎?」
該死的女人,手勁兒怎麼這麼大,男孩的眼睛紅紅的,全是血絲,駱辰覺得高夫人扇她都沒那麼來勁兒的。|
駱辰對經理說完後又轉身看向男孩,拿過他手裡的刷子,放柔了聲音:「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沒人能為難你的」。
男孩隱忍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嘩啦啦的落下,他是因為爸爸的病才退學,來到城裡打工的,半年來,他經歷了多少冷言冷語,有誰曾真正關心過他,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隨意打罵的日子了,剛開始的時候是覺得很沒有尊嚴,差點一怒之下置氣離開。
可後來他發現,「尊嚴」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不管你之前是尖的還是方的,最終一定會被磨成圓的。
駱辰見男生之前挨打的時候還沒哭,現在卻哭得稀里嘩啦的就更慌了,胡亂地從手提包裡掏出幾張面巾紙,塞男孩手裡,「你別哭呀,只要實話實說就行」。
也許是看到了駱辰眼裡的鼓勵和堅定,男孩及時的打住了眼淚,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她想染髮,我讓她別動……可是她一直在玩手機……我說她,她也不聽……說讓我做我的事,後來她一動,染膏就塗她耳朵上了,她一急,就動手了……」
「怎麼了,老娘動手怎麼了,你是死人嗎,我動你就不會動啊,還是你就故意衝著我耳朵去呀啊,你不知道那玩意有毒嗎?」那女人見小護士替自己辯駁,立刻又要衝過來,旁邊站著的一群人,紛紛往後退去。
不就是發膏沾到耳朵嗎,不痛不癢,又不會死人,既然你那麼怕有毒,你染髮做什麼,不怕中毒身亡嗎,真是二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屁大點事居然也值得打人。
關鍵是你打了人家你耳朵上的染膏還在呀,又不能改變什麼?無知的傢伙。
女人逼得近了,駱辰聞見她身上傳來的濃濃的胭脂味,她心裡對這女人更加厭惡幾分,拿手裡的刷子指了指她:「好好說話,現在是文明時代了,還要動手嗎?還是說你想我們拉帶他去驗傷嗎?」
女人見自己顏面掃地,不由的怒氣更重了,狠狠的瞪了駱辰一眼,「閃一邊而去,少在這狗拿耗子」。
「我還就狗拿耗子了,怎麼著,你是覺得我是狗還是你是耗子?還是說你想我現在打電話報警帶你去警局走一圈,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訴訟法》第168條,構成了故意傷害罪,輕者拘留,重則監禁,小姐,你確定還要這麼囂張?」
跟前的人所有人都被駱辰唬的一愣一愣的,似乎誰都想不到這麼小的女孩子居然如此有驚人的爆發力,面對氣場如此強大的「火焰幫」老大的情婦能這樣游刃有餘。
經理在一旁聽著,整張臉都汗涔涔的,兩邊都是客人,都不能得罪,女孩說的是很在理,可這個女人他真的是得罪不起的呀。
女人的耐心被駱辰這番話磨的消失殆盡,氣的理智盡失:「你/他/媽知道我是誰?也敢跟我這麼說話?!看你是欠揍!」女人說著,舉起了罪惡的的巴掌,朝著駱辰揮過來,駱辰眉頭一皺,把手裡刷染膏的刷子翻過來。
刷子的的嘴部又細又尖,扎一下應該還是挺難受的,駱辰掂量了一下力度,就打算往女人伸過來的黑手上面招呼兩下,正準備出手的時候,身前附下一道黑色的陰影,淡淡的古龍水味撲面而來,女人的手被男子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架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