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聽令!」看著那幽深的巷子,張允緩緩舉起了握著寶劍的右手。
不管是漢室想要重新崛起,還是大漢皇叔劉表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都必須在這亂世成就一些東西,荊州那地方已經為劉表帶來了難以想像的名望,但卻也因此限制了劉表家族的發展。如今劉表還活著一切都好說,但若有朝一日劉表撒手人寰,那麼劉表的兩個兒子,幾乎就已經注定了滅亡的命運!
張允此刻身上擔負了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壓得他沒辦法去冷靜的思考今夜的得失,只好完全按照此次劉表派兵的本意,堅決執行劉表的命令了。
一咬牙,張允的臉色頓時猙獰起來,而旁邊諸如馬騰徐晃還有鍾繇這些人,也一個個露出了嗜血的目光。
就在張允那一個「殺」字即將迸出口的一瞬間,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這裡站著的全部都是沙場老將,幾乎一眨眼就明白了過來,來的,是騎兵!
「金城樊稠在此,逆賊束手就擒!」
「扶風孟達在此,逆賊束手就擒!」
「河內韓浩在此,逆賊束手就擒!」
隨著領頭的三波騎兵分別報上名號,後面跟著的多則五六千少則一兩千的步兵,也嘩嘩的全部湊了上來。樊稠和孟達帶領的是洛陽的一部分軍屯的民兵這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出來,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韓浩帶著的人手,居然全部是由洛陽城的捕快組成的!
張允本來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兵馬而越發遲疑的表情,居然在看清來將之後便變成了輕鬆淡定的自如。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蕭文果真無人了,怎麼會先是重用了一個西涼降將,再用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最後居然連捕快這樣的打手都上陣了?
「就憑你們?」看清形勢的伏完也是一聲冷笑,「就憑你們還想保住蕭文?」
樊稠孟達韓浩都沒有說話,面對伏完的「質疑」和嘲笑,自有更有資格的人來予以反擊!
「哼,就憑你們,居然也敢打山長的主意?」在被張允伏完他們包圍著的那幫學生裡,突然一陣冷酷的聲音傳了過來!
而讓伏完張允他們大吃一驚的是,隨著這一聲諷刺,所有的軍校學員還有民兵全部都商量好的似得突然組成了兩股衝鋒陣型,居然隱隱變成了將張允伏完他們包圍在中間的陣勢!
「你是何人?」張允目光一閃,知道自己終於還是碰到硬茬了,不過想想也是,以蕭文的機警,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地方沒有後手?
「哼!汝南,陳到,陳叔至!」軍校學員突然齊刷刷閃開一條通道出來,而陳到,就在這樣的萬眾矚目當中,慢慢登場了!
陳到是誰?張允有些疑惑。他只聽說過趙雲、甘寧、太史慈,他也絕對摸清了趙駿關鐵臧霸的底,但卻不太記得,蕭文手下還有一個叫做陳到的傢伙。
倘或他知道,在蕭文的夢裡,陳到用千餘兵馬硬撼數萬敵人,並且主動出擊殺進殺出的話;倘或他知道,陳到才是蕭文真正留下來負責洛陽局勢的總負責人,才是擁有蕭文那數十萬民兵的調令的將軍的話;倘或他知道,陳到在蕭文的心目中,是跟趙雲甘寧齊名的傢伙的話,張允一定不會感覺像現在這麼輕鬆的。
「嘿嘿,沒想到蕭文的殺手鑭,居然還是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張允怪笑一聲,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陳到。
或許這許多人當中,就只有張舉一個人在內心想著,江湖有句傳言,這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其實是女人和孩子。
看著張允那猖狂的大笑,陳到面無表情,就在張允和付完的嘲笑當中,大手狠狠一揮,「殺!」
張允和付完頓時愣住了!就算是出乎意料的蕭文居然還有這麼多兵馬,但這些人其實還是不夠給張允塞牙縫的,他陳到居然還主動出擊?
他怎麼就主動出擊了?
他憑什麼?
可惜張允卻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在陳到發動攻擊的那一剎那,伏完和董承其實已經稍微往後退了一步,畢竟他們不是能征善戰的武將。而這樣一來,張允左邊就站著王威和張揚了,右邊就站著鍾繇和馬騰,而曾經是蕭文的忠心下屬的張舉,卻被徐晃和李嚴聯手看著。
這站位其實已經很講究了。馬騰的野心和徐晃的仇恨,決定了他們絕對是反對蕭文的中堅力量,而張揚和張舉這兩個不確定因素,則一個被王威監視著,一個被李嚴和徐晃夾在了中間。
但在陳到發動攻擊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像到,老頭子張揚仍舊安安分分的不出頭也不拖後腿,而人人擔心的張舉更是泰然自若,一副多愁善感想要立馬扭頭走人的架勢,唯獨從頭到尾都是伏完的親信的鍾繇,居然直接拔劍砍了張允的項上人頭!
「鍾繇,你!」伏完大驚,但這一句質問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立馬混亂的陣勢給逼得住了嘴!
陳到挺著長槍直接朝著馬騰殺了過去,而樊稠也不斷的往徐晃的方向殺了過去。
鍾繇的帶頭內訌讓聯軍一下子內部不穩了起來,李嚴立馬奔到王威身邊結成統一戰線,而徐晃則不斷躲避著樊稠的攻擊。至於一下子自由了的張舉,終於在這個時候突然撕下左肩的袖子,露出上面綁縛的葛巾,大吼一聲道,「殺逆賊伏完!」
張揚被眼前的局勢徹底弄亂了,看著一上來就橫死當場的張允,老頭子終於歎息一聲,「奉先啊,我本想給你爭取些時間,但現在看樣子,蕭文竟然早就算計到了這一步。這樣一來,想必關鐵和臧霸他們一定在埋伏魏續曹性了吧!是不可為,怨不得我了!」
「殺伏完!」老頭子也大喝一聲,率先扯下了自己的左衣袖,雖然沒有葛巾,但是不妨礙他隨著張舉一起行動!
看著眼前的局勢,已經殺上來的孟達掩護著退到安全地帶的鍾繇,終於有心思細細品味今夜的一切,而最先映入腦海的,居然是拿著只羽毛扇子裝模作樣的賈詡!
「元常(鍾繇)先生是世家之人,何苦要跟外戚不清不楚的?這一次若是先生同意,我倒有個想法張舉自然就是幌子了,而先生你,才是整個事情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