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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第七九章 謀事在人 九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如果對公孫續的處理需要的不過僅僅是是儀的口才的話,對劉和的處理就需要是儀的心計了。

    在這方面我們至少要為劉和祈禱一下,因為畢竟所有這些事情的起因都是劉虞與公孫瓚甚至袁紹等人的政治立場的問題,而完全與劉和無關。有劉虞在,劉和就不能選擇立場。這是中國自古以來的悲哀,也是孝之一字被發揚到極致而對老百姓產生的束縛和羈絆。

    但同時我們卻也必須私下裡承認,對於對上了是儀的劉和,我們其實是很不看好的。是儀,從一出場就遠去徐州忽悠陶謙,如今已經過去了許久,他本身也成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是儀跟劉和的談話並沒有讓其他人在場,相比較於公孫續的年紀略小,劉和可是已經年過三十的人了。並且從長安一路回到幽州,他也經歷了不少陣仗,確實不需要有人指手畫腳了,比如田疇之類。

    「劉公子,對於劉皇叔的死,子羽雖然有心,卻終究無力啊!」是儀的哀痛表情並不是裝出來的,在這樣的混亂年代,能夠不費一兵一卒而穩住四夷,劉虞的功勞本身就值得肯定。

    「先生說笑了。」劉和的謙恭是發自骨子裡的,這是一種天然的優越感支撐下的溫良恭儉讓,絕不是刻意的做作能夠達成的效果,這一點,劉和甚至要強過他的老爹。「和知道先生的難處,能夠袖手旁觀公孫將軍之死,先生已經是做了最大努力了!」

    劉和倒是明白的緊,生在皇族,劉和對於政治的嗅覺遠比是儀估計的要高。

    是儀決定不再兜圈子了,坦率直言道,「公子可知劉使君具體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想來劉和也已經思索過不下千遍了,就算不知兵,但打不過就跑的道理劉和還是明白的,這樣的話,劉虞沒有死在漁陽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頓了一下,劉和恭敬道,「家父之死,和早有所懷疑。今日還請先生明告,也好安穩家父在天之靈!」

    似乎事情要比是儀當初認為的簡單不少,這樣一來,是儀身上的壓力頓時大減。然後是儀在劉和的專注和疑惑中,將所有的事情經過詳詳細細的跟劉和說了一遍,當然了,重點在於袁紹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原來如此。」劉和並沒有露出什麼淒慘或者悲憤的情緒,這一點讓是儀措手不及。

    是儀甚至私心裡都在懷疑,是不是真如傳言所說,這裡劉和本身的智商實在……畢竟從長安得了聖命傳遞消息的時候,劉和一出長安就被袁術的人給捉了去,一直扣押到劉虞死了這才藉機跑了出來……

    「實不瞞先生,和如今雖是名義上的主將,但一來和本不適合戰事,二來,帳下人心浮動,和也沒有更多的辦法去安定軍心。所以在這一方面,和幫不到先生什麼忙了。」依然溫文、淡雅,劉和輕輕表達出自己的歉意之後,是儀瞬間就似乎懂了劉和的心。

    大漢這些年來,皇叔遍地,若真有人想要闖一番名堂出來,最簡單的還是做學問。比如荊州劉表就在星象學裡貢獻頗大,這才有了足夠的政治資本,可是既然做學問,就免不得有人真的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進去了,比如劉和這樣的……

    是儀對劉和倒是有了不少好感,在劉和明確送客之前立即道,「公子高義!子羽也不敢煩勞公子大駕,只不過子羽倒是還想見閻柔將軍一見!」

    劉和詫異的看了是儀一眼,這一眼裡包含了很多東西,但最耀眼的一種,還是劉和對是儀的話表現出來的那種強烈的期待。

    是儀再次感慨,莫不是這劉和一下子就聽出了自己的意思,已經知道自己要跟袁紹過不去了嗎?

    跟是儀說明之後,劉和出去了片刻,然後帶著閻柔和田疇一塊回來了。

    劉和的舉動無不告訴著是儀,這個看似毫無主見的讀書人,其實腦袋裡清楚的很呢,帶著田疇來,本身就是制約著閻柔的一種手段,也似乎是在向是儀表是親近的一種辦法。畢竟有田疇在,閻柔就不能放開了漫天要價……

    「呵,閻將軍,」是儀的目光先跟田疇有意無意的交錯而過,然後才換上一副熱情的嘴臉上去跟閻柔見禮,「是儀此來,可是為二位公子說和來了!」

    是儀先是給自己找了個出場的理由,然後心安理得的看了閻柔一眼,似乎在告訴閻柔,此時他閻柔的地位並沒有高過是儀。

    「那麼是儀先生……」閻柔有些不明白是儀的身份,疑惑的目光望向劉和跟田疇,但卻沒有得到回應。

    是儀也瞬間明白了這是田疇和劉和對他的另一番考驗,不過是儀毫無壓力,繼續熱情的跟閻柔熟絡著,「啊,是極是極!儀倒是忘了介紹自己了!」

    說著是儀一正衣襟,嚴肅道,「是儀,青州北海人,此番來是奉了征北將軍蕭文和青州第一師師長甘寧之命,特前來為公孫續和劉和兩位公子說和。嗯,儀現居漁陽。」

    前面的一切都好說,不過是流水席一般的走程序而已,將自己的出身來歷和勢力介紹清楚,可最後一句話就值得回味了,現居漁陽,這可本身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信息啊,此時被如此顯眼的提出來,定有它的深意。

    「蕭征北的人?」聽到是儀是為蕭文做事,閻柔的眼光中大有深意,但下一刻,突然反應過來是儀現居漁陽之後,閻柔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

    「是……先生的意思是,漁陽如今已經是公孫續的地盤,或者是……甘寧將軍的地盤了?」乍聽到這個消息,閻柔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不能戰局漁陽,那他閻柔不仍舊是一個無處歸依的小兵嗎?手下縱使有再多的兵馬,沒錢沒糧這都不可能做出什麼大事啊!尤其是人馬越多,就越不可能僅僅靠著劫掠過日子。

    是儀早就猜到了閻柔的表情,對於閻柔這樣的幽州本土人士來講,可能之前那混亂的諸侯混戰會讓他們一時倒置了本末,但一旦安靜下來,他們定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什麼是輕什麼是重。

    不過是儀仍舊謙虛的回閻柔道,「閻將軍說笑了,蕭征北只是不希望兩位故人之子就這般打來打去非要拼出個你死我活而已,怎麼能算是佔據了漁陽呢?當然了,我們現在是屯兵漁陽並沒有錯!」

    閻柔頓時大恨。是儀這邊一釋放出求和的信號,那麼袁紹自然不可能在這節骨眼上給自己找不自在,非得將公孫續消滅徹底不行,他袁紹自然會接受求和先派個文官跟公孫續那邊虛與委蛇著,然後集中兵力回冀州才是正經。這樣的話,不管閻柔願意不願意,仗肯定是打不起來了,而沒有仗打,那他閻柔還憑什麼陞官?或者只有跟是儀配合才是王道,畢竟是儀是有求於他閻柔的。

    看著陷入沉思中的閻柔,是儀露出了一副輕鬆的神色,第二個人也被他搞定了。結果倒是沒出乎預料,幽州以前的窮困是人所共知的,而幽州如今的富庶是靠著什麼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倘或沒有漁陽的鹽鐵業,那麼幽州勢必再次淪為要跟人借糧才能存活的破落戶,難不成真有人願意在這樣的鬼地方稱王稱霸?

    而坐在屋子裡但從頭到尾都沒有開過口的田疇,此時也露出了一副放心的神色。可想而知,老狐狸也並不是單純的就坐在這裡的。雖然從世仇的角度來說,田疇跟公孫續妥協似乎是不可能的,但為了手下這些人的生存,田疇如今卻必須跟是儀合作,否則就面臨著被閻柔吞掉的下場。

    一旦被吞掉的話,如鮮於銀和鮮於輔這樣的武將自然再無領兵的可能,如田疇和魏攸這樣的文士又豈能好過了?至少為了明哲保身,他們自己是再也不敢出風頭了。

    可如今的情況卻不一樣。因為公孫續和劉和聯盟了,那閻柔就算再無所顧忌再人多勢大,也必須倚靠鮮於兄弟來制衡田楷甘寧,倚靠田疇和魏攸來制衡是儀,否則閻柔面臨的就是被架空的下場。田疇也覺著閻柔能夠跟四夷打得火熱,並且還有幸賣了劉虞一次,定然是個聰明人的。

    暗地裡的交易做好了,剩下的就好辦的多了。公孫續先表現出求和之意,但卻提出要求不願意歸劉和掌管;而緊接著劉和就以幽州大義而將統領之位讓給閻柔……那麼在世人眼裡,公孫續投降的是袁紹,並不算投敵;而劉和也並沒有忘了世仇,而是繼承了他老父一貫的仁慈,為了整個幽州而做出了讓步。皆大歡喜。

    雖然整個過程中貌似是閻柔得了最後的便宜,一躍而從校尉升到了實質上的一州刺史這樣官,但如果實際上他必須仰是儀鼻息才能過活下去的話,又好像並沒有賺到那麼大的便宜。

    雖然袁紹肯定會留下他來自己的人甚至兵馬治理幽州的,但不說到時候閻柔會容不下他,就算是閻柔完全沒問題,估計蕭文和袁紹之間也該決出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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