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心立馬就殺了李傕,但是呂布家小未到,高順張遼不敢輕動,二人只好繼續敷衍李傕。
李傕不明就裡,只道二人還在感激自己今日爽快的把條件全部應下了,心中得意,嘴裡更是熱情,甚至親自跟二人夾菜敬酒。
席間其樂融融。
話說此時李傕屯兵的地方離長安並不甚遠,三人有意之下,這一頓飯直吃了半晌,就在眾人酒已半酣不得已準備撤席的時候,軍侯回報呂布家人全部接到。
暗中打眼色叫高順前去接應,張遼拉住就欲親自起身的李傕佯裝醉酒道,「昔日將軍與我等皆為董太尉部屬,當時某以為日子還長,是以並沒有多與將軍接觸。孰料今日太尉身死,某隨著呂將軍眼見就要四處乞食寄居人下,不如我等趁此機會再多飲幾杯!」
張遼只顧胡言亂語,高順向李傕略一施禮藉機抽身出去,隨著小校前去接管呂氏車駕。
張遼偷眼瞧去,見高順走遠,手中仍舊拽著李傕的袖子不鬆手,二人又各自灌了幾杯酒,張遼突然暴起,一條鐵臂死死的箍住李傕的脖子,另一手狠狠的摀住李傕的嘴,
李傕手腳並用四處揮舞瞬間摔壞了不少杯盞,張遼怕帳外親兵起疑,嘴裡咋咋呼呼的喊道,「李將軍何不勝酒力耶?快快安坐!」
看李傕猶自掙扎不息,張遼忙亂間鬆開扭住李傕脖子的手,隨即在桌案上摸到一根象牙筷子,也不管鋒利不鋒利,當即死命的朝著李傕的脖子捅了去,一連三四下,李傕脖頸血如泉湧,張遼這才鬆口氣,但是仍然不敢鬆開李傕,又用力扭了李傕脖子幾下,見徹底斷了,這才扶李傕坐到榻上。
緩口氣之後,張遼估摸著高順已經出了營地了,這才佯裝醉酒暈暈乎乎的掀開帳簾探出頭去,喚了一名守在帳外的李傕親兵道,「你家將軍醉酒了,速速來幫忙扶一把。」
待得小校進帳之後,張遼再次如法炮製,邊嘴裡高喊「穩著點扶穩了」邊殺了小校奪了兵刃,又將李傕的頭割下來用布帛包好背上身,嘴裡仍舊喊道,「將軍不勝酒力,我看今日宴席就到此為止吧,某家自去了!」
整整衣服,把那沾染到血跡的衣襟掩到裡面,張遼嘴裡高呼,「什麼,高順那廝已經走了!呔!匹夫想獨自邀功!」
喊完之後,張遼幾步出得營帳。快速往呂布方向奔去。
眼看營門將至,孰料張遼背後背著的李傕那腦袋猶自滴血不止,守衛將校中有那百戰老兵起了疑心,立時大喝制止!
張遼大驚,只做聽不見,仍自往營門奔去。
這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尤其李傕親兵進去見李傕身死,更是不住大喝出聲,一時間數百人拔刀逼向張遼將之團團圍住。
張遼心中發狠,也自抽出剛剛奪來的腰刀,不住的轉圈防備!
千鈞一髮之計,遠處戰馬嘶鳴來到,張遼也顧不得細看是不是自己人,趁機抖開包袱大吼一聲,「首惡李傕已死,降者不殺!」
乍見李傕頭顱,也不知是李傕積威日久還是怎的,圍著張遼的數百人居然沒一個人上前搶回李傕的腦袋,甚至全都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
就這片刻功夫,高順帶著八百陷陣營殺到!
八百人齊聲高呼「無陣不陷」,那聚集起來的氣勢可不一般,當場李傕帳下就有那精明的傢伙偷偷逃跑了。
張遼這下心中放心,手中大刀揮舞著,直接殺進了敵陣,更是趁亂再次撿起了李傕的腦袋,一路廝殺著往高順方向回合而去。
李傕身死,所領的又不過是兩千原本互不統屬的殘軍,這哪裡是高順的對手,戰事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俘虜千餘人,高順張遼大勝!
二人率兵回營,張遼獻上李傕的腦袋,呂布哈哈大喜,連聲稱讚二人。
高順趁機再次諫言道,「將軍,如今我軍大敗李傕,此乃天賜良機,揮兵直取長安,以將軍帳下將校武力,長安定然不日即克」
高順的話尚未講完,就被張遼偷偷拽了拽袖口,高順抬眼望去,帳內諸將居然一個個全部低頭不語,暗歎一聲,心知飛熊軍的名頭實在嚇住了這些人,高順黯然退下。
呂布尷尬一笑,吩咐眾人起身往弘農而去。
洛陽,蕭文府邸。
「山長,大喜啊,大喜啊!」甘寧風風火火的從外邊衝了進來,也不管蕭文和辛毗二人正在商議什麼事情,只管打斷說道,「山長,大喜!」
蕭文無奈的搖頭輕笑,自從蕭文派趙雲獨自鎮守中牟以來,王猛又出去執行了一次任務不在蕭文身邊,這甘寧就全盤接手了趙雲之前的任務,也是甘寧本身性格豪爽,跟蕭文帳下誰都合得來的緣故。
不過這也就是在蕭文這裡甘寧才敢這麼放肆,如今皇甫嵩身在洛陽,趙駿常常替蕭文侍奉皇甫嵩左右,而蕭文開辦軍校的事情更是順理成章的實施開了,所以平日裡不論甘寧還是陳到臧霸,甚至張繡胡車兒現在也跟著大家一起師從皇甫嵩了。
趙駿本就嚴厲,又有皇甫嵩偌大的名頭壓著,這些人一向可是被壓抑慣了,所以對甘寧這個活寶都很是縱容,使得甘寧越發如魚得水了。
現在的甘寧胳膊上包著快紗布,隨著剛才猛地推門的動作甚至嘴角還有小小的抽搐,蕭文心中不由一笑。
這事說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張繡初來的時候,甘寧帶著陳到臧霸擺出一副地主的樣子去迎接張繡,結果胡車兒看不過眼,露了一手力舉五百斤、日行七百里的神跡,這下子甘寧臉上可掛不住了,非得跟張繡過幾招不行。
恩,結果就是這個樣子了。
蕭文直盯著甘寧的傷口笑,弄的甘寧很是尷尬,扭扭捏捏了半天,老臉一怒道,「好了好了,山長我知錯了!」
說罷甘寧扭頭出去,象徵性的敲了敲門,這才進來不爽的說道,「現在可以說事情了吧!」
辛毗見狀不禁莞爾,起身對蕭文抱拳說道,「山長,事情緊急,我這就去著手準備了!」
送走辛毗,甘寧也不等蕭文允許,當即就做到辛毗剛才的位子上,連灌了幾大口茶水,「山長,我剛才接到斥候回報,你猜是誰回來了?」
蕭文聞言一愣!
要說蕭文夢醒之後時不時的犯迷糊記不清楚路這個不稀奇,可怎麼隨著蕭文這些年的影響,蕭文帳下就出了一批不認識路的傢伙呢!
先是王猛跟著辛毗去暗中執行任務之後再都沒有出現過,接著蕭文當日和張邈處理完劉岱的後事,結果發現典韋不見了!
其實說是不見了,但是蕭文還是大致知道這兩人的去向的。雖然對他們可能帶回來的結果蕭文可能並不喜歡。
先說王猛吧,在長安辛毗誅殺董卓之後消失,根本就是去處理蕭文的暗中安排去了——接蔡邕老爺子回洛陽!
這事擱在誰手裡都不行。或者說,至少誰去了都阻不住蔡邕去董卓墳頭祭拜一番,為了老丈人安全起見,蕭文直接動用了王猛,要知道,當初王猛收郭嘉的時候表現是多麼突出
至於典韋,這個其實是蕭文在袞州的時候,酒後無意間感慨說,失去程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把他尋回來,估計是典韋留了心,畢竟當初關鐵可是派典韋隨行在程昱身旁的。
程昱如今是暗投了曹操還是明投了曹操,蕭文一概不知,總之曹操入主東郡之後,蕭文就再也沒有程昱的消息了。
可是讓人糾結的是,這典韋居然也一去近月不回,由不得蕭文不擔心。
所以甘寧賣的關係,無非就是這兩個人而已。
蕭文沖甘寧皺皺眉,苦笑道,「你這可難住我了!一個是我的老丈人,一個是有大才的程昱,你說我敢先猜程昱嗎?可你也知道,我如今要娶公主,老丈人那邊不知道正拿什麼等著我呢!」
嘿嘿一笑,擺明了就是在打趣蕭文,甘寧又灌了幾口水,向蕭文抱怨道,「山長你也真是的,如今到處都是以酒來招待朋友,怎麼到了這裡,全部被你換做了這淡的水似的茶!」
蕭文氣惱,一把奪過甘寧手裡的茶盞,寶貝似的藏到身後,恨聲道,「果然是俗人!簡直俗不可耐!可惜我這研究了一半的烘焙出來的新茶!」
賣足了關子,甘寧也知道蕭文沒有真的生氣,嘿嘿一笑無賴道,「不嚇唬你了,是老典回來了!」
典韋長得憨厚,又有幾分蠻力,有事向來護在諸將前面,是以諸將都超級喜歡他,又都在蕭文的影響下,呼喚之時在姓氏前面冠以「老」,以示親近。
蕭文長出一口氣,心裡撲通撲通的感覺總算是平定了下來,轉眼見甘寧仍舊好笑的看著自己,不由自嘲道,「人說醜媳婦怕見公婆,興霸,你家山長我醜嗎?」
說了幾句閒話擺脫尷尬,蕭文起身準備出迎,眉頭卻再次皺了起來,歎口氣道,「也不知這程昱程仲德,我日後公檢法三方里法院的負責人,可有回心轉意,隨著惡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