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黃飛電?」
蕭文心裡不由的胡思亂想起來。
袁熙帶著甄宓來要回烏雲踏雪,這本是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就算是於理不合,但是誰人沒有個年輕的時候?
如果僅僅是這樣,蕭文估計一笑了之絕對不會多想。可是隨著爪黃飛電的出手,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與烏雲踏雪一般,爪黃飛電也是通體一色,然後四蹄處又是另一色,生的煞是好看。
可遠超烏雲踏雪的是,爪黃飛電其本身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這點從其名字中那「飛電」二字,可略窺一二!
袁熙為什麼會送蕭文這麼重的禮?
僅僅是因為想用長得不差多少的另一匹駿馬,來換回烏雲踏雪逗甄宓開心?
這事換做是任意其他一個人,蕭文都不會感到這麼麻煩,但是換到袁紹家裡,因為袁紹和袁術兩兄弟不和的事情,蕭文就不得不考慮他們家的血統問題,深思一下是不是袁熙有了什麼打算了
蕭文陷入沉吟,一時拿不定主意。
甘寧說出「爪黃飛電」四字之後,就一臉興奮的等著蕭文驚呼出聲,可是蕭文雖然驚呼了,但是驚訝的情緒明顯多過驚喜,這讓甘寧有些沒有得到共鳴的不爽,「山長?莫不是扮紈褲扮的魔怔了?」
被甘寧打斷思考,蕭文一陣無語,「什麼叫做扮紈褲,你家山長我,本身就是紈褲好不好?」
看蕭文死鴨子嘴硬的樣子,甘寧撇撇嘴,嘀嘀咕咕的說道,「怪不得子龍說山長是木頭來的,果然一點都不好玩!我還是跟爪黃飛電親近親近去!」
若是放在平時,甘寧這麼一嘀咕,蕭文至少會回個一兩句嘴的,可是今日,甘寧一路轉過拐角蕭文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此時蕭文兩眼放光,兩眼直愣愣的,嘴裡不住的碎碎念,「紈褲?哈哈,紈褲?想要知道袁熙在想什麼,還有什麼比紈褲更方便的辦法?」
說罷,蕭文滿面喜色,當即抬頭準備找甘寧分享一下,結果眼前空無一人,蕭文疑惑的搖搖頭,「大勇,準備好行頭,明天你家少爺我還出去!」
出去做什麼?
當然是繼續做紈褲了!
所以第二日正中午,蕭文腰裡帶著鼓鼓囊囊的錢袋,闊綽的包下這廣平縣中最大的酒樓清風樓,於最上層大設宴席。
「哈哈哈,來來來,你我兄弟滿飲此杯!」蕭文一句話出口,滿桌的人全部舉杯,向著蕭文搖搖一祝。
蕭文一口喝完杯中之酒,當即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對著袁熙說道,「哈哈,顯奕賢弟,還請跟我等重新介紹一番,自今日起,我與袁氏諸兄弟,也就算是朋友了!」
昨夜向蕭文討馬的袁熙,此刻仍舊一派瀟灑倜儻的打扮,聞言向蕭文一抱拳,接著手指身左。
袁熙左邊坐著的這位,明顯跟蕭文差不多大小,眉宇間帶著些許殺伐之氣,想來是已經跟著袁紹上過戰場了,只聽袁熙介紹道,「這位是家兄,表字顯息。」
正是袁紹長子袁譚!
不過袁譚聽到袁熙的介紹,卻並未表現出對蕭文足夠的尊敬。沒有像袁熙那樣對蕭文拱手施禮。
袁熙略顯尷尬,急忙又指著身右的這位,對蕭文繼續介紹道,「這是我三弟,顯甫!」
聽到袁熙介紹袁尚,蕭文立馬打量過去,這可是傳說中貌比潘安的傢伙啊,就因為長得俊俏就很是得袁紹的看重,蕭文心下暗自懷疑,這袁紹莫不是有什麼特殊愛好?
袁尚此時年紀尚幼,但稚嫩青澀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蕭文心中偷笑不已。
不過袁尚好似並沒有看出來袁譚和袁熙之間的小心思似的,聽到袁熙的介紹,當即起身,舉杯對著蕭文說道,「顯甫久聞蕭將軍大名!家父可是時常跟我們兄弟提起蕭將軍的!」
袁尚剛一說完,就聽袁譚一聲冷喝,接著袁譚不耐煩的對著袁熙說道,「二弟,我本來還以為你這麼隆重的,要跟我們介紹什麼青年才俊的,卻原來就是他!」
說完,袁譚明顯沒有興致繼續在這裡敷衍下去了,寒著臉,甚至不帶了正面看蕭文一眼,「當日趁勢逼迫家父親手殺了朱漢將軍,蕭將軍可是好威風!」
看著袁譚的無理,蕭文面上仍舊笑意盈盈,這倒不是蕭文不介意,做紈褲嘛,不起衝突怎麼能表現出自己是紈褲?
雖然事情的發展暗合了蕭文的心思,蕭文還是表現的一臉無害,可若是趙雲或者甘寧在此,立馬就會知道,這種狀態下的蕭文,可是最危險的,一個不好就會暴起傷人!
常年的戰場廝殺,蕭文心中哪裡還有十四五歲之時的忍讓謙和?
袁譚依舊毫無自覺的冷聲嘲諷著蕭文,「家父曾叫我好好的請蕭將軍吃一杯酒,把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可是被我給當場回絕了!」
袁譚說這麼多話的意思,估計是想在袁熙袁尚二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有多麼受到袁紹看重,然後又藉機做出一副兩個弟弟不知事,都二十了還是不能為袁紹分憂的無奈。
蕭文靜靜看著袁譚的張牙舞爪,偷眼打量袁熙,只見袁熙雖然面上慚愧的要死,一臉遇人不淑的愧疚之情,但是半攏在身後的拳頭卻是青筋直跳!
袁尚明顯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說,袁尚的樣子好像是第一次知道了蕭文和袁紹之間的齷齪似的,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看蕭文,又看看袁譚,在扭頭看看袁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袁譚依然喋喋不休的聒噪著,蕭文扭頭看看窗外,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口中輕歎一聲,這才慢悠悠的起身。
自袁譚口出污言之後,蕭文第一次面上的表情有了變化,袁熙當即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文,袁尚也等著無辜的大眼睛,不知道蕭文想要做什麼。
袁譚看著蕭文慢悠悠的動作,直覺得蕭文的性子實在是也忒窩囊了些,自己這麼罵他都仍住?
當即袁譚越加的放肆起來,手指直指著蕭文的鼻子,齜牙咧嘴的喊著,「蕭元德,今天我還就把狠話撂在這裡,不是我袁譚看你不起,我罵了這麼多,你敢對我動手嗎?你幹嗎?」
蕭文看著袁譚的動作,今生第一次,有了做紈褲的快感,紈褲,不就是要面對這樣的形勢,然後,臨門一腳嗎?
「光」的一聲,蕭文抬腳就把袁譚給從窗戶踹了下去!
輕輕撣了一下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蕭文笑呵呵的轉身,直視著袁熙看了片刻,又盯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袁尚看了一會,這才轉身緩緩落座,淡淡的說道,「二位公子該走了,要不然一會袁冀州來了不好交代。」
袁尚這下是真的驚愕了,不過袁熙卻明顯臉上一喜,二話不說拉著袁尚就蹬蹬下樓,嘴裡還高喊著,「快,顯甫,快去稟報父親!」
等袁熙也下樓之後,蕭文突然衝著房間簾後說了一句,「怎麼樣,甄儼兄,文費了這一大番工夫,甄儼兄可看明白了?」
甄儼?甄宓的哥哥?甄家當代的掌舵人?
「元德賢弟果然慧眼如炬!」簾後的中年人說話大氣磅礡,全然不像小生意人那樣什麼時候都是點頭哈腰的,身上衣著貴而不艷,並沒有珠光寶氣的華麗四射,這點讓蕭文很有好感。
蕭文衝著甄儼一抱拳,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關於商會的打算,其實文心打算其實並未成熟,甄兄有興趣,不妨多多和辛家商議商議,同時,荊州蒯異度和蒯子柔,也不見得就沒有興趣插一手!」
甄儼緩步入席落座,看著蕭文親自起身斟酒,眼中神色終於堅定了下來,「家族之事,儼還是要跟舍弟商議的。但是至不濟,我甄儼可以向蕭將軍保證,日後若袁紹失勢,自會當先想到蕭將軍。」
蕭文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不過面上含而不露,向著甄儼遙遙一敬酒,嘴角輕笑,「我等生意人,講究的是無利不起早,甄兄沒有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當然不能輕易鬆口,文自不會過於逼迫甄兄。不過,大風險才見大利益,文可不覺著等袁紹失勢之後,文要找合作夥伴,會先想到甄家。」
甄儼有些驚訝於蕭文的自信,不僅不介意蕭文的話,甚至眼中一亮,當下感興趣的追問道,「不知蕭將軍到底要做何等生意?」
蕭文沒有理會甄儼的問話,只是自顧著慢慢的品酒,然後理了理思路,「不知在甄兄心中,認為這官家之物,與私人作坊,品質相較如何?」
甄儼聞言一愣,本以為蕭文會急切的向著自己推薦一些新式的生意之類,或者如袁紹這般,先空許自已一大堆好處再說,沒想到蕭文的表現,可是有些深不可測的感覺啊!
先聲奪人之策向來是說客必備絕技,不過蕭文可不認為自己這點伎倆就能夠唬了大名鼎鼎的甄家,也不帶甄儼說話,就聽蕭文繼續說道,「不知甄兄,對於如今單人負責器物全部流程的生產工藝,又是何種看法?」
說完這一句,蕭文終於停下了漫不經心的表情,認真的盯住甄儼的眼睛,身子前探,語氣堅定,「又不知在甄儼心中,對於商人的能量,又有何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