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袁冀州給大漢天下一個交代!」
三軍齊喊,袁紹騎虎難下!
大軍連喊三次,蕭文揮手阻止眾人,雙目仍舊直視袁紹,整個人身體微弓,像是一言不合即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如此情形,袁紹身後謀士哪裡還有插話的餘地?
只見袁紹被逼無奈,只得閉上雙眼,對著周昂輕喝一聲,「周昂,殺了朱漢!」
周昂得令,憤恨的怒視蕭文一眼,當即彎弓搭箭,就在戰馬之上將弓拉至滿月,一箭射出,直穿透甘寧手中大漢頭顱!
鮮血濺了甘寧一臉!
甘寧默然抬頭,仔細盯了周昂一眼,然後不再理會。
蕭文見袁紹終於殺了那兵圍韓府的部將,面上表情終於平靜了些,衝著袁紹一拱手,「袁冀州,韓大人之前應承文要去司州小住,還望袁冀州答允。」
袁紹還能說什麼!
不理會袁紹身後眾人憤恨的怒視著自己,蕭文當即示意甘寧護衛著韓馥,又轉身仍舊拉住了辛毗,這才衝著袁紹一點頭,帶著七千軍士回返。
蕭文走的輕鬆,可是袁紹這邊就麻煩了。
文臣武將,一時間暗自替韓馥叫屈,又止不住的感到兔死狐悲,當下眾人情緒低落。
蕭文可不管這些。
一回到臨時府邸,蕭文當即吩咐甘寧,「帶著手下錦帆軍,立刻護送韓大人和辛毗回返司州!」
甘寧聽命而去。
蕭文這才冷靜下來,仔細的向陳到打聽起事情的經過。
原來帶著人手,一心想要弄死韓馥的,就是蕭文初到之時袁紹手下那名叫做朱漢的武將。
這人原本就跟韓馥有仇不說,此時韓馥失勢卻正值他得勢,而蕭文一出現,又言明準備帶走韓馥,故而朱漢一時激動之下,帶人包圍了韓府。
蕭文對朱漢沒有任何好感,「自作孽不可活!叔至,今日見到那射箭的漢子了嗎?對他印象如何?」
聞言,陳到微一細想,當下認真答道,「一員虎將!」
蕭文眼中精光一閃,「大勇,去信給郭嘉,查查這個叫做周昂的!」
雖然和袁紹之間越走越遠,可是此時面對袞州、冀州的亂局,蕭文也不好立馬拂袖而去,只得耐下心思,在冀州無聊廝混度日。
而同一時刻,青州。
「大哥,我們真的要前去支援那幫廢物打黑山?」一個滿臉絡腮鬍,鬍鬚根根直如倒刺一般怒張著的壯漢,悶聲悶氣的衝著走在前方的主將說著話。
壯漢身旁,有一員氣度沉穩的大將,渾身綠裝,面色棗紅,倒提著一把大關刀,輕撫長髯,像是習慣了壯漢的抱怨一般,並不將其放在心上。
而壯漢喊大哥的那名主將,聞言只得無奈的轉過頭,衝著壯漢解釋道,「三弟,你如何還是這般不知事?不打黃巾,我們就在高唐做一輩子的縣令嗎?」
不用說,這就是劉備一行人了。
劉備初出茅廬,先是在幽州跟著校尉鄒靖討伐黃巾,接著投奔盧植而去,盧植入獄後轉戰冀州,之後又回了幽州投靠了公孫瓚。
反董之時,公孫瓚屯兵酸棗,兵發滎陽,劉備也跟著去虎牢關轉了一圈,憑著這點微末功勞,此時三十多歲的劉備,終於混到了正式縣令的位子,任居高塘。
不過劉備明顯不是個安分的主。青州這邊這兩年又大把的黃巾作亂,劉備幾次出戰全部兵敗,差點都丟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高塘令!
幸好此時東郡黑山勢大,故而劉備找了個借口,撇下青州黃巾,跟公孫瓚部將、現任的青州刺史田楷打了個招呼,奔袞州而來。
此時的劉備手下有兵士三千,全部是當初去丹陽募來的兵,經過這兩年的數次大戰,也勉強算的是精兵了。
面對張飛的爆脾氣,劉備略帶訓斥的說了他幾句,兄弟三人一時無話,只好悶頭趕路,不多時來到濟北國境內。
三人,三千兵馬,
一臉和氣的濟北相鮑信雖然熱情的接待了劉備,「賢侄能夠大老遠從青州本來支援東郡,信心中可是感激的很啊!」
劉備也當即還禮答話,不過仔細尋摸了一番,一心期待想要攀上關係的的袞州刺史劉岱,卻始終並未露面。
劉備心中失望,低聲向鮑信打聽到,「鮑濟北,可知此時劉刺史身在何處?」
鮑信在反董之時於滎陽和劉備有一面之緣,所以也算是劉備可以說得上話的一人了。
但是一來當時公孫瓚表現的太過強勢,鮑信心中不喜,連帶的也並不如何喜歡劉備;二來此刻劉備三人只帶了三千兵馬,鮑信雖然不便得罪,可也不甚在意,「劉刺史心憂戰事,又偶感風寒,此刻不太方便出席宴飲。」
偶感風寒的借口實在是太爛了,連劉備都面上難看,更別提驕傲的關羽當即撫髯的動作一滯,張飛更是冷哼出聲了!
氣氛尷尬,劉備不好發作,只得無奈的喝了一通酒,連連推脫不勝酒力,當即帶著關羽張飛二人回去營地。
劉備一走,鮑信當即撤去宴席,而隨著大堂收拾乾淨,內堂中一副高官打扮五十餘歲的老頭子,從裡面轉了出來。
「大人,那劉備已經被我打發走了!」鮑信見到老者,快速上前見禮!
劉岱!
此時在這袞州,尤其還是濟北國內,能夠讓鮑信喊上一句「大人」的,就只有袞州刺史劉岱了!
聽到鮑信的回話,劉岱緩緩的在上首坐下,這才開口說道,「這劉備代表的是幽州公孫瓚,我們雖然不好怠慢了,卻也不能太過熱情。還真是麻煩!」
鮑信知道劉岱的心思,當即應聲附和道,「誰說不是啊!公孫瓚和袁紹交惡,可是苦了我們了!還請刺史大人快些拿個主意出來,東郡那裡,袁紹帳下的曹操正在跟黃巾對峙。我們總得選個陣營,然後才好順利的處理黑山和黃巾之亂吧!」
劉岱年事略高,已經顯得有些遲鈍了,直到鮑信說完好半晌,劉岱這才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似的,對著鮑信抱怨道,「我又何嘗不想快點選個陣營出來!可是,這虎狼相爭,我們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又如何敢魯莽行事?」
鮑信對劉岱的話一陣無語,不過眼前形勢已過急迫,所以沉吟一下當即硬聲說道,「聽說東郡程昱程仲德素有賢名,此時又逃難在這濟北,刺史何不向他問計呢?」
劉岱也知道事情急迫,對於鮑信的失禮並未追究,猶豫一番,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第二日,程昱受邀來拜。
話說程昱寒門出身,此時來到國相府,雖然已經精心打扮過了,可是跟劉岱鮑信之人的華服比起來,程昱身上的衣衫,也只是比乞丐稍好些。
劉岱心中嘀咕,程昱生的是人高馬大,眉宇間又泛著一些英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員虎將,可這偏偏的的確確的是個文人沒錯!
努力做出一副禮賢下士求賢若渴的樣子,劉岱很是熱情的招待程昱,「久聞賢侄賢名,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啊!」
程昱雖然心下感激劉岱和鮑信的看重,但是奈何這二人於這反董前後表現的太差,尤其劉岱不管不顧的殺了傳出皇詔聚集聯軍的東郡太守喬瑁,就更讓程昱看不過眼了。
遲疑再三,程昱終究還是狠下心,對著劉岱恭敬一拜,「劉刺史此番,想必是不知道於這袁紹和公孫瓚之間如何自處,故而想問計在下了?」
雖然不喜程昱語氣中毫無敬意,但是程昱不等劉岱出聲就猜到了劉岱的心思,這讓劉岱感覺一陣驚奇,對於程昱的話不由也重視了三分。
程昱雖是疑問的說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說完,也不管劉岱和鮑信二人如何反應,程昱又朗聲說道,「天下間有名的賢達,如河南尹蕭文蕭元德,就算初時已經與袁紹交惡,可是面對袞州糜爛的局勢,仍舊摒棄前嫌,率軍奔去冀州,同袁紹並肩作戰!」
看著劉岱和鮑信目瞪口呆的樣子,程昱更加心中不喜,「可是刺史大人和國相大人,如今仍舊在憂心這些小事!」
再如何不喜,劉岱和鮑信畢竟是長官,程昱一介寒門也不好太過得罪二人,只說了一句恨鐵不成鋼的話,接著就向劉岱冷靜分析道,「雖然公孫瓚控制了青州不少地方,可是面對袁紹全盤掌控冀州,又有袁家四世三公的底蘊,公孫瓚如何能夠跟袁紹抗衡?大人莫要拿錯了注意!」
劉岱聞言心道,自己估計的果然沒錯!
再一深思,劉岱自覺大事解決,當即大喜,對著程昱真心說道,「賢侄果然高才!我有意請賢侄出任袞州的騎都尉,與我共同平定黑山之亂,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劉岱說的豪氣,可是程昱全無半分動心的樣子,僅僅是衝著劉岱一拱手,「仲德閒散慣了,如何能夠受得案牘之事的束縛,還請刺史大人莫要勉強在下!」
生硬的語氣,生硬的拒絕,這讓劉岱多少有些下不來台!
心中暗惱,劉岱終歸是混跡官場的老人,尷尬一笑,輕輕掩飾的喝了杯酒,當場就揭過去這事,只跟程昱喝酒不提。
宴席完畢,鮑信送走程昱,劉岱這才慢條斯理的準備召見劉備了,不過顯然劉岱的動作些微慢了點,不待劉岱派人去送請帖,張飛已經殺上門來!
「呔,兀那老眼昏花的狗官,跟別人吃酒就無事,跟我家哥哥吃酒就染了風寒,不是耍我們卻是如何?既然如此,吃你家爺爺一矛!」
說罷,張飛挺矛就欲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