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看著這忽然出現的老者,面色微微一沉。
這老者一出現,甚為威嚴的看了陳三一眼,語調平靜的道:「這位道友,老夫碧落宗宗主杜真,想必道友是聽過的,不知小徒何處得罪了道友?若是沒什麼大事,道友能否看在老夫面上,放他一馬?」
陳三悄然鬆了口氣,心知這又是一縷分神,修真界中,有些宗門長輩,對於自己寄予厚望的小輩,會在對方的某件法器,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上,留下一縷分神,一來憑著自己這張臉,可以給後輩一些保障,二來,這縷分神也有著一定的實力,至於實力的多少,就要看這縷分神的強度如何了,但不管怎樣,對於外人,總是一個震懾。
但陳三前些天方才見過天成子的分神,這一個區區的碧落宗宗主的分神,自然是嚇不住他的,是以陳三半點沒給對方面子,面無表情的道:「前輩此言謬矣,事已至此,別無退路,我放了他,他日後必不放過我,既如此,我何必給自己找大麻煩?」
話音一落,他便將真氣催動到極致,大日炎域滾滾而動,轟鳴聲中,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金焱火撞在了對方的身影上,這杜真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堂堂的碧落宗宗主,放在整個修真界乃是一跺腳四海顫的人物,在這小子面前,居然是一點震懾力也沒有。
「小輩,敢爾!」
杜真驚怒交並。怒吼聲中,忽然間碧靈球的青光暴漲。轟然一聲,向著周圍席捲而去,這一瞬間,便橫掃方圓數里,似乎整片樹林都在其籠罩之下,一下子反而將大日炎域給包裹在了裡面。
「怎麼可能?」
陳三駭然變色,他到底還是小瞧了這位碧落宗宗主的氣魄,本以為對方這縷分神。最多也就是道基後期的水準,畢竟如果分神是金丹層次的修為,那對於本體來說,負擔太大,而且本身實力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傷,但是他卻低估了這次試煉在魔門各宗的影響,為了送門下弟子進入聖宗。這些宗門都是下了大力氣的,又豈在乎這點消耗?
陳三臉色瞬間沉到了極點,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虛影,目光閃爍不定,他相信如果他此時服軟,對方估計也不會趕盡殺絕。畢竟這分神祇能攻擊一次,這試煉的時間還有好多天,現在就用了,未免太划不來。
然而,到嘴的肥肉。就這麼放棄,不甘心啊。
心中估算著對方的實力。以及自己接下對方一擊的把握有多大,但過了一會,陳三不得不頹然放棄,別看他擊殺過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但對方那是初進金丹,對於金丹的許多厲害手段都不知道,而眼前的這個,可是一個金丹後期老怪物的化身啊。
想到這裡,陳三心中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選擇讓步,他還是不願意為了殺一個不相干的人弄險,當即拱了拱手道:「前輩何必生氣,晚輩謹遵前輩諭令就是。」
陳三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向後退去,後退了十餘丈後,身形一晃,腳下生出一片火雲,火雲發出一聲爆裂的轟鳴,整個人已經帶著火光,出現在了百十丈外。
「好快的遁速!」
杜真淡然的收了碧光,見此情形,不禁也是微微有些吃驚,喃喃的道:「這小子的實力,只怕已經是直逼道基後期的巔峰了,加上偽界域已成,進階金丹只是時間問題,看其術法,好似是赤霄宗的,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手,為何赤霄宗沒將他放進這次的試煉中來?」
杜真百思不得其解,雖然這年頭,有些老怪物喜歡冒充年輕人,但是不是真年輕,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能夠看的分明,適才那小子,年齡絕對不過百。
「難道是個隱藏了修為的小傢伙?」
想到這裡,杜真心頭一跳,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小子將更為可怕,如果連赤霄宗都不知道門下有這麼個弟子,那就說明,對方修煉完全依靠的自己,沒有動用門派資源,那這個年紀就有如此成就,這份天賦,也太可怕了些。
「如果此子參加試煉,這次的諸宗弟子中,誰是他的對手?」
杜真目光閃爍,雖說這次來的都是各宗的青年才俊,但事實上,修為在道基後期的,據他所知,明面上一個沒有,再說對方身上的偽界域,二者合一,他不認為這些試煉的小輩能贏。
「羅老頭也有走眼的時候,嘿嘿。」
杜真嘿嘿一笑,心中忽然想著,如果羅老頭知道,門下有這樣一個天才弟子錯過了聖宗試煉,那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今天的事,你給我爛在肚子裡,忘了這小子,這個仇,也不准再記了。」
杜真掃了自家徒弟一眼,慢悠悠的道,成楠心頭一緊,正要反駁,卻見自家師父那略帶涼意的目光,只得頗為不甘的點了點頭,只是心裡聽沒聽的進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陳三一直飛退到十餘里外,方才在一片樹林中落下遁光,看著來時的方向,忽然嗤笑了一聲。
他盤膝坐下,運起真氣,兩團金焱火在他掌心跳動,而手中,則是適才取得的那柄銀鉤。
一個時辰後,陳三睜開眼睛,兩道金光自眼中一閃而過,這銀鉤上對方的氣息,已經是被他完全抹去,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從現在起,這就是他的法器了。
陳三收起銀鉤,忽然嘴角一翹,自言自語道:「倒要看看你們在幹些什麼,兩個人不去做正事,反而跑到這個小島上來,總不會是來郊遊的吧?」
他適才回來之前,便乘著大日炎域的威勢,在成楠體內,留下了一道火種,這門法術他已是許久沒有動用,因為這種低階的法術,很難對高階修士起作用,再要像以前那樣,藉著火種來操縱一個修士,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卻並不妨礙他知道對方的行蹤。
火靈之術所練出的火種,雖然是個小法術,但卻有一樣好處,就是他不發動,這東西便會安安靜靜的潛伏在對方體內,外人誰也無法察覺,是以適才以杜真的強悍實力,也是沒有半點的知覺,便是這個原因。
能夠察覺到火種的氣息,只有兩個法子,一個是施法者發動這火種,二者就是,被施術者,一寸寸的檢查自己的身體,找到種下火種的地方,但誰會沒事閒著整天查自己的身體玩,是以只要他不發動,成楠自己發現的概率不大。
陳三想著,卻已經能夠大概感應到,對方在不斷想著島中內部行動,陳三想了一想,乾脆是換回了本來面目,修為也壓制到了道基中期,跟著對方,一路向著裡面行去。
這二人也不知在找些什麼東西,在島上到處亂晃,一連五天過去,也沒見他們在哪個地方停下來。
他們不急,陳三不能不急,這一次的試煉任務,他可才完成了一樣,還有著兩樣東西要他去找呢。
就在陳三想著,要不要放棄跟蹤二人,就此退去的時候,這二人,終於是停下了地方。
陳三這幾日將小島摸的也算是熟了,一看二人的位置,便知道是在島中央的那座火山中,不禁滿心詫異,這碧落城和玄武城都是挺怕至陽之氣的,這上趕著往火山中跑,實在是有悖常理。
這島本來不大,只有那一座火山高高聳立,火山腳下,是一片片的樹林,陳三到了火山腳下時,看著面前一塊塊深褐色的岩石,這些都是火山爆發後噴出的岩漿冷卻所形成,而成楠的氣息,並沒有深入火山,而是在這片岩石中行進。
「在下面?」
陳三眉頭一皺,右手輕輕一劃,叮的一聲,一道真氣斬在下方的岩石之上,在岩石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卻沒能將這哪怕一小塊的岩石,一分為二。
「如此堅硬?這兩個傢伙,是怎麼透過岩石下去的?」
陳三皺了皺眉,破開這些岩石是要花些手腳,但還不至於讓他束手無策,關鍵是,他要找到對方在下面行進的通道。
繞著這岩石群轉了一圈,花費了許多時間,他才在一個大塊的岩石下方,找到了一個只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分身掠了進去,一進入洞中,一股濕熱之氣撲面而來,胸中甚感氣悶,連忙運轉真氣,消了胸中一口濁氣,方才舒適了些。
「奇怪,這地洞是這二人自己打的,還是前人留下的?若是他們自己打的,如此堅硬的岩石,他們怎麼辦到的?可若是前人留下的,這火山應該不止噴發過一次,為何一直沒被岩漿填滿?」
地道濕熱難行,陳三走的極慢,這裡面,遁法也沒法很好的展開,好在前面兩人與他的也差不多少,速度也是極慢,他也能跟的上。
這地道一直向下,越向下越濕,原本的熱氣,也是越來越重,而隨著離著地表越遠,空氣、靈氣都越來越稀薄,以至於陳三不得不運氣來維持必要的生理活動,又走了大概一刻鐘的功夫,陳三心中一動,感應到前方,成楠停下來了。
他二人停下,陳三速度也緩了下來,給自己施加了數重隱身術,方才慢慢向著對方靠近。(。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