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琛雙目鷹視狼顧,臉色微沉,他是金丹修士,一個道基修士自爆的威力,他還是知道的,眼前的場景,明顯有些不對。
「師叔!」
羅煜沉著臉過來,咬了咬牙,道:「陳三死了,我等就沒了與青城交易的籌碼,那我神宗的赤陽真訣豈不是再難完善?」
金琛輕哼一聲,淡淡的道:「我神宗真訣當日在道魔大戰時遺失了一部分,被青城修改為正道法訣,是以一直以來都不能重現先祖的光輝,你這次回來已經幫助改進了很多,這很好,如今雖說還差最後一步,但是威力已經大增,你也不必太過在意,總有辦法可以得到的,再說那最後一步的法訣,誰知道是不是在青城,就算在青城,他們也未必願意為了這小子來換,所以死就死了,沒必要太過惋惜,再說,誰說他一定死了?」
羅煜一怔,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這已經自爆了,還沒死?」
金琛微微一笑,環顧四周道:「你看看這自爆的威力,像是一個道基修士放棄生命換回來的嗎?」
羅煜眉頭一挑,恍然大悟,一拍掌叫道:「好小子,險些讓他騙了,那師叔,可有他的蹤跡?」
羅煜自己找了一圈,卻是沒發現陳三的蹤影,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金鑇ww。金琛冷笑一聲,道:「別找了,這小子早就想好退路了,哪是你那麼容易找出來的,不過他一定還在宗門,招呼門下弟子,關閉宮門,咱們來個關門打狗!」
陳三坐在柳歆的房中,二人大眼瞪小眼,一言不發,卻聽得外面幾聲嗖嗖聲響。幾道遁光掠過,便聽得遠處幾人說話的聲音,然後,又是幾道人影閃動的聲響,便有一道遁光落在了外面。
「歆兒!」
聽得外面熟悉的聲音,陳三臉色一變,卻見柳歆暗暗咬了下嘴唇,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這麼大的事,我不可能瞞我哥。你最好想好了怎麼與他說。」
說完,她便出門而去,陳三閉目而坐,心中苦笑,他與柳家兄妹關係非同尋常,但他卻也不會認為這份非同尋常的關係,可以超越道魔之爭,只怕見了面,對方未必能有什麼好臉色。
陳三見著柳河進屋。心中轉著念頭,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如果柳歆要說,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他還不知身上有著少陰幻靈術這個大破綻。根本不需要柳歆說,柳河一進屋,那就全明白了。
「歆兒,適才外面出了大事。你沒事吧?」
柳河一邊進屋,一邊說道,進了屋來。第一眼見陳三端坐在屋中,不禁愕然:「陳師弟,你怎會在此?」
他話剛說完,臉色頓時一變,立馬就發現了少陰幻靈術後那張與之前不一樣的臉,身形猛然一頓,一拉柳歆,飛速後退,一張臉色陰晴不定,死死的盯著陳三。
陳三的面具與披風,都已經給了段金生,是以現在這少陰幻靈術下,就是一張本來的面容。
陳三心頭一跳,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臉色頓時一沉,不用說他也知道,這兄妹二人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而且,不是因為柳歆說了什麼,而是因為他改變容貌,沒有騙過對方。
「想我堂堂陳三少,居然也會被一個小丫頭騙了,真是太丟人了。」
陳三心中無奈,柳歆聰明伶俐,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會在少陰幻靈術這門法訣上,下了手腳。
「原來是你!」
柳河咬牙,同時手中法訣一動,一條雪白的冰螭,已然出現在眼前。
陳三攤了攤手,道:「柳兄,我沒有惡意,咱們大可心平氣和的談談。」
柳河一聲冷笑,譏諷道:「你將赤霄宗鬧的天翻地覆,還說沒有惡意,虧的我兄妹二人一直將你當做朋友,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哥,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聽著柳河森冷的語氣,柳歆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憂慮,出言勸道,於她而言,還是不希望鬧出什麼不愉快來,否則她也不會救陳三了。
柳河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哪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這等大事,又豈是兒女情長可以左右的,當即冷哼一聲道:「歆兒,你知不知道這傢伙,是青城弟子?」
「什麼?」
柳歆漂亮的大眼睛一下子睜的老大,腦子頓時一懵,失聲叫道:「怎麼可能?哥,你搞錯了吧?」
不能怪她太過大驚小怪,而是她實在是不能置信,一個青城弟子居然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混上這麼久,這太不可思議了,再說,眼前這傢伙哪裡像是道門弟子?
柳河冷然一曬:「當然是真的,適才羅煜親口說的,哼,陳道友,你這名字也是假的吧?」
陳三聳了聳肩,搖頭道:「這是我的本名。」
「是嗎?」柳河冷笑:「我怎麼聽說你的本名是陳三?」
陳三撓了撓頭,道:「柳兄,這種事情糾結著沒什麼意義,你先聽我說完,我也不是有意欺騙你們,只是事有湊巧罷了,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陳三緩緩的將自己此行的經歷說了,聽得柳家兄妹一愣一愣,畢竟他這段經歷實在是太曲折了,曲折的讓人感覺很離奇。
「我憑什麼信你?」柳河不屑。
陳三略顯無奈的道:「事到如今我沒必要騙你們,如果你們還是不信,那算了,現在就可以去外面告發我,就當咱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你以為我不會?」
柳河輕哼一聲,拔腿就走,陳三面色微沉,已然是緊握水七神輪,一有不對,便準備衝殺出去。
「哥,我信他!」
柳歆一把拉住柳河,有些乞求的說道:「這傢伙雖然平時有些氣人,但不是說話不靠譜的人,哥,赤霄宗的事和咱們沒有關係,咱們沒必要插手,而且一旦被赤霄宗知道了整件事,對咱們也是沒有好處,人畢竟是咱們招攬進來的,到時候就算他們不興師問罪,咱們也會成為天下神宗的笑柄,到時候,水皇城的那幫傢伙又可以說三道四,你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一番話說的柳河一張臉死沉死沉的,柳歆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擊他的要害,句句在理,陳三如果暴露了身份,他是絕對避不開的,而且到時候問起少陰幻靈術是誰教給陳三,又得將自己這個妹妹牽扯出來,此事一旦曝光,自己兄妹在水皇城原本就不穩的地位,必定更是搖搖欲墜。
「混蛋,想我柳河聰明一世,居然會被你給騙了,真是奇恥大辱。」
柳河氣的大罵,那副冷靜從容的形象頓時丟到了爪哇國裡去了,陳三輕吐了口氣,有些感激的看了柳歆一眼,柳歆輕哼一聲道:「你別以為我在幫你,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我哥哥被你給拖累了,行了,我也和你明說吧,你身上這道掩藏氣息的法術,只有我水皇城嫡系才能發現,目前大元城中只有我和哥哥兩個人而已,其他人你不需要擔心。」
「多謝!」
陳三悄然鬆了口氣,起身拱了拱手,「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慢著!」
柳河一聲輕喝,將他攔下,冷冷的道:「這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陳三面色微沉,淡淡的道:「那柳兄以為如何?」
柳河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道:「我幫了你的大忙,你也得幫我一個忙,如此咱們兩不相欠,我柳河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我也不妨跟你直言,我現在在水皇城的處境算不上好,否則也不會來此打擂,其中道理你是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你現在既然是披著我水皇城的外衣,我便要你助我剷除內亂,幫我奠定真正的少宗之位,如何?」
陳三微微有些吃驚,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叫道:「你要我一個正道弟子,幫你爭奪少宗之位?」
「廢話!」
柳河輕哼一聲,表情絕對算不上好,他要不是沒有辦法,也不至於出此下策,現在陳子義的名頭如日中天,他若是能夠借助,自然是可以大大的漲一番氣勢,而且有了這個厲害幫手,他的底氣也更足,完全可以與那藏在暗中的某人,扳一扳手腕,這也是他早先想好的,只是沒有想到,一夜之間,讓他頗為看重的玄陰教弟子陳子義,變成了青城弟子陳三而已。
陳三聽在耳中,卻是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愣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我這少陰幻靈術,可以被貴宗嫡系看破,一旦隨你回去,又豈能瞞過那麼多人的眼睛?」
「哼,這個你放心,只有修煉水皇經才能看破,而水皇經一向只有宗主一系可以研習,你以為是大路貨嗎?這可是我們水皇宗的鎮宗法訣,整個水皇城加起來,也不足十個人,再說,還有我和歆兒幫你打掩護,哪有那麼容易被發現。」
柳河淡淡的說道,陳三臉色變幻,考慮其中得失,心中還在猶疑,卻聽柳河繼續道:「只要你答應幫我,你那兩個逃出去的同伴,我來救!」
陳三豁然抬頭,這一下則是正好擊中了他的要害,讓他不答應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