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城。
作為漠北第一大城,整座城池形似玄武,猶如一隻玄龜臥著,而這只玄龜之上,一道天梯扶搖之上,恍如蛇形,而那蛇形的頂端,是一座高大的宮殿。
此時這宮殿大殿的氣氛,卻不太好。
宮殿的正中,一個黑袍中年人端坐其上,猶如龍盤虎踞,威風赫然,正是玄武城城主,衛鴻。
「一幫廢物,居然接二連三的輸給水皇城一個小子,丟盡了臉!」
衛鴻的語氣平淡,明明是在發怒,但是卻聽不出絲毫的怒氣,然而,下面瞭解他的一行人,則早是兩股戰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宗主,這姓陳的小子或許真有些本事,不然二少爺三少爺不能連敗,屬下查過這人的身份,發現他並不是水皇城土生土長之人,而是一個不知名的宗門培養出來的,所以…」
「所以什麼?」衛鴻冷哼一聲,「這小子雖然不是水皇城土生土長的人,但卻是在加入水皇城後聲名鵲起,哼,當日衛成不是先碰上他的嗎?這個廢物,就知道耍排場,回來之後,剝奪他少主名號,搬出衡香院。」
「宗主三思!」
眾人大吃一驚,連忙勸阻,這可不是小事,剝奪少主名號,就是說衛鴻不認這個兒子了,至於搬出衡香院,那更是要將之貶為普通內門弟子了。
要知道,玄武宗的弟子,只有核心弟子才可以擁有別院,其餘弟子則只是一人一單間,由此可見,這懲罰是有多重。
熟悉衛鴻之人,可不會認為這位宗主是說說而已,而是真會做出來的,而且,還不是那種走過場,什麼今天貶明天招的,一旦衛成真被貶謫了出去,他們這位宗主明天就會忘了他還有這麼個兒子。
可那是道基修士,而且還是年紀輕輕就成為的道基修士,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在場的人中,不管是不是與衛成有舊,但也捨不得將一個年紀輕輕的道基修士貶謫為內門弟子。
「宗主,我覺得當務之急,不是懲罰三少爺,而是先找回場子,這陳子義屢次與咱們為敵,不能放過,懇請宗主下令,派人將之斬殺。」
一名黑袍老者上前,恭聲說道,果然,衛鴻的注意力立馬被轉開,挑眉道:「沒錯,此人不除,天下人都會笑話我們玄武宗,來啊,讓衛思來找我。」
「衛思?」
眾人再次呆了一呆,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心裡面,同時浮現出了一個恐怖的身影。
「讓衛思出手,這陳子義死定了,宗主這次是真下狠心了。」
眾人紛紛感歎,但卻無人提出異議,齊齊恭聲叫道:「宗主英明!」
陳三也沒想到,這個事情,會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其後不斷有人找上門來,結交送禮,或者拉攏試探,總之一句話,各種方式,千奇百怪,無所不包。
然而,他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這些事了,因為隨著時間推移,這八人賽,也是到了開始的時候。
轟!轟!轟!
這一日,大元城上空九聲炮響,城中心豎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四周赤霄魔宗與血魔宗的弟子戒備森嚴,而在擂台不遠處的又有一座高台,正是赤霄魔宗血魔宗的兩宗高層。
陳三等八人坐在離著擂台最近的地方,受萬人矚目,而這大半的目光,則是放在了列立人、付金、宗彥與陳三身上。
「不出意外,這次勝出的應該就是這四人了,唯一有點懸念的應該就是宗彥與柳河之戰,不過柳河沒了水七神輪,實力有所削減,應該不是宗彥的對手。」
「不一定,柳河連水七神輪都送了出去,身上肯定有比起水七神輪更好的法器,與宗彥的龍爭虎鬥,誰勝誰輸不好說。」
「還有陳子義與卓盛,卓盛上次可是放出話了,要殺一殺陳子義的威風,我想他應該是有什麼底牌。」
「哼,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底牌也不見得有用,除非他能同時應付三隻妖獸,否則也只有輸而已。」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但台上的八人,則是不動如山,後面的幾位,除了卓盛和柳河,其餘兩位壓根就想著贏,畢竟,前面兩個實力太強了。
列立人是道基中期,修為一騎絕塵,而且,作為神宗十大年輕高手之第四,實力也差不多是一騎絕塵,原先讓人有些期待的,就是排名第五的付金,能不能給對方造點麻煩,至於其他人,是不做他想的。
而前日陳三擊敗了衛武,衛武排名第六,便有好事者將衛武的排名換成了陳三的排名,只是這個不是很正式的說法,雖然是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但畢竟,各地宗門高層並沒有承認,因此這個第六也就是私下裡說說而已,但是,這並不妨礙眾人期待陳三與另外兩人的對決。
當然,這次是不可能了,必須要下一場才有希望。
卓盛坐在台下,聽著耳邊的議論聲,憤怒到了極點,恨不得現在就上台與陳三決一死戰,讓下面那些質疑他的聲音,閉嘴。
「少主,沉住氣,你一定要等對方將三隻妖獸全部招出來,引到一起,這才能動手使用那件法器。」在其身後,那名老者依舊是不停的提點道。
「知道了。」卓盛有些不耐,這老傢伙喋喋不休的說了許久,擺明了也是不信任他,真是讓人討厭。
此時台上的第一戰已經開始,列立人實力雄渾,憑藉著修為壓制,將對方死死的壓住,甚至於,從頭到尾對手只有防守的份,連一次有效攻擊都未能發出。
看著台上威風八面的列立人,陳三微微皺眉,前幾輪列立人打的還是比較保守的,遠沒有今天這麼強勢,看這跡象,大有與他示威之意。
「哼,等這輪賽事了結,我就去救人,不管救不救得出來,這大元城是待不住了,你們要爭,那就自己爭去,誰要和你們爭風吃醋。」
陳三算是看出來了,這幫傢伙都將他當成了大敵,但是,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對於那位大元城的小公主更是一點興趣沒有,隨著擂台賽進入後面,對手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大,雖然他自信露出全部實力,這些人應該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沒事找這些強大的對手打架,他有病嗎?
「進入前四,我應該就有資格在外殿隨意走動,到時候,行動會方便許多。」
陳三沉思的表情,落在有心人眼裡,都只當他是在琢磨列立人的路數,誰也沒想到,他早就魂飛天外,想著夜闖赤霄宮了。
轟!
列立人一記重擊,手中的血刀直接將對方護身的小幡劈開了一道口子,血刀輕輕一挑,一道血色長河就將對面那銀袍修士卷下了擂台。
「好傢伙,果然厲害。」
眾人無不驚歎,這就是道基中期與道基初期的修為壓制,只要一有疏忽,便可能被一招帶走,由此可見,這以道基初期越階挑戰道基中期,並且還贏了,這是何等的變態。
第二個上去的付金,修為雖低了些,但實際上,本身的實力卻是不凡,能夠佔據十大年輕高手第五的位置,這自然不是靠吹出來的。
付金擅長武道,剛一上台,便是身如脫兔,快速而動,一頭長髮迎風飛舞,璀璨的神光聚在手上,一拳似有萬斤之力,對手根本不敢正視,甚至,這位從始至終腰間的兵器便沒出鞘。
轟!
對手的一面法印被他一拳轟飛,震得台下眾人目瞪口呆,這位在前面幾輪,竟然也是留了手,這份實力,絕對不輸於之前的列立人。
列立人冷哼一聲,目光森寒,如果說卓盛盯上了陳三,那他自始至終的對手就只有一個,便是這個台上無比強勢的男人。
陳三的崛起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就算如此,他也只是將陳三列為第二對手,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直接的衝突。
據他所瞭解到的情況,這陳子義打這個擂台,有大半的原因是陰差陽錯,對方根本對這個大元城女婿的身份不留戀,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求名的原因佔了很大部分。
所以,他此次的頭號大敵,正是台上這個傢伙。
「我絕不能讓你破壞了赤霄、血神兩家的情誼,大元城不能內鬥,這赤霄宗的女婿,我是勢在必得,縱使小穎喜歡你,但在宗門大事面前,這個人情感也得靠邊站。」
列立人冷著臉,要說恨,他對付金還談不上,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要娶羅穎絕不是貪戀什麼美色,而是為了兩宗的交情,他們兩大宗門之所以關係這麼好,就是這麼血濃於水的情誼,每一屆的掌權者,必是有著些或多或少的關係,像他的父親列展鵬,和赤霄宗宗主羅桓,就是連襟!
付金出手如電,每一擊都是勢大力沉,滿天的璀璨神光綻放,煞是好看,但是在這好看之下,卻又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凶險,十幾招過後,對方被他找到一個空擋,人在半空,迅速閃動,帶起一道殘影,一掌將對方的法器拍飛,凌空一腳,狠狠的向著對方頭頂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