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護衛,最差的也是煉罡後期的修士,領頭的一個更是道基初期的修為,陳三心中無奈,這下自己是想跑也跑不掉的。
天風衛城的城牆高大,比起陳三在中土見過的世俗皇城還要高大上數倍,整個城牆足有二三十丈高,站在地下往上看,看的人脖子酸,而城牆上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一個個黑甲精兵氣度凶悍,身上殺氣凜然,修為也是不低,舉目看去,就沒有入竅以下的修士」「小說。
直到陳三跟了這幾位護衛進城,地上的一眾低階修士才敢起身,眾人長長的吐了口氣,一時間議論紛紛。
「侯兄,恭喜恭喜,能與那樣的大人物攀上交情,真是幾世修來的造化。」
有些與侯平熟悉之人,紛紛上前攀談,侯平一邊應付,一邊苦笑,他現在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竟然會與他稱兄道弟了好幾日,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擴大團隊的規模?」
這個念頭一出,就如瘋長的水藻,再也抑制不住,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那位大人想來也不會介意,我等小人物,想必他一回頭就把我等忘了,我借用一下他的名頭,想來他也不會知道。」
侯平自我安慰了一番,他是老江湖,自然心知沒得到陳三同意,便擅自拉陳三的大旗有多大的不妥,但很快,對於利益的渴望,就讓他將這些拋諸腦後。
陳三隨了那幾個護衛進城,門口的護衛自是不敢阻攔,進城後,到了臨近城主府的一個大宅院。裡面已經有一個老者候著。
「小兄弟請坐。」灰髮老者淡淡笑道,「老夫奚子默,恬為水皇城駐天風衛城執事,不知小兄弟,師從何門?」
陳三拱手道:「在下弟子,陳子義,見過奚執事。」
奚子默笑呵呵的道:「玄陰教?是個南方小城中的宗門啊?沒想到那等小地方,也能走出小兄弟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來,真是讓人吃驚。」
陳三連道不敢,他一時摸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若是說看中他的修為,想要拉攏他,但水皇城作為七聖城之一,不可能為了一個煉罡修士大動干戈,再者他展現出來的實力,並沒有太過顯眼的地方,自問也不值得堂堂的七聖城招攬。
「小兄弟知道今日你得罪的,那位是誰吧?」老者忽然轉了話題,笑瞇瞇的道。
陳三很討厭這種笑裡藏刀的人物。與這種人打交道,太累,當下拱手道:「聽說是玄武城的少主,在下也很無奈。如果一早知道是玄武城的人,在下必不敢。」
「未必吧?」奚子默上下打量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怎麼覺得小兄弟你底氣很足,氣質上不輸任何一個大宗才俊?就連我們少城主。對你也是交口稱讚。」
「那是貴少城主太高看在下了。」陳三微笑道。
「或許吧。」奚子默不置可否,笑呵呵的道:「小兄弟你該知道,得罪了玄武城的少主。是一個什麼下場,就算是七聖城中,也很少有誰會選擇庇護你,你在漠北,將寸步難行。」
陳三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執事有何高見?」
「你好像不太擔心?」奚子默訝然。
「有什麼好擔心的,今日執事您叫我來此,不就是為了幫我解決這事嗎?」陳三呵呵笑道。
「哈哈…」奚子默大笑,「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正是如此,我水皇城可以提供你庇護,但前提是,你要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
陳三沉默不語,靜候下文,奚子默頓了一頓,道:「我家少城主很好奇,小兄弟你今日動手時的那水系功法,到底是什麼來路?」
陳三心中一凜,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到,這水皇城竟然看上的是正一葵水真法。
「果然不愧是最精通水系術法的魔宗,一眼就看出了正一葵水真法的不凡,在這方面,只怕玄武城也要差他們一頭,真是厲害。」
陳三心念電轉,想著要怎麼答覆,正一葵水真法他是說什麼也不會交給對方的,哪怕是翻臉也在所不惜,這一門功法他雖然日淺,然而也知道這是一門絕不亞於青龍大八式與先天戍土真法的功法,交給水皇城,就等於是讓對方多了一門鎮教功法。
不過他也不想現在就與水皇城翻臉,便道:「執事大人有所不知,這是我外出遊歷時,無意中得到的一篇殘卷,只有一些最淺顯的法術,沒有後續功法,正因為如此,在下的修為才一直卡在這裡,不上不下,真是慚愧。」
奚子默瞇縫著眼睛,淡淡笑道:「只是靠著殘卷,就能擋住玄武城少主的傾力一擊?」
「慚愧,僥倖而已。」陳三拱手道。
奚子默自是不信,又問了幾句,陳三一口咬定就是殘卷,而且打死不說口訣,問的急了,就東拉西扯,這位水皇城的執事臉色不斷變化,最終只得無奈的道:「好吧,我看小兄弟你也累了,我這就讓人帶你去歇息。」
等著陳三隨著侍女出去,奚子默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
「執事大人,怎麼樣?」那押著陳三進來的護衛首領忽然出現在院中,問道:「那功法,真的很奇妙?」
「沒問出來,好個奸猾的小子,居然與老夫打太極,本來老夫還有些懷疑,少城主是不是走了眼,他這般遮掩,倒更加驗證了少城主的說法,你讓人寸步不離的盯著他,吃喝拉撒睡,一刻不准讓他從視野中逃脫,我這就去見少城主,哼,只要少城主同意,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奚子默怒哼一聲,隨即人已經從院中消失,不多時,一架車輦離開天風衛,向著趕去。
陳三在房間中坐定,不多時就感覺到屋子四周多了幾股氣息,不禁心中一沉,暗暗道:「我來接應二師兄他們,現在不但大元城難以,自己還被陷在這虎穴之中,寸步難行,在這麼下去,事情可真是要糟糕了也。」
「我早就跟你說,讓你藉著招親的名義,進入大元城,你倒好,非要走其他路子,現在鬧出這麼多的事,如何收場?」雲曦埋怨道。
陳三唯有報以苦笑,道:「這屋子周圍,如今至少有不下五個煉罡後期的修士盯著我,還有那奚子默與押我進來的護衛首領兩個道基修士,以我現在的修為,逃出去比登天還難,姐,你可有什麼辦法?」
「有,只要你道基,天下之大,隨處可去。」雲曦道。
陳三被噎的直翻白眼,叫道:「姐,這種關鍵時候,不帶開玩笑的。」
「誰與你開玩笑,我說真的。」雲曦沒好氣的道:「你不是說摸到了道基的門檻嗎?只要加一把勁,說不定就過去了,到時候,你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可我現在就算可以突破,也沒那個機會啊!」陳三想了想,他現在距離道基確實只剩下一道薄薄的壁障,一捅就破,但就這麼一點點,卻是要靠機緣的,不是他說破就能破的。
雲曦想了一想,道:「你先答應他們,說要時間回憶功法,期間不能受人干擾,盡量爭取可能多的時間,我們利用這個時間拚一拚,贏了自然好,輸了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動用封鎮,咱們殺出去。」
陳三沉吟不語,細細琢磨一番,雖然凶險,但現在的形勢下,這也確實是條可行之計,當下悄悄的緊了緊拳頭,他還是第一次面臨如此險境來突破修為。
定下了計議,他也不再多想,盤膝坐下,繼續正一葵水真法,他要等對方再次找來,這樣他才能掌握主動權,否則只會成為對方砧板上的魚肉。
是日,陳三在五個實力強橫的煉罡修士陪伴下度過,然後,第二日第三日,一直沒有人來找他。
陳三不是不急,而是知道急不得,對方晾著他,不過是與他的想法一樣,爭取主動權。
「這小子倒是沉得住氣!」陳三院落外,奚子默與護衛首領元泰負手而立。
「少城主為什麼如此看好這小子,還要與他做?」元泰不解的問道。
奚子默鬱悶的道:「我怎麼知道,少城主那人,向來性子詭異,你跟了他那麼久,也摸不透他,我哪裡能知道他想什麼,不過他吩咐,我照做就是,對了,這小子的底細,你查的怎麼樣了?」
「沒錯,玄陰教確實有這麼個人,不過很奇怪,根據許多玄陰教弟子的反應,這人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以前從未聽說過,而且好像這小子還是現在玄陰教教主的長輩,輩分頗高。」說道這裡,元泰忽然擰了一下眉頭,有些遲疑的道:「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總感覺這小子的出現,好像是安排好的。」
「有點意思!」奚子默呵呵笑道:「走吧,咱們去會會這位了不得的人物,少城主給他開出的那些條件,我聽了都動心,這小子要是還死撐著不說,那可就怪不得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