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間,一名老者正帶著幾個年輕人,在山林間小心的穿行。
「師父,你看這邊。」幾人走著走著,在前探路的一個年輕修士,忽然大叫一聲。
陳三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運氣居然這麼背,在這密林中也能碰到修士,雲曦走的急,竟沒幫他布下什麼藏身的法陣,他此時又在全力煉化纏繞神魂的那些血絲,一時間根本騰不出手來應付對方,這萬一對方要不安好心,那可就麻煩大了。
那老者過來一看,臉色頓時一肅,拱手道:「原來是艮山門的道友,在下白鶴門關三,見過道友。」
陳三一聽樂了,這傢伙竟然名字中與他一樣帶了個三字,這要是他還能動,必定要拍著對方肩膀大笑三聲。
「咦,你不是在黑風林中,送我法器的那位哥哥嗎?原來你是艮山門的人啊。」關三身後,一個乖巧的小姑娘轉來過來,看著陳三,驚奇的道
陳三一看,這還遇上熟人了,這姑娘,正是他與秦挽當初在黑風林救下的呂玲。
他現在盡全力在與腦海中的邪念爭鬥,自然是無法繼續維持改換面容的幻術,誰知只是這一下疏忽,便讓人給認了出來。
「原來道友就是當日相救小徒之人,老朽這廂謝過了。」關三立馬又客氣了幾分,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呂玲從黑風林回來的時候,帶出的那幾件法器品階都是不低,一個能夠隨手送出這麼多的中品法器的人,怎會是常人?
「都說艮山門弟子財大氣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是看對方服飾,應該是艮山門礦山中的人,怎會忽然出現在了這裡?」
關三心中嘀咕。卻不知陳三心中也是爭鬥的厲害,他不得以之下,只有分出一絲注意力來操縱身體,被這小姑娘認出來可未必是什麼好事,他當初眼睛都不眨的就送了對方一個儲物戒指帶幾件法器,相對的便也暴露了身家,若是被對方看出他此時的虛實,殺人奪寶也不是不可能。
陳三勉強分出一絲念頭,支撐著坐起身來,但如此一來注意力一分散。他便再也不能煉化邪念,只能暫且硬撐。
陳三在腦中過了一遍,也沒記起這白鶴門是什麼樣的門派,他只知道這附近有個飛鶴門,是一個二流墊底的門派,至於白鶴門,卻從未聽說過。
「這位師兄,你是修煉出了問題嗎?」呂玲身後,一個青年忽然說道。雙目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火熱。
果然!
陳三雙目一寒,貪婪乃人之本性,放著他這麼一個人形寶藏在此,對方起了貪心。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陳三拍拍屁股,施施然的站起身來,看了對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修煉出了點小問題。不過關係不大,緩緩就能恢復。」
被他這目光一掃,那青年好似被刀子紮了一般。心底陡然升起一絲寒意,全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臉色一瞬間變了。
關三暗叫不妙,暗罵這小子混賬,你也不看看對手是誰,就要起這種不良心思?
關三一時間心中惱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多嘴的弟子,他們白鶴門只是一個三流門派,甚至在三流門派中都算不上強,門中就他這一個煉罡修士,其餘都是凝神以下,得罪艮山門的弟子,那真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呂玲大眼睛眨了眨,脆生生的道:「哥哥,你沒事吧?我們白鶴門的山門就在附近,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好好休養?」
關三臉色立馬變的十分精彩,他這些徒弟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說話,剛剛的試探已經讓對方露出了敵意,現在還要請對方回去,萬一對方誤會他們是要請君入甕,那可怎麼辦?
陳三看著小姑娘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好啊,反正我也要找個清靜的地方靜修幾天,有個落腳之處,總比在野外的好。」
這要換了個人,陳三是不可能答應的如此乾脆的,但對這小丫頭,他還是給予了十分的信任。
當然,他做事素來都要留一手,這萬不得已時,他還有小黑可用,大不了逃之夭夭就是。
關三大跌眼鏡,一個問的直接,一個答的乾脆,這算什麼?物以類聚嗎?
其實從一開始他便看出陳三是修煉出了問題,只是怕引起對方的猜疑,是以一直在繞著圈子說話,卻沒成想,自己這寶貝徒弟一句話,比他說一百句都有用。
「既然如此,那咱們這就回山吧。」關三道。
「師父,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難道要空手回去嗎?」此言一出,另外的那幾人頓時不樂意了。
關三不耐的道:「這地方離著山門又不遠,以後想來,哪天都可以,今天就到此作罷,都回吧。」
眾弟子雖不樂意,但見如此,便知自己這個師父主意已定,非是他們所能改變,當即便有幾個對陳三頗為不滿,要不是這人,他們這一趟也不會半途而廢。
關三看著這些弟子,心中也是無奈,這幫坐井觀天的小子,絲毫不知道一個艮山門的煉罡弟子是什麼樣的人物,以艮山門的實力,或許對方一句話就能滅了他們白鶴門。
不過任何事都有兩面性,對方一句話能滅了他們,但如果能與之交好,他白鶴門,也一定能從對方身上得到些好處。
關三自儲物戒指中取出馭獸環,真氣一吐,一隻白鶴便現了出來,其餘眾弟子紛紛有樣學樣,一時間,滿天的白鶴亂叫,雜亂之極。
陳三瞠目結舌,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門派叫白鶴門了,如此多的白鶴,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白鶴這東西,凡人喜歡稱為仙禽,但實際上這東西修仙之人是不太看的上的,除非是一些白鶴中的異種,否則普通的白鶴它真就是普通的白鶴,連妖獸都算不上。
陳三掃了一眼前的六七隻白鶴,除了關三的那只頭頂頂著個血紅色桂冠的是只異種,其餘的都只是普通的白鶴修煉而來,這世間也總有些凡鳥可以修煉的,只是受資質所限,再怎麼修煉道行也不可能高哪去。
幾人相繼上了白鶴的背上,陳三也不客氣,一躍上了關三的異種,隨即便開始閉目養神,專心料理腦海中的血紅色邪念。
關三見他無意說話,便也不打擾,駕馭著靈鶴,半個時辰之後,便落在了一處山谷中。
陳三睜開眼睛,這山谷中風景倒是不錯,幾條溪流環繞,兩岸綠樹成蔭,他見慣了山上景致,此時一見此景,便覺另有一番風味。
這白鶴門的山門,就是山谷深處的幾間竹屋,這谷中的人也不多,稀稀散散的二三十人,見了眾人回來,連忙躬身失禮。
陳三聽得眾弟子問候,才知道這關三居然便是白鶴門門主,再一看這些弟子的道行,心中對著白鶴門的實力便有了大概的估計,大概是三流門派墊底的水準,因為除了一個關三,這白鶴門竟然再也找不出一個煉罡修士來,就連凝神修士,一巴掌也數的過來。
陳三掃了這些弟子一眼,見上次在黑風林中見過的與呂玲一起的那一男一女都在,而算上這三個凝神弟子,其餘的人,竟然只有兩個年級較大的中年男女是凝神修為。
陳三看了看身邊的小丫頭,暗暗好笑,沒想到這麼個小丫頭,居然還是白鶴門的中流砥柱,從外邊,可一點看不出來。
「師兄,這位是?」那對中年男女笑著迎了上來,卻忽然看關三身邊多了一人,不禁眉頭一皺,但在一看陳三修為,頓時臉色大變。
他二人看不透!
以他二人凝神後期的實力也看不透,那對方的實力,至少應該在煉罡中期以上。
「這是艮山門的道友。」關三笑著介紹道,但隨即意識到這一路走來,竟然還不知道名字,連忙拱手問道:「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賈環。」陳三隨口答道,隨即也不管對方是否聽過這名字,淡淡的道:「關道友,能否給我準備間靜室?」
「當然。」關三應道,隨即對著呂玲招了招手道:「玲兒,你將賈道友帶至為師平日修煉的靜室去,這幾日,你便好好照顧賈道友。」
關三心中清楚的很,陳三這一路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但身上自有一股傲氣,這種傲氣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氣,而是對自身實力十分有信心的一種表現,連帶著便給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而看對方對呂玲十分喜歡,讓呂玲過去招呼,絕對比他自己去招呼還要有用的多。
陳三微笑,這老頭還挺識趣的,當下也不多說,跟著那小丫頭去了。
「師兄,這人是誰?好大的架子。」陳三剛走,那中年男修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關三進了屋子坐下,道:「架子大些是正常的,不說對方的師門,就憑著自身的實力,這人也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只是賈環…這名字怎麼與我知道的一個散修如此相似?」
「或許是同名吧,這很正常。」那中年女修說道,隨即話鋒一轉,道:「師兄,你出去的時候,那飛鶴門的古老怪又來了,非要我們交出仙靈圖,我看這次的事,只怕不能善了了。」
關三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緊了緊拳頭,頓了半晌,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身邊的茶几上,咬牙道:「混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