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落風谷內,一聲不甘心的震天大吼,震動天地,一道黑色身影沖天而起,週身黑霧湧動,比起適才還要強橫百倍的力量,瞬間罩住了整個山谷。
「該死的蒼蠅!」
黑影一聲咆哮,凌空伸出兩根手指,向下一按,虛空震動,落風谷的地面上,生生被壓出了一道深約數丈、長約幾百丈的巨大手指觲。{亂鶦邠鷩籅vU]?br/>
「你們是和那兩個小子一起來的?」目光掃過已經被嚇呆了的那十幾個散修,黑影落下身來,陰森森的道。
沒有人敢答話,眾人臉色慘白,猶自沉浸在這一指之威中,無法自拔。
「聖祖,這些人還有用,還請您老手下留情。」黑影的身後,周毅恭敬的垂手而立。
「哼,用不著了,那兩個小子逃出去了,這裡的事馬上就會驚動正道中人,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了,這幫廢材,就用來做食糧吧。」
黑影冷冷的道,隨即週身黑氣一震,一道足以讓人窒息的威壓掠過,大喝一聲:「都出來吧。」
山谷中,那些原本還在沉睡的魔偶,一起動了起來,無數道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一時間,整個深谷中,恍如群魔亂舞。
「將這幫廢物收拾掉,咱們這就啟程,去點蒼劍派,周毅,你小子去仙羅宗,告知羅天,讓他速速動手,這一戰,我等必須拼了。」黑影似乎早有計較,有條不紊的佈置道。
「聖祖,師叔祖他們還沒到,咱們這樣去攻打點蒼劍派,實力不夠吧?」周毅小心翼翼的回道。
「我當然知道不夠。」黑色身影忽然怒了起來,吼道:「如果那兩個小子沒逃走。咱們當然可以慢慢計劃,可現在人跑了,不消半日點蒼劍派就會知道這事,難道咱們還要等他們佈置好了陷阱,再上趕著往裡面跳嗎?」
周毅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說,埋頭做事去了。
「青城陳三,很好,我記住你了。」看著陳三等人離去的方向,黑色身影猶自不甘的低吼道。
…
陳三幾人飛速往太極宗的方向趕。涉及到金丹魔偶,這事情就遠非他們能夠做主的了,如此的大事,必須上報山門。
小黑的速度極快,兩三個時辰後,便到了太極宗的地盤。
「陳師弟,我去見太極宗宗主無為上人,告知此事,讓他們有個提防。你速速回歸山門,將此時稟告掌教師伯。」
到了太極宗,秦挽自告奮勇的留了下來,陳三一想也是。太極宗是地主,事先有個防備,總是有備無患。
秦挽自去見無為上人,陳三飛快的穿過傳送陣。一刻鐘之後,已經出現在了天都峰上。
陳三直奔上清宮,如此的大事。即便是紫陽真人也不能擅自做主,說到底,還是要告知青葉真人才行。
不過青葉真人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雖然他有朝元峰首座令旗在手,但那東西在天都峰可不太好使,到了上清宮門口,便被兩個天都峰弟子攔住了。
「這不是朝元峰的陳師兄嗎?今天怎麼有興致來此了?」這兩名守護宮門的弟子認識陳三,不陰不陽的道。
陳三雖然許久不曾招惹天都峰,與華清池、上官國源的關係也修補了不少,但這些事外人不知道,華清池等人又不會四處宣揚說雙方的關係有多好多好,他在天都峰的惡名也就一直沒有被洗清。
「我有要事要見掌教師伯,勞煩二位師弟速速通報。」雖然心中焦急,但陳三仍舊是給足了二人面子。
「是嗎?先在這等著,我去給你通傳。」那稍稍年長的嗤笑一聲,慢悠悠的轉過身去,雖然不待見陳三,但陳三如今的身份,要見掌教,他可是不敢不報。
見對方那慢吞吞的樣子,陳三忽然一股邪火上衝,怒道:「快去,耽誤了事情,你們負得起責嗎?」
這聲音有些大,嚇了二人一跳,回過神來,那年輕些的不禁火冒三丈,吼道:「這裡是天都峰,不是你們朝元峰,在這裡說什麼、做什麼是我們天都峰弟子說的算,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裡大吼大叫?」
話音剛落,忽然眼前身影一閃,脖子一緊,一道鐵鉗似的雙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擰了起來,頓時駭然變色。
陳三森然的道:「我不管你什麼天都峰、朝元峰,我只知道,不管是哪個峰都是青城,只要是青城,我這個候選真傳弟子的身份就比你高,你說我有什麼資格管你?」
「陳師兄,冷靜!」
陳三手上用力,那年輕弟子已經被掐的連翻白眼,隨便加一加力可能就得斷氣,那年長弟子臉色慘白,連忙叫道:「我現在就去給你通報,你快快放下李師弟。」
「去,給你半柱香的功夫,否則,別怪我不講師兄弟情面,大不了時候去刑堂面壁個幾十年就是,我還真不在乎。」
盯著那年輕弟子已經漲紅的臉,陳三手上的力氣稍稍鬆了些,冷冷的道。
那年長的弟子不敢怠慢,拔腿就往裡跑,所謂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看對方這股勁,那是真豁出去了。
「你不敢殺我,就算你是候選真傳弟子,殺了我也絕不是面壁幾十年那麼簡單,你真當門規是裝飾用的?」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那年輕弟子便再次冷笑道。
啪!
陳三氣不打一處來,反手就是一記耳光,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欠扁的,這個時候難道你該做的不是老老實實的閉嘴,然後等著人來解圍嗎?
年輕弟子一下子懵了,臉色青了白白了青,精彩到了極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怒吼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啪!
又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陳三冷冷的道:「前巴掌是教訓你不知禮敬師兄,這一巴掌是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師父平時怎麼教你的?我告訴你,我今天不僅是打你,就算真殺了你,最多是一通不疼不癢的處罰,還門規?你知不知道耽擱了我手中的事,你得承擔多大的責任?」
呆滯了片刻,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那年輕弟子瞬間雙目充血,如欲噴火,陳三說的什麼一點沒聽進去,只是怒吼道:「姓陳的,你好膽!我要殺了你…」
這廝說著一捏劍訣,背後一道劍光迸出,向著陳三急斬而來,陳三更是心頭火氣,手臂一掄,狠狠的將這廝砸在了地上,隨手一抓便抓住斬來的飛劍,真氣一震,已經將飛劍上的烙印抹了去。
那年輕弟子一口鮮血噴出,飛劍與他心意相連,這一下被強行抹去留在飛劍上的真氣烙印,立馬受了不輕的傷,這時腦子才稍稍清醒了幾分,眼前的這個可是堂堂的煉罡層次的人物,哪裡是他一個區區凝神弟子能夠招惹的。
不過他李大少爺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這廝一臉的怨毒,死死的盯著陳三,目光中的殺意毫不掩飾,看的陳三怒火再次控制不住,上去狠狠的踹了一腳,一把擰起對方,吼道:「爺爺在外面拚死拚活,險些丟了性命,回來還要受你這廝的氣,簡直豈有此理,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最好別再來惹我,否則我保證,你小子一定會後悔。」
「小子,你著相了。」
突如其來的清亮聲音,猶如閃電一般刺入陳三腦海之中,陳三全身一震,胸中的怒火,瞬間消退了下去。
「馮師叔?」
上清宮的大門處,出來的除了適才那個通報的年長弟子,還有負手而立的馮哲。
馮哲眉頭微皺,道:「你小子怎麼回事?我看你這心境大有問題啊,此次下山,到底出什麼事了?」
淡淡的話語,卻讓陳三緊繃的神經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咕嚕嚥了口口水,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苦笑一聲,道:「我以為我不怕的,原來不是那麼回事,師叔,我失禮了。」
馮哲點了點頭,走到近前,手掌拂過陳三頭頂,一道乳白色的微光透頂而入,又取出一粒丹丸,道:「服下吧,我就知道你小子今日不對勁,平日的你,可不會這麼沉不住氣。今日掌教師兄有事,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
被馮哲的手掌拂過,陳三感覺胸中的那抹恐懼消減了不少,一口吞下丹丸,長吁了口氣道:「師叔,這事只怕你還真做不得主,是這麼回事,我和秦師兄下山…」
等陳三將事情說完,馮哲的一張老臉已經變成了鍋底,金丹魔偶,已經多少年,魔宗沒有這麼大的動靜了。
「我看你心境有些不穩,先回去歇著吧,否則遲早要出事,我這就去見掌教師兄。」
馮哲淡淡的吩咐一聲,又狠狠的瞪了眼仍舊躺在地上的那年輕弟子,怒道:「李立,你可知你差點耽擱了大事,現在不與你追究,事情完了,有你受的。」
馮哲的背影遠去,陳三的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雖然他經歷過不少生死,但這一次不一樣,那金丹層次的威壓彷彿刻入他的靈魂一般,先前沒有脫離危險時,尚能控制情緒,這一放鬆下來,頓時全引爆了。
「馮師叔說的對,看來真得花些時間將這種恐懼消除才行,否則修為再難寸進不說,遲早還會走火入魔。」
陳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駕著遁光,往青陽峰的方向而去。
陳三神遊物外,卻沒有發現,身後那道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