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不屑的掃了一眼早已經嚇攤的老國君,指著地上二人,朝著陳三努了努嘴,說道:「你當真這麼多人的面使用搜魂術,就不怕壞了名聲?」
陳三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都在裝正人君子,剛剛在此地的誰不想嚴刑逼供,哼,你以為他們真會信這兩個傢伙的話?不過都等著他人動手而已,既然如此我不如幫他們一幫,至於惡名,隨他去吧!」
陳三將自這二人腦子中攝取的記憶碎片整理清楚,隨後眉頭一挑,便駕著遁光疾馳而起,何清微微一笑,隨後跟了上去。
兩人都不是爛好人,對於這攝魂之術引起的後果只如未見,說白了這兩個傢伙也是自找,誰讓他們撞到槍口上去了,被毀掉神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陳三二人一出城,身上的那股壓力便消失殆盡,修為也盡數恢復,不過他也沒急著追下去,因為他從那二人識海中攝取的信息雖然顯示二人沒有撒謊,但他將這些消息整合在一起,卻本能的發現了些許不對勁之處。
這人皇印的法印一直到了今天展示之前都是由那老國君找的武人把守,一直到快要展示時才給那兩名道士接手,如此一來他們掉包的時間離此時也就不過半個時辰,按照他的推算,這半個時辰依照羅立的修為,即便是再好的飛遁法器也休想跑出千里之外,而這裡各宗的修士之多,修為高強的也不在少數。數百上千里的距離,想要追上並不是什麼難事。
若是將他放在羅立的立場上。這種情況下他多半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而不是急急如喪家之犬的逃命,他相信羅立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其實如今除了這個法子,其他的法子都很難逃過對人皇印垂涎不已的諸宗修士的追蹤,因為這些修士中有追蹤手段的只怕不少,羅立若是真逃了出來,只要不能逃遠給找出來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唯有躲起來才是上策,而這個躲藏的地點,自然又要以修士修為受到極大壓制的臨安城為宜,是以依照他的推斷,這傢伙拿了人皇印應該並沒有出城,至於那兩個出來展示人皇印的修士,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陳三現在最擔心的倒是羅立這傢伙會不會用個小型的傳送法陣將人皇印先送回宗門。不過稍稍沉思之後便定下心來,即便是小型的傳送陣也需要凝神層次的法力才能發動,在城中是決計不行的,即便是使用靈石,但靈石激活法陣之後其中的靈氣仍要被壓制,根本就發動不起來。
陳三將自家的推斷與何清說了。事關重大,他也不好擅自決定,不過何清聽了之後倒是沒有異議,二人商量一番,便決定一人守住兩個方向。只要羅立一出來便用傳音符招呼,到時候再動手將之截下。而以二人的實力,對付個羅立是綽綽有餘的,想來不至於有危險。
陳三想了想便覺得羅立不太可能出現在直通仙羅宗方向的南邊,當下便選了西北兩個城門,而將另外兩個讓給了何清,這臨安府雖說很大,但一來修士的遁光很好認,二來二人神念放開即便是籠罩住大半個臨安府都不是問題,自然更不在乎區區的兩個城門了。
何清離開之後陳三便順手抓了十多隻鳥兒,將它們密切的分佈在兩個城門口附近,他可不會傻到真的會無時無刻以神念籠罩住西、北兩個方位,雖然他神念的範圍夠大,但這麼硬撐著對魂力是個不小的負擔,若是羅立拖個十天半個月的不出來,那也不用打了,光是魂力的過度損耗就足夠他玩完了。
火靈之術消耗的乃是真氣,雖然同時操縱十多隻鳥兒負擔也是不小,但是真氣可以依靠丹藥補充,而且天河真氣本就雄渾,支撐個幾天完全沒有問題,不過他剛將這些雀兒撒出去,便遇到了不少隱藏在暗處的其他宗門的修士,不禁冷笑一聲,這幫傢伙果然都是精明的很,不過這倒也印證了他的推測,若是羅立真跑出來了,這些藏在暗處的傢伙中肯定會有人能夠發現,如今都待在這兒,只能是外面沒找著人,意識到自家上了當,都又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
不出他的所料,不過一個時辰不到,這四個城門以及臨安府的上空都被人給守住了,這個時候大家倒是十分和諧,不但主動補上守不住的漏洞,還隱隱間擺成了互相支援的陣勢,很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
此時城中早已經吵的瘋了,整個城中全部戒嚴,軍士強行封鎖了所有街道,到處搜捕反賊,可惜如今這幫「反賊」不是在天上飛著,就是在某個角落藏著,他們又哪裡能找的著?
陳三雖然不想看這宋國老國君的醜陋表演,但為了人皇印仍舊是不能不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但出乎他的意料,一連四五日也未見有什麼動靜,不少原先埋伏之人都隱隱有了些動搖,到了十餘日之後,已然走了一大批,即便是陳三自己,此刻也不得不懷疑一下自家的判斷是否正確,內心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動搖。
這十幾日的時間他倒是不斷的看到宋國的國君發佈的檄文,因為那老國君大逆不道的言語,天子果斷聚集了幾十個國家的聯軍,聲明要將這個諸侯國從大陸版圖上抹去,這十餘天的時間宋國的領土已然少了一半還多,急的那老國君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城中的百姓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但陳三此時的心情比他們也好不了多少,甚或是更差!
半個月之後,即便是陳三心性再好,也終於熬不住了,便傳音與何清,準備招呼她回來,而正在此時,他放在西門附近的鳥兒忽然看到一抹遁光飛速閃過,速度之快匪夷所思,顯然是一個極其擅長遁法的修士所放,不由心中一驚,連忙劍光一展,向著對方的方向追去。
那名修士的遁光顯然要比他的快,但是他卻沒有跟丟了,因為那名修士也是在追更前面的一道遁光,而那一道顯然要比二人來的都慢,此時堪堪要被後者追上,兩方已然動起了手來。
陳三看著那道青色遁光,立時心中大喜,這劍光他是再熟悉不過了,絕對是羅立那傢伙,他正要招呼何清過來,卻見傳音符先自動了,便聽到何清說道:「我這裡剛剛有個仙羅宗弟子出來,我一人去追了,你那邊怎麼樣?」
陳三將自家的情況說了,何清便道:「你我一人一個,斷不能讓他們跑了,哼,這一次若是找不到,那我就去仙羅宗的山門處等著,我就不信他們不回山。」
陳三聽得這丫頭殺氣騰騰的話語,便知道這半個月的等候也是讓這個心靜如水的小妮子不爽到了極點,只怕那個落在她手中的仙羅宗弟子不會太好過,但相比於那人,他倒是更傾向於眼前的傢伙,新仇舊恨,也該一起算算了。
陳三欺上前來,立時便認出了相鬥二人的身份,先前遁術比他快的,使的正是華山的千貫劍訣,這門劍訣的品階算不上好,這人道行也算不上高,因此此時全然採取的是纏鬥的法子,顯然是要想等待同門援助,再一舉將羅立拿下。
陳三冷哼一聲,這等時候他哪裡還會等到尹道覺幾人前來援助,自然是早點將人皇印搶過來為上,到時候憑他與何清的實力,若是只想保住人皇印離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好東西總要放在自家口袋裡才能心安,放在別人那兒,莫說是敵人,即便是熟人也不會太安心。
當下陳三也不答話,斬仙飛劍一起已然一劍當頭劈向了二人,借助這天河真氣的威力,飛劍帶著開山裂石的聲勢,激起的劍氣橫掃數百丈,立時逼的二人不得不後退,隨後他便將朱雀印一扔,招呼朱雀器靈攔住華山的那傢伙,他自己卻是身形急閃,已然逼近到了羅立身前。
「嘖嘖,羅少主啊,許久不見,別這麼急著走啊,也要與我這個老朋友敘敘舊嘛,話說上次還真要謝謝你,不但送了我一口上好飛劍,還附帶了一門劍訣,這劍訣可是你們仙羅宗的鎮宗之寶,你就不想見識一下?」
陳三冷冷一笑,手中卻是絲毫沒有停下,瞬間連斬三劍,每一劍都是全力而為,眼前的這傢伙幾次三番想要置他於死地,今日若不能光明正大的斬了他,怎麼能顯出他陳三爺的威風來?
羅立見了陳三之後也是心中一沉,他能在城中隱忍這麼久,自然不是無謀之輩,他本來已然查探的很清楚,周邊的修士基本都走光了,因此才開始冒頭出來,而且為防萬一,他走的路線不但隱蔽之極,更是分出了一人走南邊吸引目光,誰知即便這樣還是被人盯上了,也不知是他運氣差,還是那名華山弟子人品太好。
羅立此刻可不想與陳三打嘴仗,看著陳三一人分敵二人仍是游刃有餘,心中頓時妒火中燒,暗暗叫道:「混蛋,上一次這傢伙見了我還要逃走,這才過去多久,居然就能以一敵二了,在這麼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就全然不是他的對手了,不行,這人皇印決計不能給他,否則我日後連追趕都無望了,更遑論報仇?」